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曼沒辦法,只能把合約拿給白浪,他們約在展飛的房間見面,刀刀也和曉曼一起過來了。
“找律師看過了,都說沒有辦法?!钡兜陡嬖V白浪。
“你懂這些法律問題嗎?”曉曼也好奇的問白浪。
“我演過兩次律師,研究過一段時間,再說公司的合約也都是我自己在看。”白浪低頭翻著合同,迅速找到其中的要點和核心問題。
“你這不是合約,這是賣身契。盯著這個合約,肯定是沒辦法,要把眼光放大?!?p> “什么意思?”曉曼問道。
“你把自己賣給了這家公司,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但是,你可以把這家公司買下來。如果你可以成為控股股東,或者大部分的股東都站在你這邊,就跟電視劇里演的那樣,根據(jù)公司的章程和股東大會的決定,你可以拿回公司的經(jīng)營權(quán),這樣你想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決定。你不需要離開這家公司,而是把這家公司掌握在自己手里?!卑桌说脑捵尨蠹一砣婚_朗。
“公司的股東大會,公司章程,總之是組建這家公司時候的那些文件,能不能想辦法弄到?”白浪問。
“全在我媽手里。”曉曼搖了搖頭。
“我還簽過一個協(xié)議”曉曼突然想起來,自己前一陣曾經(jīng)簽過一份減持協(xié)議,據(jù)說是為了吸引新的投資人,她找到了合約的電子版。
“你有25%的股份,你媽媽有45%,這家旭輝基金有20%,想要拿回經(jīng)營權(quán),首先要說服這家基金站在你這邊。”
“這是我媽找的人,怎么可能站在我這邊?”
“他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卑桌丝隙ǖ恼f,“如果要在你和你媽之間做個選擇,他們肯定會選擇你。他們?yōu)槭裁赐跺X?因為要賺錢,能讓他們賺錢的不是你媽,而是你,雖然有退出機制,但他們比誰都不希望你倒下。”
“剩下的10%呢?”白浪問。
“應(yīng)該在幾個簽約藝人手里,莉莉也有1%?!?p> “先搞定這家基金公司?!卑桌俗詈笳f道。
雖然沒有和其他人說,白浪腦子里一直盤算著曉曼的事,這家旭輝基金是關(guān)鍵,不能直接找過去,這樣冒失的做法可能讓對方警惕,反而把事情辦糟了。他想來想去,給自己的堂哥打了個電話,他的堂哥叫白昱,是投行的高管,成天和這幫人混在一起,他讓堂哥先不動聲色的打探一下消息,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另一方面,其實白浪已經(jīng)偷偷開始寫自己的劇本,曉曼曾問他為什么不自己當(dāng)導(dǎo)演,其實他腦子里也一直有一些想寫的故事,最近終于開始動筆,寫自己的劇本,這讓一直憋在一個殼子里的白浪,終于透出一口氣來,他明確的知道了這就是自己今后要走的路,雖然前路坎坷,但他充滿了激情,后悔自己為什么不早點開始,要不是李曉曼的話,自己不知道還要憋在那個殼子里多久。
另外一個擔(dān)心曉曼的是她的姑姑,姑姑看到了曉曼的新聞,也給她打了電話。
“是真的嗎?”姑姑問。
“恩?!睍月讨蹨I,她本想瞞著姑姑,但除了姑姑,她不知道還能跟誰傾訴她和李萍之間糾結(jié)又虐心的母女關(guān)系。
“大不了咱就不干了,我看當(dāng)演員也沒什么好。你可以到我這來,咱們倆開個花店?!惫霉玫脑捵寱月惺艿綔嘏屗?,即使在接下來的戰(zhàn)斗中輸?shù)捏w無完膚,依然有一個可以讓她依靠的人。
《浪漫一夏》的拍攝也只剩下十幾場戲,這種偶像劇自然是大團圓結(jié)局,在這個假期之后,黎小夏還是獨自離開了,順利念完了大學(xué),成為一名插畫師,三年后,在李華信的新書發(fā)布會上,兩個人再次重逢,完成他們沒有完成的大團圓結(jié)局。
今天要拍攝的是最后的重頭戲,也是電視劇唯一一場床戲,劇情是三年后,黎小夏和李華信的重逢,上午拍的是李華信和黎小夏在一個超豪華的圓形浴缸里沐浴的戲,因為要泡在水里,服裝師給曉曼準(zhǔn)備了一個肉色的抹胸,曉曼雖然拍了不少電視劇,但其中大部分是古裝劇,她在熒幕上這種尺度的裸露,還是第一次。服裝師給曉曼準(zhǔn)備的抹胸有點大,所以在后面給她別了一個別針,要拍的戲是兩個人鴛鴦戲水,然后親吻,曉曼有點緊張的坐在浴缸里,他們換不同的角度拍了兩條之后,導(dǎo)演發(fā)現(xiàn)曉曼在鏡頭里的位置有點低,于是讓曉曼坐高一點試一下,曉曼起身的一瞬間,身后的別針“beng”的一下裂開了,她身上的抹胸本來就被水浸透了,沉甸甸的,在她往上的這一刻,抹胸惡作劇般的掉了下來,曉曼和白浪幾乎同時注意到了這一事故,白浪以飛魚般的速度瞬間移動,擋在了鏡頭前面,以致沒有控制好自己的重心,水花濺起,濺到白浪和曉曼臉上,在攝影機的畫面中,這一瞬間,看上去像是白浪對著曉曼做了很猥瑣的動作,而在白浪的眼中到底看到了什么,無人知曉,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停!”看著監(jiān)視器的導(dǎo)演皺起了眉頭。
白浪長長舒了一口氣,幸好自己反應(yīng)及時,如果這一走光的瞬間被攝影機拍下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曉曼一臉囧相的鉆到水里,不知道該用手擋臉還是擋胸口,白浪扭過頭,從外面拿了一條浴巾鋪到了水上,把她整個人都蓋住了。
“對不起,對不起?!狈b師知道自己犯了大錯,趕緊跑過來道歉。
雖然攝影機拍到的是白浪向曉曼赤裸的上半身撲去的畫面,最關(guān)鍵的部分被白浪的頭嚴(yán)嚴(yán)實實的擋住了,盡管導(dǎo)演和制片人都明令禁止在場的人胡說八道,但曉曼走光的消息幾乎是一瞬間就傳遍了劇組,就連一向足不出戶的展飛都跑到現(xiàn)場來。
“聽說你們倆拍了部電影,《春光乍泄》?”展飛一臉壞笑的看著白浪,“說實話,你都看見了吧?”
