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蘇一白約好到莫言家附近找她。
莫言早早的等在約定的地方,看到蘇一白騎著電動車過來,笑著問道:“從哪兒弄的電動車?。俊?p> “找人借的,已經充滿電了,電動車可以去更遠的地方喔。”
蘇一白雙腳支撐在地上,一只手扶著電動車把手,一手牽著莫言的手,得意的說道。
“今天要去哪兒?”莫言撐著蘇一白的手,快速爬上電動車后座,摟著蘇一白的腰問道。
“去你初中學校,怎么樣?”蘇一白扭頭征求道。
“好啊。不過,我初中轉過學,有兩所學校,有一所還挺遠的,想去哪所?”
莫言頭搭在蘇一白肩膀,看著蘇一白的側臉輕聲說道。
“兩所都想去看看。我們先去近的吧。不知道電動車能撐多久。”蘇一白輕拍了電動車頭,笑著回答道。
“那就沿著這條大道直行五公里,過了收費站,右拐,就到了?!蹦灾钢胺降姆较蚋吲d的說道。
“學校就在路旁,會有很大的路標提醒喔。東孝中學?!蹦匝a充說道。
“出發(fā)咯!坐穩(wěn)哈!”蘇一白啟動著電動車,提高音量提醒道。
“出發(fā)??!今天我是導游!!”莫言一只手小握拳頭,伸直了手臂喊道。
都是通暢大路,按照莫言的提示,很快他們便到了東孝中學門口。
剛想進去,門口的保安就走出來阻攔道:“你們干什么的?”
“我們以前是這所學校的學生,想回來看看母校?!蹦該屜却鸬?。
“不行?,F(xiàn)在放假,誰都不能進校?!北0擦x正辭嚴的說道。
“拜托。拜托。我們進去看一眼就出來?!蹦噪p手合十,可憐巴巴的看著保安。
“不行就是不行。你們走吧?!北0泊笫逶俅蜗逻_了逐客令。
“算了吧。”看著保安一點也沒有要讓步的架勢,蘇一白拉著莫言勸說道。
“不進去了嗎?”莫言撇著嘴,遺憾的看著蘇一白說道。
“算了,以后有機會再說吧?!碧K一白勸慰道。
“錯過這次,不知道什么會再來?!?p> 莫言小聲嘀咕道,戀戀不舍的看著校門上鏗鏘有力的“東孝中學”四個大字。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真的就這么隨隨便便進去了,那這所以嚴格軍隊管理教學而聞名的學校名號就是子虛烏有了。”
莫言低著頭悻悻的自言自語道。
“算了,我?guī)闳W校后巷學生街吧。那里有挺多好吃的。我們邊吃,邊給你口頭介紹下東孝中學。怎么樣?”
莫言想通后,很快恢復了導游姿態(tài),她抬頭微笑著看著蘇一白問道。
“好呀。走走走?!碧K一白見莫言狀態(tài)如初,快速的應允道。
因為學生街道路很窄,莫言讓蘇一白把電動車停在學校附近,兩人便步行進入后巷。
莫言津津有味的一邊回憶著之前在哪家店買過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一邊穿插著介紹學校的情況。
學校面積不大,總共就三棟教學樓,一棟教師宿舍,一個小食堂,一個小操場,還有一排已經成了危樓的土坯房。
這所學校條件之艱苦是遠近聞名的,但是師資力量和考上重點高中的人數(shù)卻是遙遙領先的。
學校要求除非有特殊情況的,才能申請走讀,不然全部都要住校統(tǒng)一管理。
可能是因為升學率太高,也可能是家長為了自己省事,不論遠近,各家各戶都會想方設法把小孩送到這個學校,導致學生宿舍非常緊張。
學生宿舍是由教室改的,上下鋪,兩個人合睡一張床,大家可以自行選床位和床友,每個宿舍住著五六十人。
那時候很多人都是用木頭做的行李箱,外頭加一把小鎖。
行李少的,就放在床尾,行李多的放在床底,整個宿舍里滿滿當當,只留著窄窄的過道可供行走。
住宿生一般一周只能周末回家一次,主要是為了備糧,從家里自帶米、面、菜、干貨等。
關于吃飯問題,學生要掐著點在上下課間,去鍋爐房蒸下自己的早中晚飯,學校鍋爐房的開放是有固定時間限制的,晚了,就蒸不了了。
因為飯盒太多,款式就那幾種,未免被他人誤拿,大家一般是幾個人的飯盒用繩子緊緊的綁在一起,再拿過去蒸。
鍋爐房的阿姨也換過幾個,有些阿姨比較暴力,把飯盒丟到鍋爐里的時候,繩子就散了。
飯盒東倒西歪的,有些人蒸的湯基本上都撒沒了,飯也是干硬的很,根本無法下嘴,只能分食朋友的。
有些散落的飯盒,因為落單,即便在飯盒上刻了名字,還是就會被粗心的人錯拿。
但是等下一餐的時候,再過去看,一般都能找到你的飯盒,里面會有幫你吃掉上一頓飯的人幫你重新蒸的飯菜。
學校里的食堂非常小,飯點,很快食堂的座位就爆滿了。
很多同學只能在宿舍里的木頭行李箱上吃完早中晚餐,幾年下來,木頭上的紋路間,就沾滿了各種油漬。
學校水池就一個,洗漱、洗米、洗碗、洗衣服都在一起。
不早點過去,經常都要排隊等候或者自己去打井水,甚是頭疼。
有些同學就自備了水桶,每天打一桶水放宿舍門外,以便不時之需。
教室就在宿舍隔壁,住宿的同學,在校期間每天晚上都要晚自習。
因為老師基本上也都住校,晚自習期間各科老師都會輪流過去坐班督查及幫同學們答疑解惑。
晚自習一般九點就結束了,熄燈是十點。
熄燈后,大伙兒就三三兩兩的或站著或躺著聊天,鬧鬧哄哄的,有些動作慢的同學,還在門外月光下洗漱。
人多,資源少,加上學校管得嚴,緊繃了一天,熄燈后的這一小段時間,是大家全天最放松的時刻。
宿管十點半左右會過來吼一聲,大家才慢慢靜下來。
宿管一離開,又陸陸續(xù)續(xù)的有人開始悄聲說話,基本上要入睡可能都十一二點多了。
學校里總共就一個公共洗手間,夜晚只有一盞昏暗的鎢絲燈在忽明忽暗的閃爍著。
有時候半夜想小解,就得把床友喊醒陪著一起狂奔到洗手間,那時候真的是長期革命友誼。
教學樓后頭有個沙池,沙池上有類似雙杠、單杠那樣的細小鐵柱子,那是學校唯一的娛樂場所。
莫言在這所中學待了兩年,有賴于老師的教導和學校的嚴格管理,他們這屆是歷史以來升學率最高的,莫言也如愿考入重點高中。
莫言有滋有味的回憶著過往的點滴,蘇一白從未有過那樣的經歷,聽得一愣一愣的。
在東孝中學附近慢行踱步了一圈,天色已晚,蘇一白便先送莫言回了家。
然而電動車并不給力,蘇一白自己回程的半路上,它沒電了。
年少氣盛的蘇一白一邊發(fā)短信給莫言,抱怨著以后再也不騎電動車了,一邊用盡全力推著電動車挪動前行。
難以想象那么長的距離,還有那一個個大坡,他一個人是怎么推回去的。
推了幾個小時的電動車,蘇一白到家后,已經是凌晨了。
汗流浹背,沖了個澡,便累的倒頭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