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誰自清辭吹玉笛
我常常念叨在中原的各路知己好友,卻沒想到,掛在我心頭的。卻是你......
————唐青楓
【移花島·醉花陰·暴雨夜】
清辭從小就對暴雨夜有很深的恐懼感,身體上不由自主的顫抖仿佛在勾出她內(nèi)心最深處的秘密,每到這個時候,她總會躲在蕭曼聲的懷里,讓她的笛聲安撫自己,起碼能讓自己安然入睡,每到這個時候,蕭曼聲拿著絲巾輕輕擦拭著清辭布滿漢字的小額頭,眼里都是說不出的心疼,想到了幾年前當(dāng)沈醉花將他倆抱到這里時,雖說簡單處理過一番,但是一眼便知兄妹二人是當(dāng)晚沉入海底的貨船僅存的二人,哥哥年紀(jì)稍大,雖然昏迷過去許久,但是兄妹二人的小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蕭曼聲點了點頭,將兄妹二人都放在了醉花陰細(xì)心調(diào)養(yǎng)。
如今,哥哥清玨已經(jīng)是星月部的得意弟子,深受星月將軍的賞識,而加以悉心培養(yǎng),而妹妹清辭被蕭曼聲發(fā)現(xiàn)精通五律,即便難一點的曲子聽上幾遍便會照模照樣的彈出個大半,所以蕭曼聲對此自然愛戀有加,更是將墨清辭接到了醉花陰居住,親自來教導(dǎo)古琴律法,一晃幾年光景,彼時的弱小身體已經(jīng)健健康康,墨清玨俊朗清秀,墨清辭靈動天真,更是因為其親兄妹的關(guān)系,自然在移花宮的弟子間成為美談。
然而,今晚的暴雨夜,往常總會寸步不離的蕭曼聲卻不在醉花陰,聽著屋外的電閃雷鳴,強(qiáng)力壓抑著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光潔的額頭早已細(xì)汗密布,而她只是在彈奏著蕭副總管專門給自己編的安神曲,可是雷雨聲和琴聲交相入耳,讓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秘密幾欲噴出,自己失手推倒了茶具,摔碎在了地上,而外面的女弟子們也都進(jìn)入房間查看情況,看到清辭師姐臉色很難看,知道是今晚的天氣緣故,自然是慣例的準(zhǔn)備好幫助穩(wěn)定情緒的道具,清辭忍著頭疼問道:“蕭姐姐今晚不在醉花陰去哪里了?”其中一位回道:“聽說是被沈?qū)m主叫走了,急匆匆的樣子,去的方向也是沁園。沈?qū)m主的臉色很難看。墨姐姐先守住心神,我們給姐姐彈安神曲。”墨清辭點了點頭:“有勞各位了?!?p> 【移花島·沁園·晴天】
第二天,雷暴天氣過后是格外清爽的晴天,感覺世外桃源的移花島都帶上了一層凡間的勃勃生機(jī),清辭照例在醉花陰做著早課,這個時候,蕭曼聲走了進(jìn)來,步履有點疲憊,清辭停下了指尖的琴音,眼神詢問起來,蕭曼聲微微一笑:“不礙事,就是徹夜未眠,救下了一個人。我先回房休息片刻,一會再來給你上早課?!鼻遛o盛了一碗補(bǔ)血益氣粥,遞了過去,看著蕭曼聲安靜喝完后才低下頭繼續(xù)彈琴,蕭曼聲笑了笑,回房去了。
