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寒宵端倪著滿院落花時,長思正在坐在床上換衣服,無人講話,簌簌的絲帛發(fā)出一點輕響,惹得他想起那日方山湯泉。
當(dāng)時他也是背著身,身后有濕噠噠的水滴在地上,脆脆的銀鈴輕響。
他仿佛第一次意識到沈長思是個女人,并且的確是全長明最明艷的那個。他帶著這個認(rèn)知,繼續(xù)調(diào)理著自己體內(nèi)混雜著的靈力反噬,覺得如果此時下一場雨,零零落落打在枯葉上,也很不錯。
然而沒有下雨,反而因為他,老夫人把端過來的小米粥灑了一地。
“怎么有個……”老夫人和景寒宵面面相覷半天,又朝屋內(nèi)看看,長思的衣服剛好穿戴完畢。
于是她立刻懂了,責(zé)怪自己年紀(jì)大了沒有眼力見,一開始還拿景寒宵當(dāng)賊人。
她扣扣門,也不進來,站在景寒宵身邊道:“屋內(nèi)是尊夫人吧?”
景寒宵:“……不”
他話沒說完,老夫人耳朵又不大靈光,只自顧自繼續(xù)說道:“尊夫人宅心仁厚,這次我家孫女就全靠她了?!?p> “靠她?”景寒宵笑笑,“我看她自身都難保。不過話說回來,老人家可聽聞瑟禹王宮近日有什么異樣風(fēng)聲?”
“咱們瑟禹打滄浪之亂后,新王一直勤于國政,體恤子民。這么多年只聽聞王宮為了懺悔給神州帶來的災(zāi)難,食齋縞素,其余便沒有什么?!彼肓讼耄鲇谝稽c閑聊八卦的心,補充道,“倒是芳塵閣新來了一個女子,漂亮得很,說只要有人肯講一個凄惻動人的故事,便能見她一面。”
“芳塵閣?”
老夫人鄙棄道:“就是瑟禹往西,一個停辦了很久的歌樓,前幾日剛開下來,人人為了那女子神魂顛倒?!?p> 景寒宵磨搓了一下食指,心想長思還氣勢洶洶要找去瑟禹王宮,殊不知方向全錯了。自己南轅北轍,還要搭上人家老人的巴望,也是蠢得夠可以。
恰好有一陣風(fēng)過,長思打了個噴嚏,走到門前:“老人家晨安,你們在說什么呢?”
景寒宵道:“聽聞瑟禹芳塵閣,有一女子絕色傾城,咱們好不容易來一回,怎么能不去一睹芳容呢?”
長思沒想到他們在說這個,氣得一掌拍上景寒宵肩頭:“景寒宵你這個色令智慧的東西,現(xiàn)在是去看美人的時候嗎?”
老夫人覺得他們尋常小夫妻吵嘴,看著萬分甜蜜,連忙先撤,道:“我先去看看我家老頭起了沒,一會兒重新送份早飯來?!?p> 景寒宵側(cè)著點了點頭,鉗住長思拍過來的手,反折著把她壓到門上:“少主啊,你現(xiàn)在可是被封了半數(shù)靈等的人,我就算降個兩重也能輕而易舉地拿捏。我勸你還是收收自己的少主脾氣,沒有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兒?!?p> 長思被他鉗得手疼,越發(fā)覺得景寒宵這人討厭:“你究竟想怎樣?”
景寒宵松開她:“都說了去看美人,你要我?guī)湍?,就最好聽我的?!?p> 瑤瑟見勢頭不對,連忙奔過來打圓場:“少主咱們就跟著景公子去吧,我是真的怕您又出現(xiàn)昨晚的情況?!?p> 長思:“……”
胳膊肘往外拐啊,她憤憤地瞪了景寒宵一眼,轉(zhuǎn)身回房收拾包袱:“去看就去看,他媽的再好看還能比我好看?三天內(nèi)揪不出害人的東西來,景寒宵我回去讓十三長老廢了你?!?p> “少主霸氣,只不過此時此刻十三長老可不在這兒。把你那謝青衣的故事編編好,待會兒用得上?!本昂贸鲎约旱膭?,瞬間劍漲大到了三人可乘的大小,“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