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知道七大門閥的權(quán)利已經(jīng)威脅到皇權(quán)，可你知道他們的勢力到底龐大到什么程度嗎？”
這些凌月自然不知道，云舒將《姓氏集》擺到了她的面前，“這本書是陛下先前命太子著人撰寫。內(nèi)容記錄各大家族的家譜，又依據(jù)史書，考教世系分出高下，目的是抑制門閥?！?p> 凌月翻開粗粗看了兩頁。上面的確記錄了各大門閥的家譜，主脈與旁支都在冊。
原本凌月對朝堂官員認(rèn)知不多，今日看了這姓氏集才吃驚，《姓氏集》上詳細(xì)記載門閥眾人在朝中所擔(dān)何職，幾乎所有要職，全被門閥壟斷！
凌月越看眉頭皺的越深，以至于看到后面她都有些錯(cuò)覺，如今的天下究竟是皇家的，還是這些門閥的。
“這些門閥必除?！绷柙乱荒渴?，粗略看了大概，只得出這么一個(gè)結(jié)論。
云舒贊許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陛下在前朝中所做決斷沒有失誤。七大門閥互相扶持，難以瓦解，長此以往下去，這江山早晚要改姓他人?！?p> “太子哥哥難道不知嗎？”
凌月不相信像太子哥哥那般聰慧的人，看不懂父皇的意圖嗎？
“知道又如何？皇后娘娘出自七大門閥之一的王氏，難不成，要太子親手除掉自己的母親和母族嗎？”
凌月心中震撼，太子哥哥果然進(jìn)退兩難。如果換她來做，又該如何選擇？
“父皇是在為太子哥哥鋪路嗎？”
云舒看了看凌月，欣慰一笑，“是，但也是考驗(yàn)?！?p> 考驗(yàn)麒玨到底適不適合繼承萬里江山。
“七大門閥早就已經(jīng)成陛下心腹大患，他們權(quán)勢滔天。”
云舒抬眼看了看她的反應(yīng)，繼續(xù)道：“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輕舉妄動(dòng)。他們掌握的東西太多，與皇室聯(lián)姻已滲透徹底。陛下是不會(huì)讓有七大門閥其中任一家族血脈的孩子繼承皇位的，除非他夠狠。”
凌月聽得打了一個(gè)哆嗦，夠狠，便要她的那些皇兄皇弟六親不認(rèn)嗎？拋卻血緣親情？
“要想獲得陛下歡心，就要幫他除去心腹大患才對?！?p> 凌月呆愣了，她都不知道云舒一個(gè)嬪妃是怎么敢說出這樣的話的。她一個(gè)剛剛進(jìn)宮無依無靠的公主，有什么能耐處理好讓父皇都覺得棘手的問題？
“云娘娘，您未免太看得起我了?！绷柙聦ⅰ缎帐霞吠苹厝ィ尚α藘陕?。她只是想在宮中體面的活下去而已，想耍些小女孩的手段讓父皇眼里有她而已，不想卷進(jìn)前朝的斗爭之中。
她本以為云舒與她所求差不多，不過是一方安穩(wěn)罷了，但現(xiàn)在看來她似乎低看了這位云娘娘。
“我會(huì)幫你。”
“為什么？”凌月挑了挑眉。不求回報(bào)的付出嗎？
云舒正了正顏色，面上有了叱咤，“為了我的孩子，正是因?yàn)檫@場權(quán)利之爭，他才成為了犧牲品。你覺得呢？”
云舒這話不管是不是實(shí)話，凌月都無從辯駁。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如果真是為了五皇弟的話，便是要?dú)⑷朔呕穑膊皇遣豢赡堋?p> “云娘娘，或許，我一早會(huì)錯(cuò)了你的意思?！?p> “殿下，何必計(jì)較那么多呢？我們所求在一條路上，我可以幫你以最快的速度獲得陛下的重視。”
“我自己也可以。”凌月沉眸看向云舒，看著對面這個(gè)依舊清冷似水的女子，她卻感到了一絲危險(xiǎn)，也驚覺，自己與她走的實(shí)在是有些太近了！
云舒輕笑著低頭，似乎在笑她說的是小孩子一般的話。
凌月不悅。她不愛討好人，但是只要是她想，就可以讓別人很快的喜歡她，她試過，且百試不爽。
“殿下，比起對陛下的了解，你不如我，又何必去繞遠(yuǎn)道，不走我這條捷徑呢？”
凌月不語，只是起身之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云娘娘，我早先便說過，凌月便是凌月，不是隨便能讓人擺布的玩意兒，更不愿意去做別人的棋子被人利用。”
云舒擰眉，“我從未想過利用你?！?p> 凌月唇角一扯，“那便等您什么時(shí)候愿意與我說實(shí)話時(shí)，我們再談?！?p> 凌月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云舒錯(cuò)愕了一陣。
待凌月離去多時(shí)之后，紅鸞才從外面走進(jìn)來，看到自己主子還有些愣神，不知?jiǎng)偛胖髯痈柙鹿鞯降渍勑┝耸裁?。總之，凌月公主離去時(shí)，她的臉色并不好看。
過了許久，紅鸞才聽到自家主人輕笑了一聲。
凌月回了未央宮，呆坐不語，眸中氤氳。一時(shí)靜夜沉沉，冷浸溶溶月。
燕兒走過來，一見她就“呀”了一聲，“殿下，這是怎么了？臉色怎么這樣差？”
凌月沒有搭話，燕兒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冬菊。只見冬菊搖了搖頭，燕兒便暫且壓下去了心中的疑惑。
“我累了，想早些歇息，你們都不用在這兒伺候著，都出去吧?！?p> 燕兒委屈的癟癟嘴，殿下是連她都不要了嗎？
冬菊拉了拉她的衣袖，低聲道：“燕兒姑娘，先走吧。”
燕兒失落的跟她們一起離開寢殿，走到院子里。她與殿下自小一起長大，向來都是她陪床，如今殿下要求不要人陪著，還真是第一次。
“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燕兒扯住冬菊的衣裳，“你們不是去見陛下了嗎？是陛下惹得殿下不快了？”
冬菊搖了搖頭，“今兒沒見著陛下。殿下去了一趟長樂宮，見了云昭容之后才這樣的?！?p> “云昭容？怎么會(huì)？”燕兒看了看寢殿方向，“云昭容不是向來對殿下都極好的嗎？”
燕兒被凌月趕出來之后是一直拉著冬菊，惹得冬菊哭笑不得，有些無奈，“燕兒姑娘，殿下與云昭容說話時(shí)，只有她們兩人在的，我也不清楚?！?p> 燕兒見冬菊也不像是誆她的樣子，懨懨的作了罷，只是眼神不時(shí)地看向?qū)嫷?，?dān)心著凌月。
凌月此時(shí)躺在床上假寐，輾轉(zhuǎn)反側(cè)不得入眠，更多的是氣惱。
她本以為云舒是真心待她，她也想回以真心，但今日的一番話，她多少品出利用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