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心悅誰?(肯定是你啊)
“哦。”
木辭的腦袋縮在帽子里,陌子旭只看到她點了兩下頭,就沒有后話了。走到第三層樓的時候,見無人圍上來,正準(zhǔn)備收回虛扶著的右手,臂彎里的人突然開口:
“公子,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個女子???”
木辭聲音悶悶的,心里也挺郁悶的。不是她腦子有病,非要問這種問題。是不是女子?一眼就看得出來的事情,可她就是問出了口。
方才門口那群鶯鶯燕燕,風(fēng)情萬種嬌軟嫵媚。自己與她們站一道,除了外貌,似乎沒一處看起來像個女子。所以,她覺得陌子旭帶她來這種地方,沒準(zhǔn)兒還真不把她當(dāng)女人。
“為何這么問?”
陌子旭總算是開口說話了,木辭回過神來,低了低腦袋,不咸不淡道:“沒事,隨便問問?!?p> 這下兩人都不說話了,木辭沒再去看陌子旭的臉,開始認(rèn)真地打量起周圍的環(huán)境。
流云挽醉這個地方,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門口那群姑娘的言談舉止,雖說像極了風(fēng)塵女子,但仔細(xì)觀察一番,也不難發(fā)現(xiàn)一些刻進(jìn)骨子里的東西,比如不卑不亢。
這也是木辭進(jìn)來之后,細(xì)細(xì)思考后才察覺到的。如此說來,之前是她先入為主了。
流云挽醉每一層的布置都大不相同,樓層往上,人流往下。一樓繁盛熱鬧,輕紗紅幔,鶯歌燕語,濃濃的脂粉香味飄散,的確像極了煙塵之地。但二樓清新淡雅,小酒輕酌,賦詩作曲,又像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地。三樓則清簡黯淡,白墻黑梁,來往的人大多身著黑衣,面無表情。四樓是最為安靜的一層,基本上見不到人影。
而陌子旭帶她來的地方,正是四樓的一個雅間。
一推開門,好幾雙眼睛直直地看過來。
雅間中還有三人,其中鳳凝醉和風(fēng)靳她是知道的,但中間那位撫琴的翩翩公子,她確是沒見過。
“景陌,給她看看身上的傷?!?p> 陌子旭摘了面具,把劍放下,身上的衣裳已經(jīng)濕了大半,濕噠噠地黏在身上,隱約可以窺見背上的皮膚。
木辭看著他進(jìn)隔間換衣服,突然有些后悔沒有把傘撿起來,雖然被削的破破爛爛,但好歹也能遮幾滴雨。
“木姑娘且收收目光,先將披風(fēng)解了吧?!?p> 溫和的聲音響起,木辭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只見那著寶藍(lán)色衣裳的翩翩公子走了過來。
“小辭,這是蘇景陌,蘇太醫(yī)?!?p> 鳳凝醉很貼心地在一旁介紹,木辭點了點頭,她和鳳凝醉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先前因為風(fēng)靳的事有些誤會,現(xiàn)在解開了也算是相談甚歡,這幾日經(jīng)常在一塊兒玩鬧。
木辭依言解了披風(fēng),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露了出來,雨水和血混在一起,黏黏糊糊,衣服都有些不能看了。
鳳凝醉神色一怔,雖說她們這類人打打殺殺,受傷幾乎是家常便飯,但看到同樣的傷口在一個成天看起來只知道嘻嘻哈哈的木辭身上,就不免有些令人心疼了。
“景陌,拿些外傷藥給我,我?guī)∞o去換身衣服,順便幫她抹點藥?!?p> 蘇景陌搖了搖頭,“普通的外傷藥怕是不行,這傷口發(fā)黑,分明是中了毒的跡象?!?p> “那這毒你能解嗎?”
蘇景陌微微一笑,用手指沾了點木辭脖子上的血,道:“阿凝,你這是在懷疑我的醫(yī)術(shù)嗎?”
這聲阿凝叫得可謂是曖昧,連木辭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更何況是風(fēng)靳。
“阿什么凝(ni),你自(zu)己不一口氣說完,還怪別人懷疑你的醫(yī)術(shù)(chu)?”
風(fēng)靳腫著一張臉,咬字不清,但基本意思還是聽得明白。鳳凝醉“噗嗤”一笑,覺得近日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便轉(zhuǎn)頭對風(fēng)靳道:“好了,你這個樣子就別開口說話了?!?p> 風(fēng)靳這次罕見地沒有頂嘴,默默往旁邊站了站。木辭震驚地看著這一幕,余光瞥見蘇景陌微微彎起的嘴角,頓時一悟:哎呀,大師??!
“怎么了,木姑娘為何如此看著在下?”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蘇景陌溫潤一笑,寶藍(lán)色襯得他一身氣質(zhì)極好。木辭覺得“君子如玉,溫文儒雅”大概說的就是他這種人了。
如果他沒有說出下面這一句的話:
“木姑娘如此,難道是心悅在下?”
“what?”
木辭滿臉懵逼,一句“誰給你的自信”下意識就要脫口而出,看了看臉,又憋了回去,心道:好像是應(yīng)該有這個自信。
不過這心不心悅的問題還是得解釋一下。
“不是,我...”
這個“我”字還沒吐出來,肩膀上便搭上來一只手,伴隨著一陣莫名的寒意。陌子旭換了一身墨色的衣裳,此刻就站在她身后。
啊咧,為什么會有一種被捉奸在床既視感?。?p> “傷治好了?”
