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陽帶著梨云柔走回教室,在路上弱受眼鏡娘悄悄落劉陽半步。
一路上梨云柔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不過劉陽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般,面無表情地走在前面。
劉陽同學(xué)到底在做什么呢?
梨云柔悄悄抿起粉唇,心中升起疑惑。
……
兩人一路走到班級門口,由于人也少,加上存在感也很低,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以往劉陽都是第一個來的,熟練地從窗戶拿出鑰匙,打開門走了進(jìn)去。
教室無人,兩個人一同朝著角落走去。
這要是在里番,絕對是很糟糕的開局。
然后兩人一同呆在座位前,劉陽轉(zhuǎn)過頭面無表情的看向梨云柔,對方俏臉升起紅云,輕手輕腳地坐到里面。
這個同桌怎么也感覺呆呆的。
心中默默吐糟,劉陽跟著坐下。
一旁的梨云柔從書包中掏出教科書,而劉陽則從兜中掏出手機。
他很喜歡校長的一句話:
“不是不讓你們玩,而是對于學(xué)生來講,學(xué)習(xí)才是最重要,要是誰能考年級第一,我就讓他放開了玩!”
所以說他拿個手機來玩,不過分吧?
旁邊偷偷看著他的梨云柔,頓時瞪大眼睛,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學(xué)??隙ㄊ遣蛔寧謾C的吧?
所以說,已經(jīng)很明顯了——
《我的同桌竟然是校霸大佬》
課本下午孫青巧就還給她了,整整齊齊地從桌面攤開,梨云柔默默咬著下嘴唇,扭過臉,像是棉花糖般柔軟好聽的聲音響起。
“劉、劉陽同學(xué),要讓我抄什么呢?”
放下手機,從桌洞中掏出昨天借給她的課本,語氣平靜道:“把昨天的知識點抄到自己的課本上,再檢查一下昨天抄寫的錯誤?!?p> 就這……?
梨云柔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呆呆的問了一句。
“然后呢?”
劉陽面無表情的反問道:“什么然后?”
梨云柔低下頭,雙手扯住衣角,怯怯道:“就沒有其他需要我?guī)兔Φ氖聠???p> 聽到這個很不對勁的問題,劉陽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向她。
要不是因為知道這個弱受眼鏡娘,只是太過柔弱內(nèi)向了,他甚至?xí)詾閷Ψ蕉喽嗌偕僬袋c字母。
搖了搖頭,語氣淡然道:“只是這樣就夠了。”
“哦。”
梨云柔推了推遮住半邊小臉的黑色鏡框,心中的疑惑越來越盛。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完全沒必要和孫青巧同學(xué)發(fā)生沖突吧?
劉陽同學(xué)這么做的目的,又是因為什么呢?
完全想不通……
總之,還是先按照劉陽同學(xué)說的做吧。
筆尖剛剛接觸到紙面,空曠教室中響起一道平靜的聲音。
“孫青巧她是在欺負(fù)你吧?”
手猛地一抖,梨云柔默默咬著貝齒,破天荒沒有立即回話。
劉陽也像是什么都沒說,繼續(xù)刷著手機。
“沒、沒有欺負(fù)我?!?p> 好半響,怯怯聲音響起。
“沒有欺負(fù)你……”
劉陽扭頭看向她,面無表情道:“才怪?!?p> “她就是在欺負(fù)你?!?p> “我……”
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出來。
很正常,她又不是什么杠精,無法強行把黑的說成白的。
哪怕是弱受眼鏡娘也是有脾氣的,梨云柔聲音低不可聞,語氣夾雜委屈。
“好過分……”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p> 對待弱受眼鏡娘,有時候就要用特殊方式。
劉陽語氣平靜道:“所以說,你想改變現(xiàn)在的處境嗎?”
改……變?
心跳仿佛停了一瞬,梨云柔不自覺攥緊雙手。
劉陽一直刷著手機,淡然的繼續(xù)道:
“剛才我本來是想直接幫你出頭的,不過我這樣貿(mào)然出手,他們很有可能會把對我的怨氣轉(zhuǎn)到你身上,所以我就用了這個取巧的方式?!?p> 劉陽肯定是不怕孫青巧一伙人報復(fù)的,不過梨云柔呢?
上輩子他見過太多這樣的故事。
百姓被惡霸欺凌,關(guān)鍵時刻,橫空出現(xiàn)一位俠客,一刀砍死惡霸,留下赫赫威名,然后瀟灑離去。
然而故事卻遠(yuǎn)遠(yuǎn)沒有結(jié)束。
被救下的百姓,被惡霸的同伙瘋狂報復(fù),然而這次……
俠客沒有出現(xiàn)。
不是說這種行俠仗義的行為不好,而是說這更像是一種自我滿足,而不是真正的帶給別人“救贖”。
在成為神靈前,劉陽有一次最接,近死亡的經(jīng)歷,又堪稱經(jīng)典的玄幻套路。
最初的原因很簡單,有戶人家給了他一碗飯,所以他答應(yīng)護(hù)他們一家周全。
結(jié)果經(jīng)過他調(diào)查,這村霸與縣長很有關(guān)系,等他走后,這戶人家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經(jīng)過交談,被逼無奈,他只能再殺掉縣長。
接著就開始暴走了。
一路上刀光劍影,大大小小的生死危機無法逃開,中途他有很多可以退出這趟渾水。
但是,既然已經(jīng)承諾要護(hù)這家的周全,就算是神靈阻攔,也必須要拔刀相向。
自從那個時候開始,劉陽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成為別人的寄托,實在是件很麻煩的事。
回到現(xiàn)實。
梨云柔了然地推了推眼鏡,心中疑惑總算解開。
原來是這樣……
不過更大的疑惑又來了。
為什么劉陽同學(xué)會對我那么……費心費力。
被人那么考慮,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心中像是有道暖流在流動。
不過接緊著,弱受眼鏡娘就升起愧疚。
這樣子是不是太麻煩劉陽同學(xué)了。
劉陽放下手機,扭頭看向一邊發(fā)愣的笨蛋同桌,淡然道:“我可以幫你,但重點不在這,而是在你的意愿,需要不需要我的幫忙?”