雖然蕭曼聲已經(jīng)在掩飾自己了,但是那紊亂的氣息依然被清辭捕捉到了,她給旁邊的侍女使了一個眼色,侍女乖乖進(jìn)到蕭曼聲的房間了,而清辭也收起了古箏,去往沁園,在門口,她遠(yuǎn)遠(yuǎn)看到子桑前輩和蘇總管低語交談著什么,清辭走近后對二人行了禮,柔柔問出:“蘇總管,剛才蕭副總管對我說徹夜未眠,只為救下一人,我想見見此人。”子桑前輩知道清辭的性子,外柔內(nèi)剛,尤其是對自小照顧自己的蕭曼聲更是在意萬分,如果此時在門口的不是他們二人,怕是這小妮子直接破門而入了??墒?,這位病人的身份有點特殊。。。
子桑正在猶豫時,旁邊的蘇霜華退開半步:“請把,小副總管,知道你萬分在意蕭副總管?!蓖崎_房門后,屋內(nèi)并無一人,輕紗下面,是一具還有一絲生機(jī)的病體,胸口處的滲血已經(jīng)處理了大半,面如冠玉,膚如凝脂的俊朗面龐,此刻卻是被死氣籠罩,胸部纏著厚厚的一層紗布,裸露出的腰部肌肉也是遍體鱗傷,在旁邊的桌子上還擺放著玉笛,還有一塊碎片的扇面,上面是紅葉紋樣,已經(jīng)被發(fā)黑的鮮血浸透,他就那樣安靜的躺在那里,如果不是胸部還有些許的起伏,任誰都以為這是一具重傷不治的尸體。
看著清辭疑問的眼神,子桑不壽嘆了口氣:“他就是唐青楓。前幾日在嘲天宮被公子羽的滄浪劍穿胸而過,凌厲劍氣在他體內(nèi)肆虐,我救下他后便以最快速度趕來此地,現(xiàn)在總算吊住了他一口氣?!碧魄鄺鳎克褪悄莻€傳說中的唐少主?中原武林的水龍吟盟主?即便是在移花島,關(guān)于這位唐青楓的故事也有很多,聽聞他小時候誤入中原移花的機(jī)關(guān)城中,卻安然通過,一時間驚為天人,而后的故事自己也就聽得很少了,那蕭姐姐就是為此人所耗甚巨的嗎?
墨清辭來到了床邊,能直觀的感受到唐青楓的體內(nèi)那股減弱很多但依然凌厲的劍氣流轉(zhuǎn),也正是這股劍氣阻礙著他傷勢的穩(wěn)定和好轉(zhuǎn),想著蕭姐姐疲憊的神色,自己從侍女手里接過了古琴,放于桌上,蔥玉輕彈,卻是一曲安神吟,一時間,整個房間里都是這種呢喃般的琴聲,余音繞梁,子桑不壽悄悄跟蘇霜華說:“這個女娃就是跟蕭曼聲那個?這份功力盡得真?zhèn)靼??!碧K霜華點了點頭:“清辭跟著曼聲數(shù)年有余,曼聲將她視為己出,全部的心力都花在了上面。”子桑壓低了嗓音:“那豈不是又要誕生一位小曼聲了?”蘇霜華無聲笑了笑:“要不是為了曼聲,清辭才不會主動給別人療傷。她把曼聲看的比自己都重要。”
一曲彈畢,那股凌厲的劍氣卻是仿佛消融了些許,清辭的額頭浮現(xiàn)了一層細(xì)汗:“蘇總管,子桑前輩,這段時間我來給唐公子療傷吧,蕭姐姐事務(wù)繁忙,就不用特意來此耗費心神了,姐姐那邊我會去說的。先走了,姐姐還要給我做早課。”給他倆施了一個禮,就自顧自的離開沁園了。蘇霜華和子桑不壽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這不就是蕭曼聲嗎?”
