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光是加雷斯,連亞瑟也很興奮,連著看了一個多月的海水,天天除了吃魚就是吃魚,水果蔬菜實在匱乏;
他的身體都因為缺乏維生素C,出現(xiàn)嘴唇干裂等癥狀了,只怕時間要是再長一點,就要得敗血癥了。
“最多兩個小時咱們就能下船了?!绷_爾從瞭望位走下來,大大地伸了個懶腰。他們這樣常年航行在海上的船員們,更是對這種枯燥生活厭惡。
“嗯?!秉c了點頭,亞瑟對加雷斯說道,“下船之后,我們得盡快離開馬斯頓?!?p> “七神啊,又要連夜趕路??!”加雷斯?jié)M臉痛苦。
就現(xiàn)在來說,他們在船上還算安全——可是,這個教皇國真的安全嗎?
自穿越以來,就沒怎么安生過。
精神始終緊繃著一股弦,亞瑟在船上做了不計其數(shù)的小玩意打算跑路——可是真正臨近陸地的時候,他卻越發(fā)不安了。
溫度越來越高,亞瑟感覺身上的單襯衫都濕透了,北陸的帕爾斯還在冰凍封港的時候,南陸的波坦還是炎炎夏日。
他擼了一把頭上的汗,看著船在領(lǐng)航員的指揮下,三張主桅帆都被收了起來,只剩下大三角帆和一張后桅帆,速度開始變慢。
大副駕駛著船只動作敏捷地繞過浮標,開始擠進港口的水道;羅爾則是敏銳的眼光注視著水手們的動作,指揮著船只靠岸。
“聽著,收起后帆和三角帆!”羅爾高聲指揮著,船越來越靠近碼頭。
亞瑟雙手死死抓著欄桿,翡翠色的瞳仁緊盯著岸邊——真不愧是號稱卡瑟坦吞吐量第一的商業(yè)碼頭,入眼之處皆是繁忙的景象。
四下,蔚藍色的銀星旗幟迎著海風招展,不時能看到身著白衣的士兵在巡弋……
然而,就在銀色珍珠號在靠近的時候,燈塔上瞭望的士兵卻開始有了動作。
亞瑟眼看著有軍官在士兵招手后迅速跑上瞭望塔臺,幾乎是同時,近港靠近這艘船的兩個燈塔,一齊把耀眼的燈光轉(zhuǎn)了過來!
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亞瑟將目光轉(zhuǎn)向同樣愕然的吉爾:“這怎么回事?”
“殿下,”幾乎有些失神的羅爾聲音都發(fā)顫了,“燈語說,讓我們靠岸后全員在甲板上等待!”
“糟了!”吉爾調(diào)整著呼吸,“殿下,他們是要抓你?”
亞瑟緊張地思索著對策:“羅爾,現(xiàn)在調(diào)頭還來得及么……”
“來不及,就算我們強行沖港,波坦的船又多又快,不要多久就能堵死咱們!”
“媽的……”
暗罵了一句,亞瑟轉(zhuǎn)臉向碼頭,就看幾乎所有身穿白色軍裝的士兵已圍了過來。
扣上腰間的火銃,亞瑟翡翠色的眼底頓時充盈殺機,然而,吉爾白凈的手輕輕按到他的手背上。
感覺到她手掌內(nèi)的冷汗,亞瑟轉(zhuǎn)臉過去:
“殿下,不要!”
“你他媽什么意思……”
震驚中,船已是靠了岸,根本不等停穩(wěn)拋錨,岸上的士兵紛紛搭上舢板跳了上來。
“亞瑟王子!”為首的軍官幾乎是在登船的一瞬間認出了他來,“請您和您的同伴放下武器,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士兵們一陣風似的沖上船來,亞瑟本指望著吉爾能亮出她那枚教皇的戒指將他保住……
然而,女斥候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反而在士兵們登船的瞬間迅速退了幾步跟他們?nèi)齻€保持距離。
瞪眼的同時亞瑟就被粗麻繩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身上的承影劍火銃等物也被立刻收繳——這時候罵人明顯不是什么聰明的舉動,但這娘們實在太氣人了,居然在這節(jié)骨眼上跟他劃清界限了!
作為同伴,巴斯和加雷斯也被迅速捆成個燉湯王八,然后他們仨連腳都沒沾地,就給拖上全封閉的馬車廂去。
“我x!”如此遭遇讓亞瑟氣得發(fā)狂,他想過到達波坦會遇上追捕,卻沒想過直接來了個送快遞——而且這些混蛋是如此的簡單粗暴,連話都不跟他多說。
“殿下,波坦這是什么意思?”連加雷斯都慌了,“難道會把咱們直接扔給首相嗎?”
“不可能吧,波坦跟帕爾斯還隔著洛倫茲……難不成這一個月時間他們就把洛倫茲也打下來了?”話雖如此,亞瑟確實有點慌了,畢竟熾天使的戰(zhàn)斗力他是見過的。
作為商業(yè)公國,波坦不大可能直接向帕爾斯低頭,可若面對手段真正強大的帕爾斯,教皇把自己做個順水人情倒也是情理之中。
而且這五花大綁的架勢,擺明了不是邀請他們?nèi)ズ认挛绮?,亞瑟越發(fā)不安了。
因為馬車幾乎全封閉的關(guān)系,亞瑟無法判斷他們走了多久;待劇烈的晃動停止時,車廂門被狠狠拉開了,他才發(fā)現(xiàn),他們似乎已置身于一座磅礴的宮殿群中了。
被蒙上眼罩拖下車去,亞瑟只覺得被兩個強壯的手臂架著,一路強行被帶進某個建筑之中。
源于未知的恐懼讓他心跳加速了,但很快眼罩被扒了下來。
迅速打量了一番四下,金碧輝煌的宮室應該是個辦公場所,一整套的白色描金家具,銀邊的皮沙發(fā)……書柜滿當當?shù)?,正對的書桌堆積著無數(shù)羊皮紙的文件。
不知他倆被帶到了什么地方去,拖地的紅絲絨窗簾緊緊拉著,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咔!”
就聽身后的長拱門發(fā)出一聲脆響,被兩個身披黑色制服的男人推開了——
緊接著,亞瑟就聽到軍靴敲打在大理石地板的聲音在靠近……出現(xiàn)在眼前的男人大約二十出頭,黑發(fā)黑瞳頗具東方人的氣質(zhì),身上的軍服是淺黑帶銀白輔色,銀質(zhì)的紐扣一路扣到了下頜處。
他手按著腰間花樣繁復的長劍,在看到亞瑟的狼狽樣后露出頗為外交辭令的淺笑:“只不過是下令邀請殿下來做客,手底下的人也著實沒有禮貌!”
說著,對跟進來的兩個男人擺手道,“快給殿下松開,然后把辦事的人給我狠狠教訓一頓!”
這是給我演陰陽戲呢?
說什么都是底下人干的……誰不知道你這也打算推臨時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