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說得她好像拔“掉”無情一般。
摸了摸鼻子,這都是什么虎狼之詞,不成不成,趕緊將這可怕的念頭趕走。
桃子馬上說道:“當然,是奴婢用錯了詞語,嘿嘿?!?p> 主仆倆說說笑笑就往府里去了。
這廂衛(wèi)宣回到府中才是想起來,自己今天分明是出去準備買些菜的,結(jié)果竟然是忘記了。
站在門后,倚著已經(jīng)有些脫漆的柱子,嘴角忽的勾起一抹弧度。
昭陽郡主竟然會覺得自己會害怕,怎么會呢?
她那樣明珠一般的女子,就算是動手揍人,那也是美的。
“宣兒?”
中年人神情有些怯懦,拘著手,分明是有些緊張的樣子。
衛(wèi)宣嘴角的笑容消失,“今日有事,沒有買到菜,帶回來一些鹵菜,中午便先吃這個吧,下午我再出去買些蔬菜回來?!?p> 衛(wèi)昀,也就是現(xiàn)在的邵安伯,眼中露出喜色,“是尤記的鹵味?”
衛(wèi)宣點點頭,將東西遞給衛(wèi)昀,轉(zhuǎn)身便離開了。
衛(wèi)昀有心想要問問兒子這是誰送的,又想到兒子一貫不喜歡自己過問這些事情,只好訕訕的將嘴閉上,也轉(zhuǎn)身往廚房方向去了。
不管是因為什么,能夠吃肉,衛(wèi)昀也是開心的。
他沒有注意到,等他轉(zhuǎn)身之后,那已經(jīng)走了老遠的衛(wèi)宣又停下步子,轉(zhuǎn)身看著他的背影。
父子倆明明應該是這天底下最為親近的人,可現(xiàn)在的狀況卻是做父親的懼怕兒子,做兒子的也不愿意和父親過多交流。
這事兒要是換做在別家,定然是要引人驚嘆的,可是在邵安伯府,又好像這才是正常的。
若是哪天衛(wèi)宣當真對衛(wèi)昀和顏悅色了,只怕衛(wèi)昀的心都得提到嗓子眼來。
概因往事讓父子之間的隔閡已經(jīng)很深了。
先去房中看了正在休息的祖母,衛(wèi)宣才來到書房。
邵安伯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將整個伯府敗光了,不過到底百年積攢的世家底蘊也不是那等金銀就可以完全概括的。
衛(wèi)宣的這個書房寬敞明亮,一進門就是高高的書架,一排一排的,站在門口都能夠聞得到那濃厚的墨香味。
書架上書籍種類豐富,其中不乏有那孤本絕本,隨便一本賣出去也能夠讓府中日子好過一些,可這些書本卻一直都放在這架子上面,就算是最混賬時期的衛(wèi)昀都沒有敢將這些書拿去當了。
要是他敢這么做,或許都不用等到天收,衛(wèi)宣祖母就直接將這兒子送到地下了。
世家世家,特別是文人世家,講究的是風骨,哪怕是窮的啃泥巴了,也絕不愿干出買書換錢這種事情。
只要這些東西還在,那不管這個庭院破敗成什么樣子,那底蘊也是在的,也有起復的希望。
也正是因為這些藏書保存的良好,這么多年來,衛(wèi)宣讀書才沒有因為沒有銀錢買書陷入困境。
要知道,書本很貴的東西,特別是若是要考科舉,所需要的知識是海量的,這都需要許多的書本來積攢。
為什么說寒門難出貴子?
不是平民百姓就全部是笨蛋,不是他們腦子不夠,也不是他們不知道努力,相反,很多寒門學子,那才是真正刻苦學習的典范,他們也并不笨,還很聰明。
可為什么他們在科舉一途中就總是考不贏高門大戶出來的學子?
不是因科舉作弊,而是因為知識本就是被壟斷的,像是一些珍貴的典籍文章,那都是藏在高門大戶中的,寒門學子別說是學習了,就連書名都未必知道。
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們又怎么能夠考得贏那些權(quán)貴人家。
抽出一本經(jīng)意解讀來,明年就要上場,雖對自己有信心,可是他也不會放松。
只是,今天的天氣分明很好,適宜讀書,可他看著書本上的內(nèi)容,腦海里第一個浮現(xiàn)出來的卻是一襲紅衣策馬而來的昭陽郡主。
——
容顏回到府中就見忠伯正帶著人出門,“忠伯,這是去哪兒???”
忠伯行了禮,“郡主,府上的鋪子出了點事兒,老奴帶人去看看!”
“什么鋪子出事了?還有人敢來我們府上的鋪子鬧事?”她疑惑。
忠伯便回道:“是熙和縣主,非說是咱們鋪子的簪子劃傷了頭皮,在鋪子里吵鬧?!?p> 熙和縣主?
“算了,左右我無事,過去看看!”
容家的這家鋪子是一家首飾鋪子,一貫生意都好,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富家小姐,都愛到鋪子里來買首飾,因此一向都是人來人往。
可今天,容家鋪子前卻是被一把椅子給攔住了。
椅子上坐了一個滿頭珠翠的姑娘。
“今天本縣主就把話放在這里了,不交出那個做出這簪子的工匠,你們店就別想開門做生意!”
她手邊放著一根簪子,簪頭上有血跡。
而旁邊的空地上跪著好些人,臉上還有巴掌印,其中兩人嘴角更是滲出了血跡,看其身上衣裳的徽記,分明是鋪子里的人。
忠伯帶著人上前問話,“熙和縣主,這簪本就不是鈍物,梳妝時不小心將頭皮刮蹭到也是有的,滿京城誰家的簪子也不能是軟物,就連木釵都會有傷人的時候。
縣主怕是一時生氣,沒有想到這茬兒?!?p> “這外頭到底吹著風,縣主貴體若是受涼可不好,不若先進店里,喝杯熱茶。”
不軟不硬的話,也遞了梯子,若是不想鬧了,就該順著梯子下來。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有什么事情,他們不愿意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解決。
一時的吃虧也算不得大事,總歸,朝堂上才是真正見刀子的時候。
可這位熙和縣主明顯是非要鬧騰的。
“你算個什么東西?”
冷哼一聲,旁邊的婢女不屑道:“什么阿貓阿狗也敢來說話,叫你的主子來!”
“呵!”容顏走了過去。
看到容顏的時候,那位熙和縣主分明眼中有過一抹慌亂,“算”。
她想說算了,可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不是她說算了就算了。
忠伯退到了一邊。
因為時間已經(jīng)拖了好一會子了,圍觀的人很多,其中不乏有高門大戶的小姐來挑選首飾,正好碰上。
熙和縣主這會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今天是想要逼容謹出來的,來的怎么會是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