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過去了,終于迎來了寒假。
告別長時間的通訊聯(lián)絡(luò),就要見到蘇一白了,莫言喜形于色。
她早早的買好票,雖然要在火車上度過二十幾個小時,出發(fā)的那天莫言還是特意穿了一套最心水的衣服。
莫言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望著窗外,會心的揚起嘴角。
這次莫言要去一趟蘇一白生活的城市,領(lǐng)略未曾體驗過的地域風(fēng)情,這是他們提前約好的。
腦海里不停演繹著和蘇一白見面的種種場景,這趟長途車程,仿佛也沒有那么難熬了。
洛城沒有直達安嶼的火車,只能到福安再轉(zhuǎn)汽車。
到福安站后,蘇一白站在約定好的路牌下,目光一直不停的搜尋著。
他瘦了,五官更有棱角了,依然是運動服,短發(fā),黑框眼鏡,明眸里依舊通透明亮。
莫言拖著行李,朝蘇一白小跑過去。
蘇一白目光鎖定后,微笑著朝莫言大步走來,接過莫言的行李。
離開行李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擁抱了蘇一白。
莫言閉著眼睛,深深的久久的埋在蘇一白的懷里,感受著他的溫度和心跳。
蘇一白放下手里的行李,摟著莫言的腰,摸了摸莫言的頭,輕聲的在莫言耳邊說道:“想你了?!?p> 一種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一種奇妙的感覺,既心安,又耳紅心跳。
許久未見的日子里,所有的委屈、思念、想念,都被長長的擁抱釋懷了。
南方是沒有冬日的,午時烈日炎炎,已是饑腸轆轆。
就近就餐后,蘇一白買了福安最快出發(fā)去安嶼的汽車票。
候車時,莫言斜靠在蘇一白的右肩上,蘇一白緊緊的握住莫言的手,雖未有多言語,近在遲尺的相視一笑,真好。
“上車時間快到了,我們走吧?!碧K一白看了看顯示屏滾動的信息,拉著莫言,起身說道,一只手已提起行李。
“嗯?!蹦暂p聲答應(yīng)著,緩緩跟在蘇一白身后。
在車底廂放置好大件行李后,蘇一白背著莫言的小背包,拉著莫言的手,上車找座位。
他們買到的是中間的位置,莫言靠著窗,蘇一白臨著走道。
逆光灑在玻璃上,格外明亮,莫言下意識的瞇著眼睛望向窗外,斑駁刺眼。
莫言扭頭轉(zhuǎn)向蘇一白,蘇一白正含情脈脈的望著莫言,悄聲說道:“我可以吻你么?”
莫言一下子羞紅了臉,低著頭,抿著嘴,下意識的左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互相劃拉著。
蘇一白拇指在上,食指在下托起莫言的下頜,越靠越近,彼此的心跳聲越來越清晰。
那一瞬間,仿佛周圍一切都靜止了,慢慢又悉數(shù)消失了,最后在一個留白的空間里他們忘情的長久的擁吻。
出安嶼汽車站后,距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路程。
他們轉(zhuǎn)搭公交車,一路上聳立的高樓,寬闊的瀝青路,繁茂的植被,行色匆匆的人們都在車窗外不停的倒退。
蘇一白預(yù)定的酒店是在安嶼最繁華的老街——復(fù)興路,辦理好入住,寄存了行李后,他們便出門了。
已是晚飯時間,街燈開始慢慢亮起,小巷里的小攤販們吆喝聲不斷,他們隨著人潮邊聊邊找排隊多的小店,街邊小吃是他們都傾心的美食。
莫言許久未回南方沿海城市,吃到了最愛吃的魷魚,甚是開心,舟車勞頓的疲憊感也消失殆盡。
“安嶼這個城市真好?!蹦愿袊@道。
“是啊,我很早之前就查了很多安嶼資料?!碧K一白說道。
