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下看戲
智己一撇腦袋，他借口拉著陸薇來到一旁，正想詢問，倒是陸薇主動開口了。
“傻和尚，你可知這是何地，還敢胡亂放肆？”
“哼，定是你們魔頭聚集之地，老僧我也并非孤身寡人，休要欺人太甚！”
“和尚，你最好離此處遠點，其中玄機不是你惹得起的?！?p> “嘿你這魔頭，若不是老僧我忌憚此地，定要收了你?！?p> “瞧見那女孩沒有，我懷疑是劍神重生，倒不如你去收了她。”
智己頓時心中一驚，聲音低了幾分。
“劍神？莫要唬人?！?p> “你且試試。”
陸薇說話之時，面部表情卻是低沉凄苦，隱約有著懵懂小心，她心中不敢有絲毫大意，害怕李躍察覺一二。
其實至今她都不是很確定，李躍到底看出她來沒有。
如果那女孩真是劍神轉(zhuǎn)世，那么劍神之師又該是何方神圣。
李躍的心中也有心事，牛新榮性情有變后，身體還出了其他問題，作為宗主他自然也不能置之不理。
這不知哪來的瘋和尚還非說是魔，我徒弟是不是魔，還輪得著你管。
不過這問題還是需要探查的，李躍喚來牛新榮，一番靈氣清掃過后，竟還真有一道微弱的紫氣頑固，顯然是有妖邪其中，看來那丹藥之中的問題并不簡單。
但所謂術(shù)業(yè)有專攻，眼前不就正巧有個驅(qū)魔的和尚。
“那僧人，你說我徒弟是魔物，你來看看可能驅(qū)除魔氣，但不傷及人的根本。”
智己正悄悄盤算著，被喊到時心里還一顫，猛地篡緊衣角，擺頭慌忙道?！胺且卜且?，是老僧看錯了，哪來的魔物，是老僧冤枉了?！?p> “你剛才不是還說是魔氣入侵，成了魔物？”
許采璃也附和道。“你是不是在耍我?guī)煾?？?p> 智己連忙搖頭退步，結(jié)結(jié)巴巴道?！安皇遣皇?，那時老僧看錯了。”
開玩笑，縱橫江湖多少年，自然要學會看形式行事，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真本事。
就連這大魔，都被什么劍神嚇成這樣，看起來地位還挺低的，況乎他一個只身脫離除妖的小和尚。
李躍反倒有些有心無力，也分不清這和尚是真本事還是假本事了。
果然凡事還是要靠自己。
“不過縱然是魔，亦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
“既然有靈智，自然也有正邪之分，魔不過是換一種修行方式，然而生物本性依舊超脫其中，我相信魔中也有仁德存，反而某些人雖是修的仙，性情更比魔惡劣，嗜血更比魔深重...”
這番話不僅是說給智己聽，更是他的心中感悟所在。
漫長修煉途，人有性情千百，魔中也肯定有不同，李躍更覺得要除的是一種不正風氣，是本性之惡，而這一切都需要規(guī)則拘束。
需要一個強者制定的無上規(guī)則，方能教化生靈。
就在李躍感嘆時，或許他人不過聽一時感慨，卻在牛新榮的心里發(fā)聲了滔天變化，他的靈智尚未回歸，卻又深信師父。
這一番話即時對他產(chǎn)生了無比的效果。
魔氣仿佛受到呼喚，從他的體間冒出，如同燃燒的黑煙，與此同時他的靈智漸漸回歸，像是清泉灌體，沖刷污穢，意識有著前所未有的清醒。
“魔，是魔！！”智己伸出手，顫巍巍指了過去。
“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怎么前言不搭后語，你方才不還說是看錯了?！崩钴S面色有些不悅，莫非這個世界也有老年癡呆。
“師父，你看！”
李躍應聲看去，頓時嚇了一跳。
突然，黑煙中又伴生了白霧，兩者相繞，恐怖無窮。
“這是...不可能，這是大恐怖，這是魔面佛！”
智己鐺的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眼角的皺紋堆積在一起，仿佛下一秒都要哭出來。
黑煙半邊，白霧半邊，像是龍卷風般旋繞起來。
沒等氣勢膨脹到最大，遠方有道傳來，夾著一道話不請自來。
“魔佛天地不容，當誅?！?p> 聲音來自青霄深處，古老悠長，又言未盡再來了一聲?！爸赡Х鹫?，當入地獄，死?！?p> 牛新榮像是原先那般呆憨，又帶著一絲靜謐。
“敢說我?guī)煾福窗巢淮蛩滥?。?p> 隨后當著眾人的面，直接化作一道流星沖天而去，直奔青霄城！
李躍心道一聲不好，來不及管流線傳來的道蘊，也急忙追去，許采璃突破境界后輕功也不落下，嬌哼一聲同時跟上。
留下的陸薇和智己二人面面相覷，而后追上。
唯獨易元魁起身走時有些恍惚，古人言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牛弟不過吃了一頭豬，也原地飛升了？
感情他成了跑的最慢被落下的，那新進門的丑女子都比他快。
沒等他想清楚時，青霄城中已經(jīng)暴亂開始，民眾不乏恐慌之情，警鐘長鳴城門緊閉，帶刀侍衛(wèi)圍聚，周邊不少門派乘風趕來，常震城主面色沉穩(wěn)，領于不少宗主站了出來。
沒等到他自己解決，老東西居然主動出來幫他了，想到此處不由嘴角流露笑意，抬眼看著那憨傻少年，心中更有一句話不吐不快。
武德宗啊，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民眾不知因果，膽小者躲藏、祈禱，膽大者對著牛新榮唾罵、叫囂。
牛新榮站在一處高高的屋檐之上，眼眸凝重地看去，佝僂著背一個套在黑暗中的人，只露出重重年輪覆蓋的蒼老雙手，其中的力量古老而又可怖。
李躍在后面旁觀畫面，思索破局之法。
幾道身影漸漸在他旁邊匯聚。
遠處天空之上，火鳥背上的青衣少年喜上眉梢?！肮嘞龅睦喜凰酪瞾砝?，還有那些小門小派，加上火玄第一弟子本人是也！是不是太過分啦哈哈哈。”
有說書人急忙抄起筆墨記錄眼前景象。
“不知名小子的一旁，有著一個儒雅青年，他的后面跟著傾城少女、破袍和尚、丑面女孩...在今日，都將以何種方式死在青霄中，化作時代尸骨中最有排面的一簇?！?p> 大遼青霄頂尖齊聚，民眾何愁？
無人再憂，歌女該舞該唱，游船書生作詩笑，樓中客官酒時談，一副天下看戲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