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思看著碗里鮮嫩的肉,臉笑得像朵搖擺的花:“害,小弟就是懂事?!?p> “可不嘛,”景寒宵自己叼了一只蝦,“人生在世就是討口飯吃,總要主子樂了,我們才有活路啊?!?p> 瑤瑟悶頭聽著兩個胡扯,只覺得畫面十分奇詭。她面前堆滿了螃蟹殼,又叫小二下了一碗餛飩面,吃得滿面油光,心滿意足。
這一趟實在太累,瑤瑟吃飽喝足,又起了困意,便對長思道:“少主我想先去沐浴睡覺了,您自個兒慢慢吃?!?p> 長思嚼著一個糕餅,懶散點頭,卻無意間看見瑤瑟背后跟著兩個男子,也上了三樓。再仔細看,只見他們倆是進了瑤瑟旁邊的房間。
“景寒宵,你看見瑤瑟身后那兩個人了嗎?”
景寒宵凈了手,拿著白布細細擦拭,聞言抬頭淺淺一看便道:“扶華國人?!?p> 長思詫異:“你怎么知道?”
他臉上寫滿了你怎么這么蠢的表情:“扶華多醫(yī)者,你沒有聞見方才他們經(jīng)過時身上的草藥味嗎?”
“我只聞見滿桌子海鮮味兒?!?p> 景寒宵:“……就你這種遲鈍的腦子,將來居然還想一個人肩挑長明?”
長思筷子一敲:“瞧不起人?。恳皇俏铱丛谀闵砩蠋?,早就揍將你揍得滿地找牙,沒嘴說話了。對了,他們不是扶華人嗎,能治你被反噬的傷嗎?”
景寒宵湊近了一點,低低道:“少主,動動你的腦子,你覺得自降靈等和靈力反噬的傷,是能用草藥治好的嗎?”
這一說,倒是把長思說得有點難為情,景寒宵湊得近,長思看見他耳垂上紅色的一點痣,恍惚了一會兒,連忙推開道:“我這不是覺得對不住你,想幫你想想辦法嘛。”
景寒宵順著她的手退回去:“難得少主有這份心,小的心領了?!?p> 長思無言,默然片刻,就拉起桌旁的酒道:“今天算我做東,干了這壺酒。之前欠你好幾回,不喝點總覺得對不住你?!?p> 說完她也不等景寒宵拒絕,直接給他倒?jié)M一杯:“咱們也不喝多,一壺為止,算是冰釋前嫌。我沈長思真心想交你這個朋友,日后我也定幫你保護林綰音。”
景寒宵推拒不過,接過酒杯道:“你喝醉了我可不管?!?p> 兩人第一杯一飲而盡。
有誰說過,酒的趣味,全在飲的時候。
長思不喝不覺得,一口入腹便覺口齒留香,實在是難得的佳釀。她就著小菜,一杯一杯地灌景寒宵,只不過他好像沒什么感覺,喝酒跟喝水一樣,臉不紅心不跳。反倒是長思這個東道主,七仰八叉,一壺下去,頭昏腦漲。
“好了別喝了。”景寒宵收起杯子,卻見長思怒拍一下桌子,大聲道:“不行,我說要喝就得喝,你怎么回事,總是瞧不起我?”
好在小二給他們安置的這雅間沒有旁人,否則長思恐要引人側目。景寒宵心累至極,暗道不該縱她喝酒,此時簡直無計可施。
長思哼哼唧唧地把另一壺酒奪過來,忽而笑顏如花:“景寒宵,你別囂張?從前我在離姜,千杯不醉?!?p> 景寒宵聽到此處,心里起了疑:“離姜?”
“對啊,離姜。”長思定定地看他,“都說了你不明白,別問了,喝酒!”
景寒宵不喝,長思就開始難過,她蹭到景寒宵衣襟前,鼓起腮幫問:“生氣啦?你是個河豚嗎,一言不合就鼓氣,剛剛就該叫只河豚來吃。”
“河豚好啊,肥美,那個詩怎么說來著——春江水暖鴨先知,正是河豚欲上時!”她黏著景寒宵,“對了上次長明七夕夜市,我看見一只巨大的鴨子,你見過嗎,比這桌子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