回到醉花陰,走進(jìn)臥房,看到蕭姐姐正在側(cè)躺著,看著自己。清辭有點窘迫:“蕭姐姐,我去沁園只是.....”蕭曼聲噤了噤聲:“清辭,我知道你是為姐姐去沁園理論一番了,姐姐沒事,只是消耗了一些真氣而已,可是,躺在沁園的那位唐青楓,姐姐,甚至移花島全體都是不得不救的,因為他是我們移花島的少島主?!?p> 墨清辭來到蕭曼聲的床邊,脫鞋蜷縮在蕭曼聲的懷里,沒好氣的說道:“我才不管什么唐青楓,唐藍(lán)楓,他那樣哪像我心目中移花島少島主的樣子,就靠一口氣吊著了,他這么虛的身子,怎么能當(dāng)?shù)闷穑俊笔捖暉o奈的點了點懷里墨清辭的小額頭:“你這小鬼精,姐姐知道你故意說著氣話,少主是在嘲天宮一役中,為了保護(hù)他人而被公子羽的滄浪穿胸而過,凌厲劍氣也在他體內(nèi)肆虐,昨夜我和蘇霜華,子桑不壽,沈醉花合力才將他從鬼門關(guān)里硬生生拖了回來,我們四人也是所耗頗多,蘇霜華說他有一個治療方案,他們?nèi)艘彩窃谏塘恐?,我急先回來休息一會,你這只小醋壇可倒好,直接去沁園了?!?p> 墨清辭仿佛小貓般,享受著蕭曼聲的安捏,聽到的卻是這樣一句話:“清辭,正好趁著這個機(jī)會,以后的療傷日常我就交給你了,唐少主的病情需要每天的安神曲穩(wěn)固,你是最疼蕭姐姐的,自然是非常愿意代替我去給少主療傷的吧?!蹦遛o像一只被驚住的小貓,噌的一下坐了起來:“蕭姐姐,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唐大少主的?!笨粗鴼夤墓碾x開的墨清辭,蕭曼聲搖了搖頭,這下子可有好戲看了。
【三個月后】
【移花島·醉花陰·陰天】
“清辭姐,又要去給少主彈琴了嗎?”聽著路過侍女的打趣聲,墨清辭已經(jīng)不想去爭辯了,擺了擺手:“不好好做功課,我去告訴蕭姐姐咯!”侍女笑著打招呼走開了,而墨清辭吸了口氣,推開了廂房的房門:“唐二,今天的曲目是.....”
還沒等清辭回過神,離她的臉頰就只有幾寸有余,是一張面如冠玉的英俊臉龐,一雙星目緊緊的盯著自己,嘴角還帶著狡黠的微笑:“原來墨姑娘是長這樣子的,這次總算看清楚了?!边@突如其來的極限距離讓墨清辭登時火冒三丈:“喂!唐二,別離我那么近!你眼神是有多不好!”話音剛落,唐青楓早已回到了床上,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歪了歪頭,拿著自己的玉笛,摸著那半片紅葉,一副“你剛才經(jīng)歷的全部是幻覺”的表情,還是那副欠打的語氣:“墨姑娘啊,今天又要麻煩你了?!?p> 依稀聽到因為剛才自己的驚叫聲在遠(yuǎn)處看熱鬧的侍女,額頭的青筋略略突起,暗自咬了咬牙,隨后笑容滿面的關(guān)上了房門,將古琴放在了桌子上,背過的雙手從袖子里偷偷抽出了銀針,笑臉吟吟的來到床邊,看著一副楚楚可憐模樣的唐少主,墨清辭的心理除了后悔就沒有其他詞匯了——