“所以,你是因為安嶼才報考的X學(xué)院嗎?”莫言問道。
“當(dāng)然不是,剛好相反。”
“我是因為X學(xué)院,才去查的安嶼?!碧K一白說道。
“X學(xué)院有什么特別之處嗎?”莫言疑惑的問道。
“他是目前我們省內(nèi)唯一開設(shè)的,有游戲相關(guān)專業(yè)的學(xué)校?!碧K一白說道。
“哈?真的嗎?”莫言問道。
“是啊,所有本科院校都沒有,只有X學(xué)院有?!?p> “X學(xué)院是個新興學(xué)校,游戲相關(guān)專業(yè)也是個新興專業(yè)。讀的人不多,分?jǐn)?shù)也收的不高?!碧K一白緩緩說道。
“所以,你當(dāng)時沒有用功讀書,是因為可以穩(wěn)進你想要讀的專業(yè)院校嗎?”莫言瞪大眼睛問道。
“算是吧。我只想讀我喜歡的專業(yè),做我喜歡做的事情。”蘇一白輕聲說道。
莫言沒有答話,因為她至今也還不知道自己喜歡什么,能做什么。
飯飽后,他們到附近的公園溜達,公園里好不熱鬧。
有笑著跳著的小朋友在噴泉旁玩鬧著;
有推著嬰兒車的年輕爸爸媽媽滿眼寵溺著望著;
有跳著舞的叔叔阿姨開心交談著;
也有牽著彼此的滿頭銀發(fā)的爺爺奶奶顫顫巍巍相互扶持著;
還有緊握著彼此的蘇一白和莫言在慢悠悠的閑晃著。
“等我們步履蹣跚了,還可以像現(xiàn)在這樣,牽著彼此么?”在一棵老槐樹下的石凳上,莫言依偎在蘇一白的懷里輕聲問道。
“一定會的!”蘇一白一只手摟著莫言的腰,一只手摸著莫言的頭,輕聲肯定的說道。
微風(fēng)習(xí)習(xí),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銀色月光透過樹葉投射在地面上,顯得斑駁陸離。
公園里的人慢慢散了,莫言躺在蘇一白的腿上,凝神癡癡的望著蘇一白那雙漂亮的明眸,好似被捉摸不透的魔力牽引著。
蘇一白摘去眼鏡,俯身,深情款款的撫摸著莫言的臉,心如鹿撞的感覺讓莫言本能的閉上了雙眼。
回到酒店時,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蘇一白預(yù)定的房間是標(biāo)間。
這是莫言第一次住酒店,并未多想。
蘇一白走到莫言身旁,拉著莫言的手,坐到床邊。
他雙手輕輕地摟住莫言的腰,溫柔的看著莫言,他們貼著彼此,雙唇緩緩靠近。
莫言雙手環(huán)繞著蘇一白的脖子,雙目微閉。
蘇一白輕蹭莫言的鼻頭,輕咬莫言下唇,一股暖流慢慢涌入,仿佛觸電一般,全身麻痹酥軟無力了。
當(dāng)身體慢慢往床上傾斜的時候,莫言猛地一驚,推開了蘇一白,慌亂的站起來,低著頭不知所措的縷著頭發(fā)。
蘇一白也忙慌著起身,連聲說對不起,氣氛微妙。
莫言讓蘇一白回自己的房間,走到門口時,他回頭溫情的說道:“我可以再吻你么?”
莫言雙手交叉放在背后,倚靠在門口的白墻上,俯首忸怩的盯著地面,輕輕的點頭。
蘇一白一只手摟住莫言的肩膀,一只手摟住莫言的腰,把莫言圈在他所能及的最近范圍。
莫言輕咬下唇,從瞇縫的雙目里,看著他那雙漂亮又深情的明眸,一種熾烈的灼燒感燃身。
夜深了,蘇一白戀戀不舍的離開了莫言的房間。
多年后,再談起,才知曉,那夜蘇一白是在酒店走廊的長椅上度過的。
夜里涼風(fēng)簌簌,也無被褥,半夢半醒,將就著度過了一晚上。
慶幸南方的冬夜沒有北方凜冽,不然怕是要病了。
因為怕影響莫言休息,一直到日上竿頭蘇一白才去敲門。
已是正午,他們匆匆收拾了行李,便一起坐汽車回了荔興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