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人盡其才物盡其用
等他再度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楓丹白露城的城主府之中了。
原來是阿諾郡主見南宮靖溶多日不歸,便按照之前的約定,派人去楓丹白露城通報這里的情況。
嚴城文與楊露蟬在了解老圩山的事情后,商議后決定:
由嚴城文留守城中操持,
楊露蟬帶人前去接應主公。
后來楊露蟬帶著前將軍杜襲、右將軍王雙及五百輕騎外出策應南宮靖溶,
朝著往“云深不知處”的方向而來,
在半路上恰巧遇到了昏迷不醒的南宮靖溶。
回到城中的南宮靖溶,在服用了神醫(yī)苑以安調(diào)劑的幾味藥之后,漸漸地有了蘇醒的跡象。
眾人得知后,盡皆歡喜,都來探視。
只聽苑以安說道:
“殿下并無大礙,只不過是疲勞過度。吃了我這幾味藥,然后再好生休養(yǎng)幾天便能蘇醒過來。”
南宮靖溶在昏迷之中只聽得有一個聲音不斷的說話,
一開始聽得不是特別分明,后來才聽清楚:
“從今以后,你的這具身體便是我寄存的一個容器,你和我融為一體,不分彼此,共享生命!”
他被這聲音驚醒,猛然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露西亞、楊露蟬、余濤等眾人在旁伺候。
他躺在床上不想動彈,眾人得知主公已經(jīng)醒來,齊來門外參拜。
南宮靖溶身體乏力,讓露西亞出來應付,露西亞來到門外傳出口諭:
“今日無事,眾官散去,各歸其位。明日大殿議事!”
眾官領(lǐng)諾,退去不提!
到了第二日,南宮靖溶輕服冠帶來到議事堂在主位上坐定,
眾文武兩邊侍立。
南宮靖溶開口說道:
“自從本王離城之后,城中一切太平否?”
嚴城文此時已經(jīng)痊愈,出班說道:
“托主公洪福,城中一切如常!”
南宮靖溶聞言點了點頭,這時,有杜襲與紫花木沁二人出班跪而奏道:
“末將辦事不利,請主公責罰!”
南宮靖溶見此二人跪倒在地,馬上想起來他曾今令杜襲與木沁兩人共同往西南剿除匪患一事,便說道:
“匪情如何?請細細講來!”
杜襲滿面羞慚,頻頻以目示意紫花木沁,
紫花木沁只好硬著頭皮,上前說道:
“自從領(lǐng)命剿匪以來,耗時三月有余,共計九戰(zhàn)七敗。平一場、勝一場。統(tǒng)共折損兵力三千五百人,目前匪患仍頻!”
南宮靖溶聽完之后,令眾人退散,獨獨留下杜襲一人在場。
杜襲見百官齊齊退去,只留下他一個人在議事大殿之中,心中忐忑不安匍匐在地,惶恐萬分。
見南宮靖溶一直不說話,自己只好先說道:
“罪臣無能,辜負主公厚望!”
南宮靖溶走下座位,上前扶起杜襲,幫他捋了捋身前因為久跪不起而褶皺了的袍服,語氣緩和的說道:
“知恥而后勇,方是大將之風!臨危而不亂,才能統(tǒng)帥三軍!既然本王用你那就是信任你,所以你不要有任何的顧慮?,F(xiàn)在,你且說說,這三個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杜襲穩(wěn)了穩(wěn)心神,理了理思緒,然后說道:
“那日奉主公軍令,與紫花木沁率領(lǐng)三萬新軍西出剿匪,志匪眾聚集之處——推鳳山時已將近傍晚。紫花木沁進言‘勞師伐遠,不利急戰(zhàn)!’末將同其意,故而下令安營扎寨,休整一晚,準備緩急近戰(zhàn)。
沒想到匪眾膽大,敢率先出擊,當夜便來劫營,
辛虧紫花木沁提前與末將分營而立,以為掎角之勢。
后來一連數(shù)日強攻推鳳山,確實久攻不下。
只因為敵首實力高深,有武圣巔峰境界。
我與紫花木沁二人合力才能勉強與之打成平手。
而且這幫匪徒不像是之前所認為的烏合之眾,他們訓練有素,貫戰(zhàn)能打,實為一只精銳之旅。
雖然他們的人數(shù)不到六千,但其戰(zhàn)力屬實強悍。
聽軍中有人說這些匪徒是之前……”
說道這里,杜襲變得吞吞吐吐,大有言不能盡的意思。
南宮靖溶看他抓耳撓腮,似乎有所顧慮,便已經(jīng)猜了個七八分,對杜襲說道:
“恕爾無罪,但說無妨!”
