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滿天,叢林法則,強者生存。
一顆蒼天古木之上,樹枝上掛著的少年被風吹的微微蕩漾,他睡在一根細藤上,嘴里念念著,手里握著的古銅鏡片閃爍幽暗光芒。
夜色深深,風吹過的地方,帶來血腥氣,少女已經(jīng)熟睡,依然安然,恬靜安和。
江亦舒在守夜,他閉目之間,無形的殺伐之意再無遮掩,林間雀鳥安靜,夜出的動物小心翼翼地避過食物鏈頂端的男人。
江亦舒的殺氣騰騰,太重,太兇,他只是盤膝而坐,就已經(jīng)嚇走了很多威脅。
對于叢林,江亦舒是危險的,對于伙伴,李少君和柳月兒對他十分信奈,所以江亦舒守夜,他們很放心。
李少君就像一個發(fā)光體,猶如靈丹妙藥,他睡著的位置放置了很多荒獸的尸體,都是他親手所殺。
所以對別人危險的原始叢林,對李少君一行人沒有任何威脅。
李少君沉入夢魘之中后,江亦舒睜眼看著樹上的他,猶豫要不要將他叫醒,還沒等江亦舒做出決定,李少君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
兩人對視,李少君直接開口。
李少君:“你有話和我說?”
江亦舒:“是,你在夢里夢到了什么?”
李少君:“那不是夢,只是父親母親之前留下的影像,我就像一個無關之人,看著他們的恩恩怨怨?!崩钌倬苯诱f著夢境之中的故事。
他遇到的父母,現(xiàn)在是這樣的,在時光長河之上的畫面,是這樣的。
“小鈴鐺,快來,有好吃的。”活潑機靈的女孩穿著獸皮縫制的衣裙,包裹著健康的蜜色肌膚,這是一個猶如夜豹般的少女,帶著淡淡的威脅,總是無憂無慮的模樣。
“我在,我就來?!摈詈诮焉倌陮櫮绲目粗?。
古銅鏡片記載,少女是部落之首領的女兒,可謂算得上是公主般的存在。
等少女無憂無慮長到十六歲之時,首領死亡,被新的首領將女孩當貨物要換出去,少年羌拼死阻攔。
索性羌已經(jīng)成長,能夠保護女孩,他威脅首領博的地位。
后來外出羌受傷,妻子被選中作為祭品。
已經(jīng)是青年的羌再次拼死保護女子,兩人相擁而死,古銅鏡片帶著怨念。
“小鈴鐺,以后我不在了,你一定要想我?!鼻嫉男」媚锟薜脗?。
“好。”羌眼中含淚,點了點頭,心里做了一個決定,他要保護自己的妻子。
于是,族中被羌開了后門,讓其他的部落給滅了。
當時光輪轉(zhuǎn),叫作小刀的年輕人,帶著他的妻子,成立了紅葉樓,專為保護妻子的存在。
可是女子被長生蠱惑,嫁給神王,成為一代神妃,巡視天下。
兩人終于分開,一切到這里古銅鏡片就沒有了記載。
“這就是父親母親?他們的感情真動人?!崩钌倬f著夢境里,他進入時光長河之前,見證一對戀人的分分合合。
“我是李少君,也是紅葉樓之主,可是紅葉樓真正的主人,我始終找不到他們。
從時光長河逆流而上,來自未來,我的父親母親一直都在輪回轉(zhuǎn)世,所以他們的名字沒有任何的意義?!?p> “我們已經(jīng)相信你是紅葉樓的少主,你的目的是什么?”江亦舒問道。
“結束,結束他們這無望的輪回,就像母親期望的那樣,她想見見父親?!?p> “見或不見,有什么用呢?她違背了她的諾言?!?p> “母親說了,她沒有違背她的誓言,紅葉樓能永垂不朽,靠的是什么?真是因為李家人的存在,別做夢了,是神裔永垂不朽的光輝籠罩著它。
沒有人能夠毀滅紅葉樓,因為紅葉樓已經(jīng)成長到世人仰望的地步。
世俗力量,世間王室,有可能是一個小兵,或是神仙妃子和國王。
也或許有游俠和刺客,有江湖游醫(yī)和騙子名妓。
只要需要,付出酬勞就可以,什么人都可以為此而付出生命。
這樣的紅葉樓看起來確實很強大,其實人員嘈雜。
太過臃腫,永垂不朽,實難以做到,可紅葉樓在李家人的繼承之下,居然安然無恙,你說可不可笑?”難得說了長長串串的一句話,李少君還挺渴的。
“沒什么不可能的,因為你的父親他還在?!苯嗍鎿u搖頭說道。
“什么?他沒死,不可能的?!崩钌倬@愕不已,千年不死,委實嚇人。
“沒什么不可能,他在和我們捉迷藏,讓我們找到他,每當我們認為他死了,可他又很快出來,主持大局,結束紛爭,然后又消失不見。
因著他的存在,毀滅紅葉樓是不可能的?!?p> 李少君:“我不知?!?p> 江亦舒:“我也是無意之中知道的,我小時候見過他,紅葉樓的天宮被人覬覦,當打開天宮大門之時,他就在王座上坐著,只是一揮手,一眨眼,來敵就死,倒在地上。
他看著我們,像看著地上的螻蟻,那種感覺,你是不會想知道的。”
李少君:“那他還在天宮嗎?他是否就是李紅衣?”
這句話,李少君問的很矛盾,他明明在李紅衣身上感受到父親的氣息。
“不知,李紅衣是一個奇怪的人,男人女人他都能駕馭,說他是男人,可他時常用女人行走,他是紅葉樓的主人,你的父輩,你應該最清楚的?!?p> “我確定李紅衣和父親有關系,假如父親對母親賭氣,用女裝行走,不知道他是男身的情況下,母親有可能因欺騙而錯過他?!?p> “真復雜,麻煩,你要將兩個主人湊合一起,勸你放棄。”江亦舒搖搖頭說道。
“不是湊合,他們本該湊合一起,記憶之中,母親總是一個人,父親也常常思念著母親,可他們就是陰陽的兩極,互相包容,互相排斥,都很痛苦,為人子女,我想幫幫他們。”
“那我?guī)湍?。”江亦舒點頭說道,他追求的,是他陌生的,他有很多問題要問主人。
“還有我,我要和你們一起?!绷聝簭臉渖咸?,舉著手說道。
朦朧的白泛起光,不知不覺已經(jīng)天亮了。
“不會將你丟下的,我們約好的?!崩钌倬Φ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