況且、況且、況且、況且....
車輪與鐵軌有節(jié)奏的碰撞,葉爾馬克之前說的很對,漢薩人的確花費大功夫重新鋪設(shè)鐵軌,如此浩大且明顯的工程,整個莫斯科地鐵也只有他們能不聲不響做成這樣。
喻丞他們現(xiàn)在腳下這輛裝甲列車分為兩個部分,車頭和車廂。
車頭就是最前端原型的黑色鐵柱,發(fā)動機、內(nèi)燃機、蒸汽鍋爐都安裝在其中,最前端紅色五角星在白色蒸汽煙柱下閃閃發(fā)光;
車身則是駕駛室,只占了整輛列車的大約五分之一,除了操作臺大約還有十平米左右的寬敞空間,在駕駛室正下方就是鍋爐房,漢薩人在里面放滿了精制煤炭,為遠(yuǎn)行做足了準(zhǔn)備,現(xiàn)在卻便宜了喻丞他們。
“阿爾喬姆,我很高興騎士團的大家能支持我們....但我父親對他們也只字未提,還是用氣象站那個理由....”
安娜和喻丞站在圓形火車頭邊上的走廊上放哨,葉爾馬克說漢薩有武裝巡邏車,現(xiàn)在他們才剛剛駛?cè)肽箍平肌?p> “我們在地鐵里待了二十幾年,還以為其他地方都已經(jīng)在戰(zhàn)爭里被炸彈燒成灰,但是他們卻用信號干擾器包圍莫斯科,把我們當(dāng)傻子騙!這可真是太棒了!”
消消氣消消氣...
喻丞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不會說這句話,于是又閉上。
“我父親居然和他們勾結(jié),還訓(xùn)練他們的人...”
“平日里還一直想阻止你...我們尋找真相....”
“你在地表受輻射的時候他一直在撒謊?!?p> “對你,對我,對斯巴達(dá)們,真是操蛋?!?p> 安娜一開始碎碎念就停不下來,喻丞只能老實巴交站在身邊聽她抱怨。
米勒上校,在他眼中就是典型的老牌酥維埃-俄聯(lián)軍官,認(rèn)真、負(fù)責(zé),遵守紀(jì)律和命令永遠(yuǎn)在他頭腦中排第一位。在莫斯科地鐵脆弱的聯(lián)邦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曾經(jīng)官僚體制的參與,于是這位刻板的岳父還守著曾經(jīng)軍隊里那一套行為準(zhǔn)則。
他不會主動透露‘不符合級別’的信息,除非像現(xiàn)在這種情況。
喻丞拍了拍安娜肩膀,示意他們該回里面去,這么長時間上校差不多該整理好語言向大家解釋了。
“嗚嗚嗚!”
厚重的汽笛突然響徹云霄,兩人下意識望向身后的駕駛室,但葉爾馬克投過玻璃搖了搖頭,表明不是他們。
轟!
新一輪汽笛伴隨巨大的碰撞從旁邊的建筑廢墟里闖出來,一列同款裝甲列車行駛到他們的并排軌道上。
喻丞一把拉住安娜,然后朝駕駛室里面退進去,斯巴達(dá)們已經(jīng)全部動員起來。
“該死!漢薩人追上來了!”
“他們到底有多少火車!”
幾人紛紛貼墻俯蹲,握緊槍朝外張望。
漢薩的裝甲巡邏車后面還掛著幾節(jié)其他車廂,先是加速迅速超越他們,然后又減速到差不多的時速并肩行駛,無線電一頓雜音后傳來對面的聲音。
“立即關(guān)閉引擎停車?!?p> “放棄抵抗,從里面出來!”
伴隨無線電的是一連串噼里啪啦的子彈聲,眾人頓時臥倒。
“剛才只是警告,再不合作我們就要動真格了!”
托卡列夫探出小半腦袋,啐了一口:
“草他媽,這裝甲可以??!還有那么多輕機槍!手榴彈估計連車皮都炸不掉?!?p> “滿意了吧,這就是你們期望的。”
米勒瞪了女婿一眼,舉起雙手從窗戶探出頭朝對面大喊:“好!我們馬上就停車,不過這引擎不太好使!”
