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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guī)е雮€動物園出道

第十八章 本王不在的日子

  關(guān)于反黑這件事,最早是陸鳴在孤軍奮戰(zhàn)。

  江月白被顧盼抓取做妝發(fā),陸鳴和虎王就反悔了盛京。

  穆懷山要回去給“穆叔”和那只老虎辦退休,然后換小穆回來面試。

  陸鳴是實在受不了這種人多的環(huán)境,這幾天碰到的人,已經(jīng)快和他在曲直司這么多年碰到的差不多了。

  由于離開的時候,聞狄的新聞還在發(fā)酵,陸鳴甚至沒有意識到,這次是他和穆懷山幾百年來第一次同行。

  他的賬號“野之蒿”也被卷入了之前的時間當(dāng)中,在一些新聞當(dāng)中,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現(xiàn),在另外一些新聞當(dāng)中,則被當(dāng)做主謀。

  他也是在怒懟聞狄的各路黑粉的間隙,發(fā)現(xiàn)了江月白居然跟司空烈對上了。

  而那個時候,穆懷山已經(jīng)被扣在動物園了。

  “穆叔!穆叔!上次直播的效果特別好,你怎么都得把這個熱度留住了?!?p>  直播之后穆懷山就請了假,帶著狐王去簽約了。

  程璇這邊策劃好了后續(xù)的直播計劃,卻抓不到人。

  這期間,連“動物園穆叔”這個賬號都是云和在維護。

  虎王回來直奔人事部,手續(xù)還沒寫完交過去,程璇就直接帶著云和殺了過來。

  “不是,那個,我歲數(shù)這不是也到了嗎,后面還有老劉老李誰的頂上,這不是云和也上手了么,我這就該退就退了?!?p>  看著目光如火的程璇,虎王甚至有那么千分之一秒,覺得自己是不是犯了桃花。

  但他面前氣勢洶洶的程璇,眼睛里熊熊燃燒的,那都是她這個月的KPI。

  “穆叔,你聽我說,咱現(xiàn)在退了,退休工資降半個檔呢。”

  眼看著虎王去意已決,程璇直接甩出了殺手锏。

  虎王在人間晃悠了這么多年,連套房子都剛剛攢下來,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什么都可以將就的生活。

  但是已經(jīng)將就成了這樣,工資可千萬不能將就,他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你要是真有事,實在不行停薪留職是不是啊,再熬三年,不坐班,退休工資都能漲兩個檔,你就……偶爾過來把直播弄了就行?!?p>  程璇星星眼看著穆懷山,總算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作為動物園的宣傳組成員,除了每天對內(nèi)對外宣傳各種指示精神,怎么吸引游客也是個很重要的工作。

  不過第二點,顯然是太難了。

  盛京一直不是個旅游城市,動物園又不是什么非來不可的重要景點。

  本市的家長們可能帶著孩子偶爾來轉(zhuǎn)轉(zhuǎn),但是也不會成為一個定期項目。

  程璇每天為了整活簡直煞費苦心,滿腦子想著怎么能搞點新花樣出來。

  上次蹭熱度的行為給她帶來了一絲曙光,也帶來了菠蘿視頻的合作意向。

  菠蘿視頻正在給新一季的重點節(jié)目物色場地,盛京野生動物園作為其中的備選之一,競爭力其實并沒有很大。

  穆懷山不在的日子里,程璇每天都在祈禱,想讓他趕緊回來,趁熱度還在,再搞兩場直播。

  實在扛不住過分熱情的程璇,本來以為回來半個手續(xù)就走的虎王,最后還是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

  云和安靜而禮貌,神色晦暗不明,始終站在他半步之外,直到穆懷山真的坐下,才長出一口氣,拿了報表過來。

  “唉,我也不知道哪做的不對,李叔劉叔有事沒事就批我?!?p>  他扁著嘴,無比委屈地坐在了穆懷山的對面。

  也順帶著,擋住了虎王視線里,幾乎暴怒的陸鳴。

  陸鳴從燕城到盛京,手機就沒離開過手。

  聞狄遭遇的,遠比江月白要嚴重得多。

  他這邊辟謠無門,起訴無人,粉絲大范圍脫粉回踩,品牌紛紛解約不說,霽月直接對他下了封殺令。

  不光是合同最后的半年時間,不允許他發(fā)聲、工作,甚至用競業(yè)協(xié)議要求他兩年內(nèi)不得公開露面。

  合同公不公平要靠后面的官司,現(xiàn)在的聞狄,簡直是八方來嘲。

  星塵組合的其他成員,剛一點的直接退圈,剩下的都簽到了霽月,想要幫忙也根本沒有辦法。

  他反黑組里戰(zhàn)斗力最強的野之蒿同學(xué),也因為一場抽獎,變成了黑點之一。

  當(dāng)初抽獎抽到的是黃V號這件事,本來就已經(jīng)引起了很多不滿,這會更是變成了一場有預(yù)謀的私聯(lián)詐騙。

  陸鳴罵也罵不動,找人也找不到,連扎小人都找不到對象。

  又氣又無力,看著與日俱增的黑熱搜,簡直要當(dāng)場崩潰。

  這種時候,甚至比徹底失去靈力那段時間,還要難熬。

  天道的崩塌雖然是個漸進的過程,但突然有一次跨越,幾乎對所有妖怪都是滅頂之災(zāi)。

  有的妖甚至沒撐過去,當(dāng)場寂滅。

  陸鳴當(dāng)時妖在曲直司,好歹勉強維持住了人形。

  但是驟然失去了全部的力量,連每次呼吸都無比艱難。

  他本身就說話就很艱難,陡然失了倚仗,每天都小心翼翼起來。

  離群索居了不知道多久,陸鳴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被鎖在山洞里的日子,每天都沒有個盼頭。