杜襲聞言,這才繼續(xù)說道:
“是之前白露城外叛軍中的精銳——天狼傭兵團!不過,令人奇怪的是他們的團長似乎換成了一個新人,好像叫什么真金白銀?!?p> “是叫射儲真金么?”
南宮靖溶試探性的問道。
“哦……對,沒錯!就是這個名字!”
杜襲恍然想起,便繼續(xù)說道:
“這個人實力強悍,再加上都是一些嗜血兇殘,殺人如麻的雇傭兵。我?guī)У倪@些新兵首戰(zhàn)便在氣勢上輸了,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為了保存實力,只好先撤回城中,請令定奪!”
南宮靖溶聽完這番言語之后,拍了拍杜襲的肩膀,胸有成竹的說道:
“你做的很對!三日之后,你與我點起五百校刀手,再上推鳳山,本王要替天行道!收了這幫殺人狂魔!”
杜襲聞言,急忙阻止道:
“主公不可輕敵,雖然主公雄才大略,實力高強,但一定要考慮周全!”
南宮靖溶笑著說道:
“本王自由打算,你且去安排!”
當天深夜,有侍衛(wèi)來報,狐族神醫(yī)苑以安在外求見。
南宮靖溶聽得報告,心中早已經(jīng)明白是什么事情了,便對侍衛(wèi)說道:
“令來!”
不一會兒,苑以安被侍衛(wèi)領(lǐng)了進來,參拜畢。
南宮靖溶屏退左右,賜神醫(yī)座后,緩緩說道:
“怎么現(xiàn)在才來?本王可是一直等著你來呢!”
只聽苑以安回道:
“殿下勞乏,急切間不敢相擾!在下前來,一則看殿下圣體安康,二則想知道殿下是否已經(jīng)取回了在下所需要之物?
如果有二寶物在手,那么神獸所中之毒便可以輕松化解!”
南宮靖溶說道:
“取回來了!”
苑以安聽見這四個字,心中大喜過望,不禁喜形于色,騰地一下站起來,搓著雙手說道:
“還請殿下賜……寶物,解毒!”
由于太過于激動,站在地上的苑以安身子不由自主的顫動起來。
“不急!”
南宮靖溶拉下臉來,滿臉殺氣的說道:
“我且問你,這六心潭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譚中的通天巨蟒又是何物?你又是怎么把那金剛寶塔和百草藥箱落在六心潭的?你最好給我一五一十的說出來?!?p> “這……這……”
苑以安見南宮靖溶一反常態(tài),滿臉殺氣,心里面一時慌亂,半響說不出話來。
“說!到底怎么回事兒?把你知道的全都老老實實的說出來,否則別怪本王不留情面!”
南宮靖溶厲聲喝道。
外面的侍衛(wèi)聽到屋里的動靜,急忙跑進來查看情況,
南宮靖溶揮了一下手,示意這里無事。
護衛(wèi)們便又全都退了出去。
這邊被南宮靖溶喝破了膽子的苑以安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小心翼翼的說道:
“殿下恕罪,小人不是有意隱瞞殿下的,實在是求寶心切,一時糊涂,求殿下饒命!”
南宮靖溶將手邊的一把寶劍扔在地苑以安面前,無所謂的說道:
“但說實話,言語若再有不通之處,便請試劍!”
