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剛坦露肚皮白,朝露將洞口沾染通濕,喬也一大早避開人流趕往這幽靜之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來到此處,費了一番波折。在洞口偏僻隱晦之處,擺了擺被露水打濕的褲腿,便疾步往石床邊走去,柒七已離開臥榻,穿戴完整,在床邊整理臟服,清瘦的臉上未施粉黛,比往日比雖精致不及,卻多了幾分溫柔。淡黃色的裙紗將臉色襯著多稍許病態(tài)美,少幾分凌厲,聽得腳步聲,轉(zhuǎn)身莞爾,唇線優(yōu)美,“少卿勿擔憂,我已無礙,無甚不適了”,喬也未理會8其言語,疾步上前在其額頭著手輕探,順勢將其扶至藤椅坐下輕探其脈,眉頭緊簇,看去竟有幾分那老派郎中的架勢。
“卻已無礙”,喬也靦腆地憨笑兩聲,“但近日還需多作休息,勿太過煩慮,你脈象雖稍是平緩,但病基傷本,不可輕視”,臉上焦慮卻未消減半分,一邊叨絮,一邊將自己帶來的飯菜盡數(shù)置于桌面,擺列干凈。
柒七見他模樣,笑意彌散,笑意若漣漪氤氳,溢于雙眸,她假意舒展腰肢,對眼前男子稍作寬慰,順便將話頭引至別處,“將朝陽送回已有段時分,你這番回去可有何異動?”
“未,祁府門下平靜,仆從丫鬟往來舒意,街上來人如往日般絡繹來去,未見有何不同尋常之處,你且放心?!?p> “那些死掉的村民家屬可有異樣?”
“我未去探查,我一心…”喬也的臉色緋紅,大有靦腆之意,柒七見其狀自然知其意,便撒手將碗筷將邊上一推,“我飽了,且將陪我出去走走,可好?”,喬也自然樂意,兩人收拾停當便走出洞穴處,太陽已轉(zhuǎn)至山頭,朝陽初照,雖光色和煦,卻甚缺暖意,喬也將近柒七邊靠了靠,并將身上的長袍蓋在柒七肩頭。
“也兒,…”叢林繁盛之處深深淺淺傳來自家父親的呼喊聲,節(jié)奏悠長而音調(diào)焦慮,柒七示意其且去探查一下有何緊急事務,喬也便翻越過草叢趕了過去。
半響時分,喬也一臉土色,悻悻歸來,做了個剪短告別便潦草做別。柒七欲再多問,喬也便以家中母親病狀復發(fā),需要陪護的理由做了推辭。柒七見其狀也不便多問,便住了言語??雌溥h去,柒七感覺心如蠶蛹,疊欒堵塞,又如被別人抽繭剝絲般抽掉了精髓。
突然間,柒七心口如萬劍穿刺,如螻蟻傳身,眼前斑駁的光影被混沌的暗色遮掩,直到被眼皮沉沉地蓋上,整個世界徹底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