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漠兮的脊背過了電一般:“哦,好,您……您稍等?!?p> 林景霞倚著墻面,抱著臂膀,兩側掉下的劉海碎碎的,隨風飄揚,雖是男子身,若細看,那雙眼睛有著狹長而溫柔的弧度。
可尚漠兮就是覺得,她的眼神不善。
林景霞接過尚漠兮遞來的一小碗醋,低頭嗅了嗅,忽爾又抬頭道:“你一個人住嗎?”
借了醋卻不走,明顯是別有用意。
若是在前世,尚漠兮定然拿起私藏的槍支,一槍崩了她,可現在呢,別說槍了,就是有火箭,面對一只吃人的妖,也是束手無策啊。
她答應佛祖做好事,可沒答應哪個妖怪餓了,就要變成肉餅滾進對方嘴里,所以,她主動出擊。
尚漠兮側著眉眼看窗臺上那只睡憨了的傻白貓:“不,有貓,還有一只狼狗。還有在青山寺取來的佛珠?!?p> 林景霞輕輕一掃,歪起嘴角一笑:“是么?!?p> “呵呵,狗不在家,出去覓食了。”尚漠兮心里沒底不忘補充:“要是看到那只狗,您可繞著走,它可厲害了?!?p> 尚漠兮是料定,林景霞是妖了,而且這妖化的程度比林書還要嚴重。所以,趕緊嚇唬嚇唬她。
“你也要吃我么?”問出這話,尚漠兮反而淡定了,彎彎繞繞的,不如來個痛快,所以直接開門見山,問明對方的來意。
林景霞端起碗,閉著眼睛聞了聞,又湊近了,斜著碗面輕哆了一口:“嗯,是陳醋,你林哥哥就愛吃白菜餡的餃子?!?p> 說完,側身,雙腳已經邁過墻頭,不忘回頭對著一臉懵逼的小丫頭道:“可我愛吃肉餡的?!?p> 肉餡的,會是什么肉?
林書從窗戶里伸出個腦袋,一截子劉海垂下來,明亮的眼睛一閃:“別嚇唬她,進屋?!?p> 說完,又縮了回去。
尚漠兮似乎聽到他屋里發(fā)出案板和面的聲音,這人,哪里是可憐的沒有飯吃,分明是懶,懶得做飯,老相好來了,再懶也得做飯不是。
林景霞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心軟,只能做鬼了?!?p> 一會兒工夫,林書家的窗戶已經飄出了淡淡的香味,是白菜混合著其他的菜香。
不知他二人是誰,正用蒜棒子搗蒜呢,頻率之快像一首交響樂的高潮。
“看什么呢?”
尚漠兮回頭一看,見隔院的張嬸,穿著一身新做的碎花裙,腋下夾著一把柴火,眼睛放著光,似乎要越過她的頭頂,直接飛進林書家瞧個究竟。
見尚漠兮淡淡一笑,張嬸子擠眉弄眼,小聲道:“你可別看上林書那小子,太窮,沒什么大出息。前個夜里,我可看見個仙女似的人物進了他屋子……”
尚漠兮擺擺手:“張嬸你說哪里去了,對了,張嬸,李大姐的丈夫好了點沒?”
“傷筋動骨一百天,那就好的那么快,不過我看著是能吃進東西了,人也不總皺著眉了,你李大姐就是傻,打殘了丈夫還得自己養(yǎng),何苦?”
李大膽的傷勢和李大姐的心情直接成正比,李大膽身子骨好些了,還能吃些東西進補,說明,李大姐的心情也緩和了不少,所以她該找個時間把小銀鎖頭還回去了。
恰巧今個沒什么事,尚漠兮便落了鎖頭去找李大姐。
蔣家村共有200多戶,自己租住的房子位于后街,前街就顯得繁華些,當然,梁國的村莊再繁華,和京城也是沒法比的。
主街,大都是店鋪,吃的,喝的,玩的,還有專門的麻將館,茶館子,李大姐家就在這條街上,開的成衣鋪,名字叫做喜服店。
尚漠兮來的時候,李大姐正在鎖門。
李大姐一雙蒼白的大臉似乎又蒼老了許多,身穿棗紅色的薄裙,脖子上掛著一條翡翠項鏈,頭上一只斜飛出的玉簪。
“尚姑娘,我正好要去你那……快進屋。”李大姐喜上眉梢,趕忙又開了鎖頭。
尚漠兮被李大姐緊緊地攥著雙手,拖行一般,推進屋,按在了高背紅漆木椅上。
給尚漠兮上了一杯茶,端到木椅子旁的矮幾上時,李大姐才看見這丫頭手里攥著那把小銀鎖。
知道這丫頭是來還鎖的!
再仔細看去,這丫頭眉細眼大,長長的睫毛卷翹著顯得人又靈氣,又嫵媚,再看那身段,窈窕有致,拿捏著銀鎖的手指根根白皙,如同上好的羊脂玉。
“這些日子忙,我應該登門道歉的?!崩畲蠼?,不去看鎖,直接盯著她的眼睛。
尚漠兮心里狐疑,李大姐在蔣家村向來是橫著走的,就是沈里正都要給三分薄面,當然了和她霸道潑辣的個性有關,更與她在京城做官的親戚有關。
可今天這接近卑躬屈膝的樣子究竟有什么隱秘呢?
“丫頭,我和你說實話,這些日子,我很歉意,可我沒登門有兩點,一點是我實在沒這個臉,二來,實在是店里忙,你李大哥有有傷在身。今個,我才抽出時間去找你,也巧了,你這小丫頭像是從我心頭跳下來的!”
“李大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尚漠兮將銀鎖放在茶杯邊。
李大姐也不去管,拉起尚漠兮的小手,普通一聲跪下了:“尚姑娘,我求你一件事,我那弟妹不行了,你救救她?!?p> 尚漠兮一頭霧水,趕快扶起李大姐,李大姐唉聲嘆氣地抹眼淚:“尚姑娘,我弟妹家在京城,患了很嚴重的病,各路大夫都看了,大夫都瞧不出什么,你肯定有辦法對不對?”
尚漠兮知道,自己讓郭家老太太起死回生,已經被傳得神乎其神,李大姐是見過世面的,怎么會被一杯還魂酒糊弄住呢?
“李大姐,我不是大夫,沒那個本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的身份又是未知,真惹了麻煩,恐怕會有殺身之禍。
李大姐搖頭:“我家里那死鬼眼睛活著呢,說你往白水里加了一滴東西,郭老太太就活過來了。漠兮你行行好,我那弟妹可憐呀!”
尚漠兮輕轉眉頭:“真是還魂酒,再說了,李大姐,我若真那么厲害,怎么會在蔣家村生活,早就尋京城的繁華去了,你說呢?”
“你真見死不救么?尚丫頭?”李大姐坐在椅子上看她,一雙赤紅的眼睛含了幾分冷意!
“李大姐……”
“傳聞尚丫頭身世不簡單,我想如果動用京城的關系,我能查出,你到底是誰。到時候,自己身不由己,又哪里去找自由呢?
李大姐祈求的神色已無,眉眼間染上了一點冷冽的風霜。
如李大姐般的狠角色,很清楚尚漠兮要的是什么!
尚漠兮一直覺得,只要自己逃避得當,就能安靜的生活,可這個世界沒有不透風的墻,風浪也從不會止息!
許久她才緩緩吐出一句:
“李大姐,你容我考慮一下!
喜喬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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