苑以安磕頭如搗蒜,說道:
“我說,我說,天文圖金剛舍利寶塔和百草藥箱本是我們狐醫(yī)一族的圣物,狐醫(yī)師尊隨身攜帶。
六十年前,那個時候我的爺爺還是一名狐醫(yī)弟子,隨他師尊一同去山中采藥,這一去便不復回還!
族里眾人出去尋找可是最后無果而終。
直到有一天,我父親當上了狐醫(yī)一族的掌門后,才告訴我實情。
原來那日在得知掌門師尊和爺爺失蹤后,我父親第一時間上山尋找,最后在一山凹處發(fā)現(xiàn)了奄奄一息的爺爺。
爺爺告訴父親‘掌門師尊和狐醫(yī)圣物被山龍吸入了一汪潭水之中,而且再三叮囑,不可外泄此事,以免人心惶惶,毀了狐醫(yī)的百年基業(yè)’說完之后,便與世長辭。
當時,我也不明白父親轉(zhuǎn)述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知道我當上了掌門之后,才有機會進入皇室書庫,得知那潭為六心潭,那山龍便是上古洪荒巨獸——應龍!
我一直找機會想要取回狐醫(yī)一族的圣物,先是利用蛇族未果,反而失去了狐醫(yī)基業(yè),直到遇見了殿下,才覺得事有轉(zhuǎn)機。”
南宮靖溶站起身,看著地上趴著的苑以安說道:
“你且記住,本王賜予你的才是你的。本王不給,你不能想!”
苑以安聽見這話,抬起了頭,臉上表現(xiàn)出了一股不愿意屈服于權(quán)威的神情,
他想站起來,可是南宮靖溶強大的威壓使得他又重新跪倒在地,
只聽苑以安氣喘吁吁的說道:
“為了取回我們狐族圣物,我苑以安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甚至是我的生命!”
南宮靖溶“啪”的一聲將納戒中的天文圖金剛舍利寶塔和百草藥箱摔在苑以安的面前。
可是,現(xiàn)在的苑以安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身體被強大的魂力牢牢壓制是地面上,不能移動分毫。
南宮靖溶冷冷的說道:
“我現(xiàn)在毀了它們,易如反掌。得到和失去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你也是聰明人,就看你怎么選擇了?”
苑以安看到兩件圣物之后,一反常態(tài),沒了之前高傲不屈的神態(tài),露出驚恐的神色,乞求道:
“不要……不要毀了圣物,我都答應你,都答應你!”
此時,南宮靖溶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攻破一個最脆弱的心理防線對于南宮靖溶來說是拿手好戲。
南宮靖溶慢慢的收了壓制苑以安的魂力,指著旁邊擺著的椅子對苑以安說道:
“神醫(yī)……請坐下說話!看來我們還是可以好好聊一聊的!”
苑以安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側(cè)坐在椅子上,上身挺著筆直,眼睛看著地面,雙手緊緊抓著褲邊,不言不語。
南宮靖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撿起地上的天文圖金剛舍利寶塔和百草藥箱遞給苑以安,
苑以安慌忙站起來,雙手來接過著兩件寶物。
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里,低頭看著,突然滿眼淚水。
只聽南宮靖溶說道:
“現(xiàn)在物歸原主了,剛才的事情你就當沒事發(fā)生過。
不過,你要是再讓我對你的話產(chǎn)生半點兒懷疑,
我可不能保證你的吃飯家伙一直可以頂在肩膀上!
好了,你先退下吧,記得明日后堂醫(yī)治麒麟神獸!”
接著喊了一聲:
“送客!”