一開始,自己對這位唐少主還是有點感動的,畢竟是為了救助他人的性命才身受重傷,差點歸西,而在前幾天的安神曲治療過程中,自己也是能夠感受到唐少主的那份堅決的心情,或許,在嘲天宮一役中,他是抱著必死的心態(tài)在戰(zhàn)斗吧,就是不知道被他救下的那位少俠又是何等的心境,晌午前是蘇霜華在診治和設(shè)計治療方案,下午就是靠自己的琴音來穩(wěn)定他的思緒,就在這一個月內(nèi),清辭幾乎每天都要來給這位少主彈安神曲,而蘇霜華的神態(tài)也是日漸憔悴,蕭姐姐詢問過,蘇霜華只是說方案風(fēng)險是有,自己也只有五成的把握將少主救回,沈?qū)m主也來看過幾回,每一次的眉頭都皺的更緊了,那一個月,全島的資源都在這間小房間里傾斜,而在一旁看著眾人治療少主,而自己只能談著安神曲,那一刻,對于這位素未謀面的唐少主,也多了一絲別樣的感覺。
雖然自己很不喜歡蘇霜華,覺得他也是纏著蕭姐姐,可幾乎所有人都沒想到,蘇總管提出的治療方案,是【以命換命】,他在沁園訴說治療最終方案時,神色如常,仿佛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蕭姐姐明顯感覺到了蘇霜華的情緒波動,那晚,蕭姐姐出去了好久,深夜才返回醉花陰,而就在那晚,蕭姐姐什么都沒有說,只是讓自己一如往常的去沁園給唐少主安神療傷。
一個月的閉關(guān)治療,自己就沒再去過沁園了,有一天蕭姐姐哭紅了眼睛來到醉花陰,閉口不言,只是進(jìn)到臥房不讓任何人打擾,詢問之下才知道,蘇總管是【以命換命】,用自己的生命換回了唐少主的性命,那一天,自己甚至有去殺了這位毫不稱職的少主,自己在外面浪輸了,回到島上居然還讓蘇總管賠上了性命,侍女轉(zhuǎn)述的時候也是帶著氣,蘇總管平日待她們不薄,如今為了一個所謂的少主,就要【以命換命】,墨清辭也只好細(xì)細(xì)安慰侍女一番,讓她們照顧好蕭姐姐,自己獨自去了沁園。
看到蘇總管在被弟子們緩緩的放在擔(dān)架上,蓋著輕紗,子桑前輩無言的站在一旁,而沈?qū)m主也在和子桑前輩低語著什么,看到墨清辭走近了,沈?qū)m主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后讓自己跟著一行人去往【暮火焚霞】,看到橫霞子前輩慢慢的為蘇總管整理著衣冠,沈?qū)m主親自點亮了船頭的長明燈,輕紗拂面,撒上醉心花瓣,眾人只是在旁邊低頭懷念著蘇總管的過往。
往后的一個月,自己一點好臉色都沒有給這位唐少主,就跟完成每日的功課一般,定時去沁園為他彈琴療傷,時辰一到直接離開,期間不會和他說一句話,也不會看他一眼,大病初愈的唐青楓也是渾身無力,只是有的時候會費力的睜開眼睛,靜靜的看著自己,也從不說一句話,就那樣默默的看著自己彈琴給他療傷。直到現(xiàn)在。
三個月了,墨清辭已經(jīng)忘記是誰打破了這種詭異的氣氛,只是那天也是和今天一樣,是一個陰涼的天氣,唐青楓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自己的內(nèi)心也是毫無波動,一句對不起就能換回蘇總管了嗎?而自己還要按照蘇總管留下的日常調(diào)理之法悉心照顧著眼前這位少主,自己恨不得少主從來就不曾來過移花島,自己不懂得什么約定俗成,自己只知道蕭姐姐不反感蘇霜華,而蘇總管也對自己疼愛有加,可,就是因為眼前之人,為什么?
