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蘇醒
栩生蘇醒時,是在一巨型石碑聳立的祭臺上。
她渾身恍若重塑,丹田間充斥著豐盈的精氣和靈力,她此前是離合中期的修為,而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破階為大成了。
“恭迎靈女!”眾人皆行禮道。
栩生抬眸,穿過剔透如水的簾門,族主拂了拂袖示意她過來,“還記得嗎。”
她頷首。
“嗯,”族主毫不掩飾地試探了一番她的修為,“增進很多,去取下你的法器吧?!?p> 她順著族主的目光看去,浮空的靈光中,隱隱閃爍著兩樣物什。
她方觸碰,霎時靈光四散,露出里間熠熠流光的法器——她再熟悉不過了。
劍柄寒霜是剔透的月白色,劍身修長棲玄恍若浸入黎明前夕的灰朦之中,劍刃那點耀目的白,積聚此間萬星之力拱于尖梢。
“挽明?!彼?。
劍顫動發(fā)出清脆的鳴聲。
橫跨幾世,栩生伸出左手穩(wěn)穩(wěn)握住挽明劍。
但當她看到右邊的折扇時,仍有那么淡淡的恍惚。
萬般變法,這一線契機,是他與天爭命為她換來的。
……
“我‘昏睡’了多久?”
“回靈女,三個月零七天。”
“……給我講講近些日子發(fā)生的大事兒吧,就從南暻說起?!辫蛏鷾芈暤溃白铝??!?p> “是,靈女。南暻倒確實出了大事兒,北若淵南漠渚,前段時間可謂腹背受敵?!?p> “若淵……還是打起來了嗎?!辫蛏粲兴?,喃喃道,“若淵長公主可安好?”
“三個月前,已經(jīng)因病辭世了,不過,也有說法是被有心之人逼死的,若淵會對南暻開戰(zhàn),由頭就是這個?!?p> “不對……”
不應該……
若說因病,寂恪不是已經(jīng)求到藥了嗎?
若說有心,與晝本就忙于南邊同漠渚的戰(zhàn)事,此時同若淵開戰(zhàn)絕非明智之舉。而寂將軍征戰(zhàn)在外,與晝那邊對其家屬本應厚待。
若說私人恩怨,那更不值得提,長公主有勇有謀,絕非任人拿捏陷害之輩。
栩生思來想去,只有若淵那邊,才是最可能希望長公主出事的。
“岑州同漠渚之戰(zhàn),不是早就結(jié)束了嗎?”
“是,不過現(xiàn)在是南零同漠渚的戰(zhàn)事。要是有驍郡王在,也不至于打得這么慘……”
“……驍郡王為何不在?”
“就在前兩個月,驍郡王掛帥的逐彝一戰(zhàn),被冠以謀逆之名,這半月又搜集到大量的鐵證,現(xiàn)在罪名已經(jīng)坐實了,驍郡王府也被抄了家……”
“謀逆?!這不可能??!”栩生忽站起身來,“驍郡王對南暻的忠心,對曄帝的忠誠,還不夠曄帝信任嗎?!”
“靈……靈女。”女使被栩生的反應嚇了一跳,忙跪下身來。
“動這么大氣?!?p> “族、族主安!”女使忙側(cè)身行禮。
“你們都先下去吧?!弊逯鬓鹜穗S侍。
“族主,我父王不可能謀逆!”
“原以為你經(jīng)了九層時空境,會看淡這些,可還是這么急性?!弊逯鞯暤?,“功高震主,欲加之罪,君要臣死,無外乎此?!?p> “你是栩生,這些與你已無干系。”
栩生愣怔了一下,平靜道:“族主,我是栩生,但我也是沐玖黎,我此身活著,就不可能不管不顧。即使看開了,也不代表就什么都不能做,我知貪嗔癡為惡苦,為劫當渡,可我若再走入其中都不敢,又怎么稱得上我真的渡過了此劫?!?p> “我要回南零?!辫蛏暤?。
“你是該回南零,”族主拍了拍她的肩,偌大的鏡面將二人給映照其間,“可小家與大國,乃至于天下蒼生,怎么抉擇想必不需要我再提醒你?!?p> “我栩氏一族承天命護佑九零大陸之平衡,收妖降魔誅邪鏟惡,我們不為某一國家盡忠。只是南暻御國陣為我族在維系,”族主長嘆了聲,“若南暻被魔族攻破,乃至于封印的上古兇獸饕餮被魔族放出來,這才是天下蒼生真正的浩劫?!?p> “亂世道出,你該領(lǐng)我一族去南暻守住御國陣,擊退魔族?!?p> “兩權(quán)相較,何為重何為輕?”族主問道。
“蒼生……蒼生為重。”栩生看向鏡中的自己,頭簪三應冠,一應蒼生,二應神佛,三應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