語氣淡得簡直可怕,木辭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正在治正在治。”
末了,還加了一句,“我沒有心悅他?!?p> 肩上的手似乎松了松,這邊蘇景陌仍舊不依不饒,“哦?那木姑娘心悅誰呢?”
木辭扶了扶額,真的很想將他的嘴給縫上,但陌子旭就站在自己身后,頭頂?shù)暮粑曀坪跤辛似痰耐?p> 笑了笑,道:“要不我們先治傷吧,我覺得我的肩膀有點痛啊。”
陌子旭一怔,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肩膀上的壓力終于無了,木辭緩了一口氣,鳳凝醉那邊又又又開始了。
“你這樣問當(dāng)真是奇怪了,怎么?莫不是看上小辭了?”
鳳凝醉笑得意味深長,蘇景陌也抿嘴跟著笑,不否認(rèn)也不承認(rèn),只說了一句令人遐想的“木姑娘挺好的”,便瀟瀟灑灑地去配藥了。
木辭:“......”。哥,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還有,怎么感覺越來越冷了?
“去換衣服?!?p> 陌子旭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淡淡的,沒什么情緒。木辭也沒多想,點了點頭,乖乖跟著鳳凝醉去換衣服。
藥柜就在房間里頭,蘇景陌粗略地掃了一眼,拉開一層抽屜,抓了幾顆藥丸,又往陌子旭那邊看,聲音挺溫柔地道:
“子旭,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沒有?!?p> “是嗎?”
蘇景陌捏了捏手中的藥丸,開始搗藥,“可我看你臉色沉沉,似乎不太高興,可是在擔(dān)心木姑娘的傷勢?如果是這樣,那你便可放寬心,有我在,木姑娘不會有事的。”
“有你在?”
陌子旭抬了眸子,伸手去摸桌上的茶杯,語氣淡淡,“你一口一個木姑娘,可真是看上她了?”
蘇景陌疑惑地抬頭,似乎有些不明白,“木姑娘活潑可愛,被人看上是很正常的事啊?!?p> “蘇景陌?!?p> 陌子旭的聲音不輕不重,甚至是有些輕描淡寫了。蘇景陌與他相識這么多年,自是了解他的,這人表情越淡,心里頭便越不舒服,連風(fēng)靳都知道這時候要離他遠(yuǎn)點,自己又怎么會真的上趕著去送死呢?
“好了,不開玩笑了,木姑娘好是好,但心悅的人不是我,我也沒那個意思,你便放心吧。”
陌子旭默了片刻,低頭抿了一口茶。蘇景陌無奈一笑,覺得還是岔開話題比較好。
“對了,你不是安排了人暗中護著她的嗎,今日怎么親自去了?”
陌子旭神色緩了緩,道:“白穆蘅?!?p> “噢?!?p> 蘇景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所以說,木姑娘今日和是和白都督在一塊啊,那白都督為何不救她呢?”
陌子旭搖頭,“不清楚?!?p> “也是,白都督的行事風(fēng)格向來獨特,比平錦王還不需要理由。”
蘇景陌輕輕笑著,將磨好的藥捏成形,“話說,平錦王最近怎么樣了?”
“沒什么起色?!?p> 聽言,蘇景陌斂了幾分笑意,盡量放輕了聲音,道:“你也別急,人總歸是還在的,世間萬事,有得必有失,他們既然用了這奇怪的力量,想必也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p> “就是不知道木姑娘最后會不會也...”
“不會?!?p> 陌子旭已然起身,低垂著眉眼,語氣沉沉,一時叫人聽不出是自信還是擔(dān)憂。蘇景陌抿了抿唇,搖頭一笑。
這時,木辭恰好換了衣服出來,無意中聽了兩句,便問:
“不會什么?”
陌子旭偏過頭去,雪青色的身影晃入眼眸,木辭其實生得嫵媚,淺色的衣裳只能遮住三分,雙螺髻輕巧可愛,又襯得她眉眼生動,眼波流轉(zhuǎn)間,倒像極了初入人世的小妖精。
“沒什么?!?p> 陌子旭收回目光,頓了片刻,還是道:“此后若非性命攸關(guān),不要強行動用那奇怪的能力?!?p> 木辭心下明了,大概知道他們之前在聊什么了,點了點頭,道:“放心,這超能力費心臟,我也不太喜歡用?!?p> 兩人說話間,蘇景陌這邊也配好了藥,思慮再三,還是從桌上捎了幾顆糖,一并拿過去。
木辭瞥了一眼那藥,心中腹誹了幾句,面上還是見怪不怪地接過,在嘴里嚼了幾下,咽入肚中,整個過程面不改色。
她如此淡定,旁邊幾人卻開始面色扭曲了。
鳳凝醉干嘔了幾下,偏過頭去。蘇景陌則默默地收回手中的糖,陷入沉思。連一直假裝不存在的風(fēng)靳,都忍不住“咦”了一聲。
只有陌子旭目光凝重地看著她,似有些擔(dān)憂地問:“你是不是失了味覺?”
幾人頓時反應(yīng)過來,各種扭曲的表情當(dāng)即變成了帶著些許震驚的同情。
“......”
木辭揉了揉太陽穴,道:“也不是,就是對各種味道都能接受,百無禁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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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沒哈
蘇景陌:我只是來磕cp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