門口的護衛(wèi)們便進來又帶著苑以安向外走去。
到了第二天一早,苑以安早早便在后堂候命,
南宮靖溶得到消息便來到后堂之中,從納戒里放出麒麟神獸。
風麒麟自從中了赤焰紅蛇之毒以后一直在納戒之中。
而這納戒有時間靜止的功能,所以風麒麟的傷勢一直保持著最初的狀態(tài)也沒有惡化。
風麒麟的四條腿被赤焰紅蛇咬傷之后已經(jīng)變得紅腫粗脹,
有幾位將軍和官員聽著今日在城主府后堂里有神醫(yī)苑以安大顯身手,紛紛請奏,愿來觀瞻。
將軍府的后堂之中,文官武將來了不少。
苑以安略顯緊張,穩(wěn)了穩(wěn)心神,令從人搭起一個簡易臺子。
又讓人把風麒麟給抬上去,風麒麟之前何其威武,現(xiàn)在到了被人抬著走的地步,它以哀怨的眼神看了看南宮靖溶,南宮靖溶表示同情的朝它點了點頭。
風麒麟聳拉著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被從人們抬上了剛才搭好的臺子。
只見苑以安先是用天文圖金剛舍利寶塔的塔尖刺破風麒麟的腫脹的四肢肢,然后又將寶塔翻過來,用寶塔底座吸走了還沒有流干凈的濃水和瘀血。
南宮靖溶看這風麒麟并不是很痛苦,反而一份很享受的樣子。只聽苑以安說道:
“他的四肢現(xiàn)在已經(jīng)麻木,所以并不會感動疼痛!”
站在南宮靖溶身后的左將軍王雙粗著嗓子說道:
“神醫(yī)好本領(lǐng)啊!不僅能治病救人,還能放血救治這樣的神獸,我家有條母狗,就快要下崽了,一會兒完事兒了,能不能幫我也去瞧一瞧!”
苑以安聽王雙這話好沒道理,有心反駁,
但是看見南宮靖溶在場,所以沒敢說話,只是滿臉黑線,一聲不吭的繼續(xù)給風麒麟解毒。
南宮靖溶看出端倪,擔心風麒麟傷勢,呵斥道:
“休得胡言!”
眾人見殿下動怒,個個莫敢作聲。
苑以安清除了風麒麟體內(nèi)的余毒之后,又從百草藥箱之中取出十幾味草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配出七副解藥,接著對還在圍觀的眾人說道:
“請諸位離開此地,以免誤傷!”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都看向南宮靖溶。
只見南宮靖溶點了點頭。
眾人這才散去。只見苑以安口中念咒,手里畫符。
天文圖金剛舍利寶塔突然地就向半空之中飄去,再落地時已經(jīng)變得有十幾丈高。
苑以安令從人再將風麒麟抬起了送入塔中。
自己帶著剛剛配好的解藥尾隨而入。
南宮靖溶本來也想跟著進去,被苑以安攔在塔門之外,恭敬的解釋道:
“塔中多有不便,還請殿下恕罪!”
對于現(xiàn)在的南宮靖溶來說,只要能醫(yī)治好了風麒麟,其他什么都無所謂。
雖然有點兒好奇,但是為了風麒麟也忍了,便點著頭,假裝愉快的答應道:
“??!神醫(yī)請便,無需多慮!”
南宮靖溶在變大之后的天文圖金剛舍利寶塔之外靜靜地等著,大約過了有半柱香的時間,塔門突然大開。
風麒麟從里面像風一般飛了出來。
南宮靖溶見到風麒麟行走如飛,知道已經(jīng)無恙心中自是歡喜。那風麒麟四肢如飛將南宮靖溶撲倒在地,用那條濕漉漉的大舌頭在他臉上來來回回舔個沒完。
苑以安和侍從們也陸續(xù)從塔里走了出來,看的出來,他們臉上都寫滿了疲憊。
南宮靖溶支開風麒麟,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向苑以安點著頭說道:
“神醫(yī)果然好手段,這天文圖金剛舍利寶塔在你手里也不算埋沒,真是物盡其用!”
苑以安彎著腰回道:
“小人能在殿下這里勉強算個‘人盡其才’就算王恩浩蕩了!”
南宮靖溶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好好在銀甲軍中效力,日后定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到時候你想重振狐醫(yī)一族的基業(yè)還不就像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苑以阿諾諾連聲,收了天文圖金剛舍利寶塔,走出后堂,離開城主府,帶著幾個侍從向城外自己的莊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