“我、我的?”
“沒錯。”
他轉(zhuǎn)過頭,輕聲道:“打著為別人的口號,就肆意插手別人的人生,實在是種很愚蠢的行為。”
被聲音所吸引,梨云柔不自覺抬起頭,彼此對視。
流動的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止了旋轉(zhuǎn)。
大腦一片空白,梨云柔腦海只有一個想法——
眼睛好漂亮。
不,不是眼睛……
睫如蟬翼,明顯的雙眼皮,眼角弧形不偏不倚,長度也剛剛好,在左眼角……
雖然很好看,但是只憑外表,不可能讓人一眼驚艷。
真正吸引的是眸子,漆黑如墨,平靜如同廣袤天空,明明就在眼睛,又好像離得很遠(yuǎn),不可觸摸。
“想好了嗎?”
“唉唉。”
劉陽突然出聲,喚醒了莫名呆滯的弱受眼鏡娘。
她瞬間回過神來,迅速扭過頭,腰挺的筆直,雙腿緊緊并攏,雙手放在膝蓋,就像是上課偷吃糖果,被老師發(fā)現(xiàn)后害怕被責(zé)罵的小學(xué)生。
臉上的溫度也變得極高,劉陽甚至還能看到披肩短發(fā)中隱藏的嬌艷如血的耳垂。
怎、怎么可以這樣一直盯著男孩子看,被媽媽知道會被罵的……
眼看氣氛逐漸走偏,劉陽重復(fù)道:“所以說,需要我?guī)兔???p> ……
只要有劉陽同學(xué)的幫忙,就不用再受欺負(fù)了嗎……
不可否認(rèn),梨云柔的確是心動了。
這不是我一直希望的嗎?
“我……”
劉陽臉色平靜的等著她的回答。
“我……”
弱受眼鏡娘咬著嘴唇,故作了氣勁,話到嘴邊又一泄而空。
推了推眼鏡,怯怯道:
“謝謝劉陽同學(xué),還是……不麻煩你了,我在家就經(jīng)常打掃衛(wèi)生的,對于我來說,這些也算不上什么欺負(fù)啦。”
一邊低頭一邊說著,刻意不去看少年的臉。
劉陽沉默一秒,接著輕聲道:“嗯。”
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繼續(xù)拿起手機刷著新聞。
梨云柔也轉(zhuǎn)過身子,拿起筆,卻遲遲沒動一個字。
我一定讓劉陽同學(xué)失望了吧,就這么拒絕了他的好意……
可是——
可是——
可是——
哪怕明知道自己做不到,我也想……
……
‘冬青,看來她的祈愿并不是不被欺負(fù)?!?p> 劉陽表面玩著手機,腦海中正在和冬青交流。
清清冷冷的聲音響起。
‘是的,神靈大人的神格沒有一絲波動。’
劉陽也沒有失望,‘祈愿果然沒有我想的那么簡單,畢竟就連本人也不一定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p> ‘革命尚未成功,神靈大人繼續(xù)努力?!?p> 冬青忽然道:‘我很好奇,為什么神靈大人會詢問她的意見,如果她的祈愿真的是不被欺負(fù),神靈大人直接幫她解決不就行了?!?p> ‘在不了解情況,就以為當(dāng)事人好的理由,替她做出決定,實在是令人厭惡?!?p> ‘一切都應(yīng)該遵從神靈大人的意愿才對?!?p> ‘所以我才不會做令我厭惡的事?!?p> “……明白了?!?p> 冬青:‘雖然沒有達(dá)成她的祈愿,但神靈大人不必失落。我找到了神格的某種漏洞?!?p> ‘哦?’劉陽略感興趣道:‘不愧是冬青?!?p> 冬青繼續(xù)道:‘比如說她的祈愿真的是不被欺負(fù),那么神靈大人可以暫時幫她解決麻煩,等過段時間,“她們”會讓她重新發(fā)出祈愿,這樣神靈大人的神格就可以加快成型。’
聽完冬青所說的漏洞,劉陽沉默幾秒,接著在腦海中道:‘天道怎么可能會讓你那么輕易就鉆空子?!?p> ‘神靈大人不妨一試?!?p> ‘不必試了?!?p> 劉陽懶洋洋道:‘這個空子,我不想鉆?!?p> 冬青:‘現(xiàn)在神靈大人從某種意義上講,只是個人類,這樣做可以讓神靈大人更快恢復(fù)神格。’
劉陽輕輕搖了搖頭,‘冬青,你覺得何為神靈?’
冬青:‘擁有神格,至高無上的存在?!?p> ‘世間來來往往,在紅塵生活的人,不管做什么都要去計較得失,去思考對錯,去比量權(quán)衡利弊。’
劉陽看向窗外,黎明揮灑人間,透過樹葉照應(yīng)交相輝映的光瀾。
‘我不想隨意踐踏別人的心意,如果真的因為神格,我就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那我還是我嗎?’
‘神靈,就要憑心而行。’
……
我回來了!
很抱歉停更了兩天,因為最近考完試,被以前的同學(xué)在晚上強行拉去喝酒……
然而從小到大,我可以說滴酒不沾,被灌了幾口,直接挺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