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是一個島國,由幾個大島和無數(shù)小島組成。其分散的國土和多山的地形,將整個扶桑分成大大小小的碎塊,故而劃分出六十六分國之多。
在其古代歷史上,國家最集權化時,掌握的領土尚不及全國三分之二,有一小半始終游離在政權之外。
而經(jīng)歷了數(shù)百年的戰(zhàn)亂,政權反復更迭,國家的權力已經(jīng)完全碎片化。國家名義上的主人天皇已經(jīng)成為吉祥物,公卿也成為傳統(tǒng)文化的一種象征,和提高自身身份名氣的一種途徑。
各地的實際權力,逐漸被掌握在大大小小的大名豪族手中。其中曾經(jīng)被中央政權任命為某地守護的家族,掌握有大量實力權力,數(shù)百年流傳下來便是守護大名。
如大內、尼子、畠山、朝倉、山名等名門望族,便是守護大名的典型。主家名義上擁有一國或幾國所有權,具體的管理則是分封大量分家和家臣,各自代為管理一處。這些分家、家臣,平時向主家上貢部分利益,以維持整個家族運轉,有戰(zhàn)事時,則召集部屬為主家作戰(zhàn)。
在當時制度一開始的時代背景看來,這個制度并不能說錯誤。就如華夏春秋戰(zhàn)國時期一般,都是差不多的制度,符合當時的國情背景。
畢竟在生產(chǎn)力低下,人口稀少的時代,根本沒有精力和時間去管控過大的領土。地廣人稀,現(xiàn)有的領地都開發(fā)不過來,哪里會計較別的荒野。山林通行不便,就更不會翻山越嶺耗費數(shù)日去占領別的荒地。
所以都是占據(jù)土地肥沃人口密集的高產(chǎn)區(qū),將相對貧瘠人口稀少的地區(qū)分封給臣子。而隨著人口增長社會發(fā)展,原本的領地飽和,逐漸無法滿足需求,就會開始擴張。
大家都想擴張,并且分屬不同的團體,自然就會形成團體之間的爭斗,引發(fā)戰(zhàn)爭。不僅是對外,團體內部因為各種原因,也會形成對立。比如長幼爭位,重臣之間爭權等,形成不同派別。
長達數(shù)百年的時間里,并未出現(xiàn)一個強力,能掌控全局的政權。反倒是在借助各方勢力,爭奪主導權的過程中越打越亂。各地實力較強的家族損耗嚴重,無力再管控原有的家臣,致使家臣坐大,形成主弱臣強的局面。
而權臣篡奪主家之位,其他家臣當然不服,自然引發(fā)新的戰(zhàn)爭。實力損耗后,又會被其他家族或下屬家臣趁機攻伐。最終導致局面越來越混亂,整個社會完全碎片化,大大小小無數(shù)的家族各自占有領地,自行其事。
例如明德之亂、應仁之亂,使山名氏領有的十一個分國,分裂為山名、大內、尼子、一色、赤松等數(shù)家。大內家被尼子、陶、毛利、吉川等幾家挖空,分崩離析,細川被三好、畠山、別所等幾家分割....
而由家臣通過下克上的方式,取得權勢逐漸壯大,進而奪取一地霸主的家族,則被稱為戰(zhàn)國大名。如北條、毛利、三好、長宗我部等,織田家也是如此。
大小家族四處征戰(zhàn),烽煙連綿不絕。在這個時候,大家族希望能吞并更多的領地,獲取更多的軍力和資源,以爭取一方霸主地位。而小領主們則盼著能在亂世中找個靠山,以便保全自己的領地家眷。于是在多方利益的驅使下,形成了一種“譜代化”的集權方式。
譜代化就是要把依附的小豪族,變成忠實家臣的過程。讓豪族宣誓效忠,并將家中血親嫡子作為人質,交給主家安置,以示沒有背叛之心。經(jīng)過在主家中一代、兩代的熏陶,對主家產(chǎn)生認同感,為其效力。同時譜代家臣在家族效力數(shù)代,主家對其也會更加放心,逐漸會獲得家中不小的權勢地位。
還有一種更為直接的方法就是聯(lián)姻,由主家下嫁親屬女子給豪族,或迎娶豪族女子為側室,將其家族綁上自己的戰(zhàn)車,這種就叫做一門親家,簡稱一門。
既不是一門,又不是譜代的家臣則被稱為外樣,就是僅僅在名義上依附主家,平時上貢戰(zhàn)時出力,但依然只顧自己地盤的豪族。這種外樣與主家關系就相隔太遠,不能保證忠誠度,一旦敵人實力強大時,容易被拉攏反叛或者出工不出力。比如上杉家的外樣就經(jīng)常反叛,今川家的三河一帶眾豪族根本指揮不動等。
這些還只是表面上的,隱藏在底下還有幾股不容忽視的勢力,就是寺社和公卿。
佛教傳到扶桑后,經(jīng)過近千年演變已經(jīng)完全本土化。其允許娶妻生子,可以世襲的制度,也令扶桑佛教完全變了味。
興建寺廟作為基礎,擁有大量信眾作為社會支撐,依靠不輸不入獲取大量財力,蓄養(yǎng)僧兵侵占土地,變成了各個領主地盤上的國中之國。其中最為有名的就是凈土真宗,通稱一向宗。
甚至和地方豪族勾結,發(fā)動武裝暴動奪取一地主權,如加賀的“百姓之國”。還有攝津的石山本愿寺,伊勢的長島、三河的上宮寺等。
名義上是宗教,其實已經(jīng)是一個以宗教之名,行領主之事的政治團體。其勢力比許多大領主還要深厚,各地領主都要讓其三分。
公卿雖然已經(jīng)喪失了軍事實力,但其在政治上仍然影響巨大。公卿家族全部在內部晉升,什么家族擔任什么官職早已分劃清楚,不能逾越。
而且掌握著歷代史書資料,壟斷知識的傳承。各地豪族子弟想要學習知識,只能請公卿和大寺院的和尚教導,普通民眾則只能通過祖輩口口相傳。
公卿把控著全國各種官職、名分,其言行對民眾仍有很大影響力。不但派有專人前往各地領主處募集資金,販賣官職。還有不少各地領主專程上洛,向其進獻財物,以求獲取官職和討伐敵對的名義。
社會各階層都以獲取官職為榮,只要祖輩有人擔任過某一官職就會流傳下去。比如什么美作守啊,上野守啊,之類的稱呼。
有些祖上都過了數(shù)代,后人還在這么喊,可見當時社會對官職的看重。同時這也是為何到處都有人叫什么什么守,感覺滿地爛大街一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