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神府原本是在昆侖山山巔,離天宮甚遠(yuǎn)。與玄荒九嬰大戰(zhàn)時,先戰(zhàn)神不幸殞命,留下還是垂髫的蕭笛,也就是現(xiàn)在的戰(zhàn)神。遼疆天帝感念先戰(zhàn)神之功績,又十分憐惜疼愛蕭笛,怕蕭笛一人在昆侖山無親無故,便在天宮旁邊修了一座戰(zhàn)神府,并允其能夠隨意出入天宮。
蕭夕燁救了月曇后,便直接回了戰(zhàn)神府。
這是他一年一度回來的日子,他不敢耽擱。與其說是不敢耽擱,不如說是不愿耽擱那一分一秒珍貴的時間。
每年,他只能回來呆七天,就又得返回碧海藍(lán)天的邊界。
有時候他有些埋怨自己的父神,埋怨他非得把自己派到那么遠(yuǎn)的地方去當(dāng)什么邊將!
留在天宮不好嗎?
可那是父神的安排,他不得不從。
每年夕燁神君回來的前一兩個月是戰(zhàn)神府最熱鬧,最忙碌的時候。
宮娥們?yōu)榱俗屜钌窬@七天能過得開心,真是煞費苦心。
她們會在前幾個月便開始準(zhǔn)備,每天天不亮就在天宮附近靈氣最盛的霄山上采集花草樹木上的靈水,攢起來,等到夕燁神君回來前的一個月把這些靈水澆灌到戰(zhàn)神府門前的芙蓉樹中,使這些芙蓉樹能在不是花期的季節(jié)里開出嬌艷欲滴的花骨朵。
這樣,夕燁神君就會很開心。
眾人皆知夕燁神君最喜歡芙蓉花了,這門前的芙蓉花還是他小時候一棵一棵栽的呢!他每年的生日都會栽一棵,一直栽到他一萬五千歲被派去碧海藍(lán)天處,便再沒有時間栽了。
如今,他栽的芙蓉樹,一開花,便能看到最美的芙蓉花海。
宮娥們還會選出幾珠最美的芙蓉花,插在花瓶里,放在夕燁神君的寢殿中。這樣,他就能一睜眼便看到芙蓉花了。
夕燁神君最愛吃的烏梅玉松糕、白果野鴿羹、枇杷翡翠雞、還有……等等……等等,全部都準(zhǔn)備好了。
這一天,戰(zhàn)神府的所有宮娥們,就連負(fù)責(zé)灑掃的小宮娥都全部擠在芙蓉花海前,迎接著夕燁神君,以求能夠看一眼她們心中夢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好一解這一年以來的相思之情。
戰(zhàn)神一年未看見自己的兒子,也是想念得緊,不過他不能像其他宮娥一樣跑去大老遠(yuǎn)的芙蓉花海前等著,那……多有失戰(zhàn)神的形象??!
他也覺得所有的宮娥跑去迎接他這個兒子有些過了,便打發(fā)了身邊的管事去把宮娥們叫回來,可宮娥們等夕燁神君等了一年,哪有人愿意回來,就算是被罰,也要多看夕燁神君一眼。
蕭夕燁每年回府,最開心的便是看見他親手種出來的芙蓉花海,他還記得他種下第一棵的時候,這戰(zhàn)神府門前還是空曠無一物的,可如今卻已經(jīng)是整片整片的花海了。
他穿行在花海中,聞著芙蓉淡淡的花香,陶醉了。他閉著眼,享受著這里的一切。
南海的寧鈺公主作為宮娥在戰(zhàn)神府已經(jīng)呆了十年,雖為宮娥,但身份總是不一樣的。戰(zhàn)神蕭笛也不好使喚南海的公主,于是只是讓她在府里呆著,想呆多久呆多久,想干嘛干嘛,都隨她。
寧鈺這十年,能看到夕燁神君的日子總共還不足幾十日。剛開始幾年,他連她的名字都記不住。好在寧鈺不放棄,又臉皮夠厚。所謂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夕燁終于記住了她的名字。這讓她高興了好久!
寧鈺看著一臉陶醉的蕭夕燁,也跟著陶醉了起來。
這是什么神仙顏值?太美了,太俊了!寧鈺忍不住的嘟起了櫻桃般的嘴往夕燁的臉上親了過去,可還沒能湊近,夕燁便一側(cè)身,往前走了。
寧鈺撲了個空,差點摔倒。睜開眼一看,夕燁已經(jīng)走出了老遠(yuǎn)。
她氣得直跺腳,嘟囔著嘴道:“夕燁,等等我……”
“以后可別這樣了?!毕罾^續(xù)往前走著。
夕燁回到戰(zhàn)神府,第一件事便是拜見父神。
一年未見的父子倆,當(dāng)然有說不完的話,直到天黑,兩人才從書房里出來。
回到戰(zhàn)神府的第三日,蕭夕燁剛與戰(zhàn)神用過早膳,正準(zhǔn)備去芙蓉花海賞花,天宮中的仙官便過來了,說是帝君召見。
底下,宮娥們討論得可歡了,大家都很想知道為什么帝君突然召見夕燁神君。
眾所周知,夕燁神君從來沒有去過天宮。并不是夕燁神君不想去,而是戰(zhàn)神壓根不想帶夕燁神君去。每次天宮宮宴,戰(zhàn)神都謊稱夕燁神君病了,或者去游歷了等等,實則夕燁就在府中。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帝君該是沒有見過夕燁神君的,那今日為何要召見呢?
先不管原因了,夕燁神君能去天宮面見帝君也是好事,萬一,只是說萬一,帝君也被這顏值蠱惑了呢?她一個高興,就不讓夕燁神君去碧海藍(lán)天了呢?以后豈不是天天可以看到他?
想到這,眾人既喜又悲。喜的是天天可以看到夕燁神君了,悲的是誰搶得過帝君。
蕭夕燁換了件衣服便隨著仙官到了太極宮。
仙官并沒有把他帶到太極宮的正殿,而是把他帶到了太極宮的后花園。
花園里的藤椅上坐著一位穿著彩云疊珠紗裙的姑娘,黑色的頭發(fā)自然的垂在兩側(cè)。她整個人靠在椅子上,頭微微的向后仰著,閉著眼睛,沐浴著溫暖的陽光。她白皙的側(cè)臉上泛著一絲微紅。
夕燁雖未見過帝君,但卻知道帝君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能在太極宮曬太陽的,除了帝君還有誰呢?
夕燁朝帝君走了過去,剛邁出步子,帝君便回過頭,站了起來,笑意盈盈道:“你來啦?”
夕燁睜大了眼睛,呆住了。這不是前幾天自己剛救的姑娘嗎?
“有這么驚訝嗎?”
夕燁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那過于震驚的表情,跪拜道:“夕燁參見帝君,恕臣之前不知是帝君,未能及時趕到,使帝君受傷。”
那日,月曇雖看到了夕燁神君,但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只記得是一個從未謀面的神君救了自己,至于長相如何,早就記不得了。
今日一見,果然如自己平時聽到的墻角描繪得一模一樣:夕燁神君玉樹臨風(fēng),溫潤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