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梅拉對于這個世界的第一印象,就是吵鬧。
材質不明卻異常平整的道路、動力源不明卻格外迅速的車輛、用途不明的高聳大樓……當然,還有那些車輛發(fā)出的聲音,都給初臨此地的三個人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帕梅拉和她的兩個隊員,是受魔法協(xié)會派遣,穿越世界壁障而來的。
三個人的小隊,除了隊長帕梅拉,剩下的一男一女也都是實力過硬的高級魔法師。
來到新世界的第一件事,當然是要掌握此處的語言。而這對于高級魔法師而言,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三人站在路邊的人行道上,呆呆地站著,仍由人們的話語聲傳進耳朵——他們施展的‘通曉語言’是個長效魔法,只要聽得越多,就會對陌生語言有越深的了解,直到徹底掌握。
當然,由于三人都身披魔法袍,而且相貌也比較有異域風情,所以有不少路過的行人都會投來注視的目光,時不時還會有人議論‘外國人也玩cosplay啊’之類的話。
從下午到傍晚,再從傍晚到晚上,到了路燈亮起之后,三個人終于漸漸回過神來。
“這里的語言,出乎意料的復雜啊……”女隊員如此感嘆道,“不僅含義深邃多樣,文字也不是表音字母,學起來實在難度不小?!?p> 當然,對高級魔法師而言,這也僅僅是‘有點難度’而已。這三位用了半天時間,就已經(jīng)基本上掌握了。
男隊員則看向隊長,問道:“咱們要不要找一家旅店之類的,先住下來?”
帕梅拉想了想,頷首道:“先了解一下吧。不只是語言,整個世界似乎都比我們預想的更加復雜?!?p> 女隊員連忙說:“我現(xiàn)在都沒弄明白,‘手機’是什么東西……”
男隊員猜道:“可能是某種魔法道具吧?!?p> 帕梅拉:“明天,我們用一天時間,好好觀察和理解這個世界。后天我們就開始尋找那三個目標人物。那兩個叛徒肯定會想辦法遮掩痕跡,我們要做好長期努力的準備。不過,如果克里曼斯沒有弱智到一個信標都不留,這次的任務應該也不會太過困難。”
確定了計劃之后,三個人便找到了一家最近的酒店。
十分鐘后,三個人又出來了,站在酒店門口面面相覷。
男隊員:“護照和簽證……那是什么?”
女隊員:“而且他們居然不收金子或銀子誒!掃碼,那是什么意思?”
這時,三人聽到了淅淅瀝瀝的聲音。抬頭一看,就見不遠處的路燈光芒變得朦朧了些許,面前彌漫起了水汽。
男隊員:“下雨了……”
女隊員:“隊長,我們今晚在哪睡?。俊?p> 帕梅拉一咬牙:“我們可是高級魔法師,怎么可能被這點小小的麻煩難?。空覀€地方,我們搭帳篷!”
又過了十分鐘。
三位魔法師站在馬路邊上,看著保安離去的背影,又是一陣無話可說。
男隊員:“不讓住店里也就罷了,為什么在外面搭帳篷都不行?”
女隊員:“保安是什么職位?是不是隸屬于城衛(wèi)軍的那種?”
帕梅拉咬著牙道:“沒關系,我們再找個不會引人注意的地方,再去搭個帳篷。”
于是三個人朝著燈光最暗淡的地方走去。
可是走出幾步,女隊員又回頭看了一眼酒店,忍不住喃喃道:“好漂亮啊,就像皇宮一樣……”
帕梅拉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就立刻閉上了嘴巴。
倒是男隊員依舊樂觀:“咱們覺得麻煩,那兩個叛徒肯定也不好過。你們猜,她們現(xiàn)在是在哪條街上露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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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jié)u漸深了,杜娜與杜雅蘭母女倆坐在沙發(fā)上,正在看電視。
確切地說,是杜雅蘭坐在沙發(fā)上,而杜娜則是貓咪形態(tài),趴在母親的腿上
這個家里除了這母女倆,就是一個土木人和一個高中生。土木人剛剛回來,洗個腳躺上床就不想動了;高中生窩在臥室里,揪著自己的頭發(fā)背單詞。所以自然沒有人能跟她們搶電視。
但在母女倆內部,對于該看哪個頻道的問題,卻有不一致的意見。
“喵!”
聽在別人的耳朵里,這只是貓咪的叫聲而已。但格外精通生物系魔法的杜雅蘭當然聽得出來,這是女兒在表達不滿——‘這種肥皂劇有什么好看的嘛!’
杜雅蘭對著貓咪低下頭,悄聲說道:“我現(xiàn)在就想看點輕松的東西,理解一下我這種老人嘛……你不是對手機更感興趣嗎?去找你哥哥啊?!?p> 貓咪:“喵嗚?!?p> 杜雅蘭:“他在忙著學英語……這不是正好嗎?你可以用通曉語言的法術,幫他學得更快啊?!?p> 貓咪:“喵?!?p> 杜雅蘭:“我確實更比你更擅長,但你過去,不是更好嗎?你還想不想問他借手機玩了?”
貓咪猶豫了好一會,終于還是跳下沙發(fā),朝著左融的臥室跑了過去。
于是杜雅蘭又可以安安心心看肥皂劇了。這劇確實庸俗,但對于這位久經(jīng)爭斗和磨難的熟女而言,無腦的東西反倒更能讓她放松,無所顧忌地笑起來。
忽然,她聽到了雷鳴聲。
杜雅蘭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雨,捧起茶幾上的那杯熱牛奶,喃喃道:“好舒服……在這個世界,才叫享受生活嘛?!?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