“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你腦子那些色情的想法?!?p> “我腦子里沒有色情的想法?!?p> “那你不再剪輯室呆著,跑這干嘛來了?!?p> “我是來看看,你腦子里有沒有色情的想法?!闭癸w一本正經(jīng),一副可以讀懂別人的表情,“看來這,尺度很大呀?!?p> 充滿好奇心的當(dāng)然不止展飛一個人,這一下午,每個人看白浪的眼神都充滿了各種不同的色彩:
“你竟然看到李曉曼的胸部?!”
“你以為這是英雄救美嗎?”
“到底看沒看見?”
“真是艷福不淺??!”
本來下午要拍的戲,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事故也改到了明天,曉曼躲在被窩里,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接受這種尷尬窘迫的局面,要說演員為了角色而裸露,她也不是不能接受,但自己偏偏以這種丟臉的方式裸露,既不是為了藝術(shù),也不是為了角色,而偏偏又讓白浪看到這一幕,以這種方式赤裸相見,實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他真的看到了嗎?曉曼突然好奇起這個問題,曉曼在被窩里滾來滾去,她努力回憶起事故發(fā)生時的每一個瞬間,在心里自問自答著:
“沒錯,他閉了眼睛,我記得他閉上了眼睛,應(yīng)該什么都沒看到?!?p> “沒看到為什么要閉眼睛?”
“要不要問問他?”
“我看你是瘋了!”
與此同時,刀刀也編造了一個可以說得過去的故事,她講的故事是,曉曼在抹胸里還貼了手掌那么大的胸貼,她特地強調(diào)了“手掌那么大”,她把這個“故事”講給劇組幾個愛八卦的姑娘,相信她們會負(fù)責(zé)一層一層傳出去。
曉曼決定主動出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化解窘境的絕技就是強悍,她主動約白浪在走廊的一頭相見。
“你最好把今天的事情忘掉?!睍月荒槆?yán)肅的看著白浪。
“我知道了”,白浪的聲音有些低沉,他歪著腦袋看向斜上方,好像在想著什么,曉曼突然察覺到他的嘴角,似乎有些微微上翹,她迅速聯(lián)想到到他腦子里正在回憶的片段,上去朝他小腿就是一腳。
“不是,這還講不講道理了?”白浪抱著腿跳了起來,“你不是應(yīng)該感謝我嗎?要不是我……”白浪頓了頓,沒有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助人為樂還要挨揍嗎?”
“我踢你是因為你在想象不該想象的畫面?!睍月创┮磺械谋茊柊桌耍拔易屇阃?,忘掉!”
“怎么可能呢?我就算說我能忘掉,你會相信嗎?”白浪無奈的看向曉曼,眼神不自覺的往下看了看。
“往哪兒看呢你?”曉曼狠狠的又給了他一腳,還是踢在剛才那個地方,白浪抱著自己的小腿往后撤,曉曼追著他而去,“你站住,你給我站住?!?p> 白浪穿過走廊,每個房間的門后,都是趴在門上“聽熱鬧”的人們,他們津津有味的偷聽著,傳播著,交流著:
“打起來了!”
“白浪在求饒。”
“剛從我門口走過。”
“好想打開門看看?!?p> “我為什么不住那層?”
白浪被曉曼逼到了走廊的死角,他往回退的時候,曉曼霸氣的擋住了去路,把他壁咚在墻上,白浪捂著自己腿,“要不這樣,我也脫了,讓你看,互相抓住把柄,就算扯平了。”白浪微笑著看著曉曼,曉曼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笑了笑,然后第三腳踢過去,還是剛才的位置。
“你怎么總往一個地方踢呀?”
曉曼突然不良少女上身,話從她的牙縫里說出來,“你再跟我嘚瑟,我就往上踢?!睍月钩鳊堊κ郑僖夤羲囊d部。
白浪迅速的、緊緊的把嘴閉上了,用兩只手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巴,心服口服的看著李曉曼。
在周圍人的眼里,白浪是個正派的人,而實際上的白浪,其實比別人眼里的他還要再正派一些,所以經(jīng)歷了今天這樣的事故,他反復(fù)告誡自己,要尊重曉曼,但是再正派的人,也有不受理性控制的時候,這大半天的時間,他一直魂不守舍的原因,就是在和自己的理性做著斗爭: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彼薏坏冒炎约旱念^打暈,但是曉曼抹胸滑落那一瞬間的畫面,像是按了“單曲回放”般的,在他腦子里,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