墨清辭清冷的說:“尊稱你一句唐少主,請你痊愈后盡快離開移花島吧,雖然前輩們都對你格外照顧,你的傷也是因為救護(hù)他人所致,但是你讓蘇總管永遠(yuǎn)離開了我們,我墨清辭是不會原諒你的?!碧魄鄺髦皇前舶察o靜的躺在那里,閉起了眼睛,手握著半片紅葉碎片,重復(fù)的呢喃:“對不起,對不起?!?p> 想到那時的自己,墨清辭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而此刻在自己面前賣乖的唐二,還是那天那一副沉默寡言的少主嗎?這一個月,唐二時常靠在床邊自言自語,清辭知道他是在給自己訴說著中原的事情,潛移默化間,自己每天給他療傷的時辰也漸漸變長,有的時候,自己還會停下琴聲,耐心的聽他講著中原的一系列趣事,他的身上漸漸有了蘇總管的某些影子,也許是自己的錯覺吧,感覺唐二和以前不一樣了。
“能帶我去看一下【暮火焚霞】嗎?”唐青楓突然說道。墨清辭內(nèi)心起了波瀾:“好好地去那里干嘛?”唐青楓沉默不言,墨清辭知道他的一些性子,只好帶著他來到了【暮火焚霞】,正好是夕陽斜照,唐青楓走入【焚霞亭】,看著不遠(yuǎn)處溫柔的海浪靜靜拍打著沙灘,他就是那樣靜靜的看著中原的方向:“你心里是不是還在怨恨著我,希望我永遠(yuǎn)不上這世外仙島,這樣,你的蘇總管也就安然無事?!边@次輪到清辭沉默了。
唐青楓嘆了口氣:“這三個月,每天的琴音我都謹(jǐn)記在心,除了蘇總管留下的百日調(diào)理單子外,我發(fā)現(xiàn)自己最在意的卻是你的琴音了,雖然你在當(dāng)時無比的怨恨我,可一旦彈琴,那種不加掩飾的真情實感卻是在撫慰我的心,那天的嘲天宮一役,雖然最終一劍來自公子羽的滄浪,但是與我對戰(zhàn)的是我的親姑姑明月心?!蹦遛o靜靜的聽著。唐青楓轉(zhuǎn)頭笑了笑:“也許是姑姑出走唐門的緣故,老祖宗對于我的離開,是默許的態(tài)度,而我肆意闖蕩江湖這么多年,一直在想姑姑她當(dāng)年的決定,能為了一人而如飛蛾撲火般綻放全部的絢爛,我至今還是沒有找到能讓自己綻放內(nèi)心藍(lán)焰的人,或者事物。”
墨清辭接話道:“可你是中原移花宮宮主,是四盟最年輕的盟主,中原朋友遍天下,瀟灑自在,隨意而至,也不知道是多少少俠心目中的偶像?!碧魄鄺髯讼聛恚粗鴻M霞子留下的殘局,拿起了一枚棋子:“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盟主和宮主也是子桑前輩想退休而已,我這人也很煩日常的俗務(wù),也幸虧有紅渠幫我,她滿江湖的找我,我早就說過讓她當(dāng)這盟主,可她是一個原則性很強(qiáng)的人,即便看我不順眼,但是依然奉我為盟主,盡心盡力的為水龍吟操辦全部事務(wù)。后來,我遇到了一個闖蕩江湖的年輕人,他時長會犯錯,但是如同出生的牛犢般,為了心中的正義無所畏懼,也闖過了很多難關(guān),那會在龍首山附近,看到他替我跑腿辦事潛入擊殺的時候,我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而在天泉山莊亮明身份后,他的神情和其他年輕人一樣,對我充滿了崇拜,原來不知不覺間,我已經(jīng)成為了江湖一部分人的偶像了?!?p> 唐青楓的語氣平緩如常,并沒有一點炫耀的成分,而訴說的仿佛是另外一個人,與他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年輕一代的大俠。墨清辭也坐了下來,與他對坐:“我總感覺這次重傷之后,你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碧魄鄺麟S意拿著那枚棋子,然后隨處下到一個地方,卻是在隱隱之間掐死了對方的大龍布局,如一枚短小卻致命的匕首,擊中了大龍最脆弱的地方。“蘇總管的事情我只能對此非常抱歉,所以現(xiàn)在我的命不再屬于自己,而是為了內(nèi)心的正義吧,也許這種話以前的我是不可能說出來的,但是你說的不錯,這次的重傷,讓我想了很多,青龍會不會徹底的被覆滅,就像我和你提過的血衣樓一樣,‘青龍不死,血衣重生’不再只是一句單薄的口號,所以這次痊愈后,我依然會回到中原?!?p> 墨清辭只是掏出了一株醉心花,審視著唐青楓:“那么你能正視自己內(nèi)心的恐懼嗎?”余暉涂抹著【焚霞亭】,也捎帶著給亭里的二人潑上了一層暗紅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