然后對葉爾馬克小聲指揮:“葉爾馬克,開始減速,讓他們以為我們準(zhǔn)備投降?!?p> 喻丞看了斯巴達(dá)們一眼,跑到阿廖沙身邊從他腰口的彈藥袋抽出幾顆手雷。
緊接順著漢薩列車相反方向的門貓著腰潛出去。
“阿爾喬姆,你要干什么!”
安娜喊道。
喻丞搖搖頭示意她別擔(dān)心。
“安娜,讓他去?!?p> 米勒拉住女兒,然后對女婿點點頭,喻丞步伐有快了一點。
這種蒸汽火車,往鍋爐里扔顆手雷比什么都好使。
“繼續(xù)減速,直到停下?!?p> 無線電里漢薩人還在催促,喻丞卡了個視角盲區(qū),直接躍到裝甲巡邏車后續(xù)的車廂頂上。
緊接他從車廂間銜接的空隙摸了下去,打開門可以看見用沙袋堆出的戰(zhàn)壕以及戰(zhàn)壕里全身貫注的機槍手。
推門而入的動作不快不慢,但還是后趴在一旁的換彈手看見。
看見不速之客,他驚聲大叫:“有入侵.....”
砰!
子彈在他簡陋的頭盔上爆開一團血花。
槍響的那一刻,機槍手頓時反應(yīng)過來,從皮扣里拔出手槍準(zhǔn)備反擊,喻丞如相撲手般整個人撲了出去,把機槍手壓在身下,反手奪過手槍頂著他腦袋。
“烏克,發(fā)生了什么?”
機槍手無線電里傳來其他同伴的聲音。
烏克看了看腦袋上的手槍,又看看眼前面無表情的人,咽了口水后答道:“沒...沒什么,被老鼠嚇了一跳。”
“專心點!小心對面魚死網(wǎng)破?!?p> 無線電掛斷,喻丞露出了笑容。
烏克舉起雙手:“伙計,我沒暴露你,我.....”
啪!
喻丞一槍托把他打暈,然后快速搜刮。
帶走差不多能隨身裝的子彈,他又靠近另一節(jié)車廂,這里就是剛才開槍警告的位置。
想了想,他又折返到烏克身邊,把倒霉蛋當(dāng)人肉沙包頂在身前,順便把輕機槍抬了起來。
再然后,喻丞用力敲了敲車廂大門。
“搞什么烏克,我告訴你專心點!”
門那邊頓時怒氣沖沖吼道,等門打開,就看見脖子歪朝一邊的烏克抱著機槍,毫不留情開火。
噠噠噠噠噠噠噠!
迅猛火力下火星四濺碎屑齊飛,還沒等漢薩士兵們反應(yīng)過來,子彈就把他們穿成篩子。
唯一的幸存者連滾帶爬跑向前面的駕駛室,同時嘴里大喊:“長官,有個狗娘養(yǎng)的殺進來,對面不講武德!”
喻丞丟下人質(zhì)和輕機槍,三五步?jīng)_進裝甲巡邏車的駕駛室,一個看起來有點肥胖的軍官男人頓時罵起來:“你居然敢背叛,我一定把你送上軍事法庭!讓你生不如死!”
喻丞一把抓過軍官的頭猛地往地上磕去,門牙帶著血沫飛了出去。
“廢話真多!”
喻丞自言自語說了句中文。
整個列車上只有一只漢薩小隊,一隊人就敢追上來,分明就是看不起他!
鍋爐前一人頓時舉高雙手:
“別開槍別開槍,我只是個司爐,和他們不是一伙....”
喻丞從腰間抽出手榴彈,拔掉保險栓讀秒后朝鍋爐丟了進去。
司爐嚇呆了,居然扯開車門自己跳車下去。
轟!
巨大的熱浪貼著喻丞后背傳來,幾乎要把他推飛,借著這股勁,他朝自家的列車縱身一躍。
“抓住你了!”
杜克一把抓住他,避免用力過猛又跌下去。
“爽??!兄弟!”
“阿爾喬姆,你沒事!”
安娜撲了上來直接抱住他。
裝甲巡邏車在短短幾秒內(nèi)化作一團火球,然后脫軌而出撞向路邊。
黑煙和火焰升騰,幾公里外都能看見。
“烏拉!”
斯巴達(dá)們頓時歡呼起來,喻丞則是摸了摸安娜的頭發(fā),把目光投向米勒上校。
到現(xiàn)在,他總該要解釋解釋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