  星月輪轉(zhuǎn),世事變遷,網(wǎng)絡(luò)逐漸框住世界上的每一個人,也悄悄在腳陸鳴和聞狄的兩個節(jié)點之間,拉起了一根無形的線。

  那是聞狄劇場海選的初舞臺,十八歲的聞狄穿著校服,動作只是稍微有點后來舞臺教科書的影子。

  但是少年人把夢想和一腔的熱血,用陽光點燃,全燒在眼里。

  Ending Pose 他一轉(zhuǎn)身,本來該很帥氣地定點,但架不住太過興奮,不好意思地笑場,幾乎直接垮掉。

  可他一個笑,成就了陸鳴多少難眠長夜中唯一的慰藉。

  聞狄于陸鳴,是凜冬長夜里跋山涉水后,陡然出現(xiàn)的燭火和熱湯。

  陸鳴不好意思公開的第一條平臺消息里這樣寫道——

  “如果此前一生羈旅跋涉,是為了尋一條長路,引我向你而去。那我愿如飛蛾撲火,逐光而來?!?p>  但明珠蒙塵,陸鳴有心拂拭,卻被一同拖入泥潭,尚難自保。

  悅舞的公關(guān)部澄清無力,又被霽月處處掣肘,只好用江月白的新聞轉(zhuǎn)移焦點。

  也算是給了陸鳴一個發(fā)泄的出口,把火力直接對準了司空烈。

  這幾天穆懷山要交接工作,又要定期直播,干脆就住在了動物園的員工宿舍。

  陸鳴這會實在不想一個人呆著,有虎王在也聊勝于無了,干脆也沒有走。

  而就在手和妖力并用,集中全力幫聞狄辟謠的身后,程璇“不懷好意”地繞到了陸鳴身后。

  “小哥哥,聽說你是穆叔的侄子啊?”

  虎王平日待人很好,間接導(dǎo)致了程璇有事好穆叔無事穆會計,胡亂叫著。

  陸鳴見她過來,下意識關(guān)了手機,坐直,后退半步,然后轉(zhuǎn)頭,盯緊了程璇。

  雖然他有些微微發(fā)抖,但氣勢還是一下子就起來了。

  ——叢林生存本能之一,直視你的對手或者獵物,輸妖不能輸陣。

  見他的反應(yīng),程璇也后退了半步,干脆坐到了陸鳴對面。

  財務(wù)室的一邊擺著一套沙發(fā),陸鳴窩在角落里的單人沙發(fā),程璇坐在另一個單人沙發(fā)上,中間隔了一條長長的茶幾。

  這個距離,倒是讓陸鳴放松了不少。

  程璇攤開雙手,掌心對著陸鳴,開口道,“不好意思,我沒有惡意,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謝謝。”

  陸鳴看到對方的表現(xiàn),雖然寬慰了不少,卻還是對自己的狀態(tài)有些自責(zé)。

  “穆叔第一次直播,你是在鹿苑看鹿嗎?我對你好像有印象?!?p>  陸鳴點點頭,當(dāng)時他見人多了起來,轉(zhuǎn)頭跑了,然后就遭遇了江月白和四十四的“混戰(zhàn)”。

  “有興趣來搞直播嗎?上次直播間好多人要看后面的小哥哥呢?!?p>  動物園眾人,這段時間已經(jīng)習(xí)慣了程璇的狀態(tài),她以前是奔著KPI使勁,現(xiàn)在KPI的長期目標前面,加了個短期目標,直播。

  “不了,人太多。”

  陸鳴簡短地回道,舉起了手機,示意自己要忙。

  “啊,很忙嗎?我看穆會計一進來你就在這邊,還一直皺著眉頭,出什么事了嗎?”

  “聞狄,反黑。”

  “?。∧阋蚕矚g聞狄嘛?他跳舞好好看??!我跟你說,當(dāng)時他還在劇場的時候,來盛京辦過見面會,我還去買過手辦呢!”

  “手辦?我沒買到……”

  “你稍等一下?!?p>  程璇轉(zhuǎn)身回了辦公室,然后抱著一個穿校服的聞狄手辦,走了回來。

  “當(dāng)時買了兩個,他還給簽了名,正好,這個送給你吧?!?p>  “太貴重了,不能……”

  “沒事沒事,我跟你說,只要你跟我粉的是一個哥哥,你就是我的親生姐妹?!?p>  “我,雄的……”

  “沒事,全網(wǎng)都是我姐妹。”

  程璇本來想拍一下陸鳴的肩膀,想了想,還是退到了一邊。

  “要來,反黑嗎?”

  陸鳴沒什么說的,只好舉起了手機,問道。

  “反不動反不動,霽月這次是徹底想把他封殺,公關(guān)砸了血本了,我們?nèi)豪锖脦准夜径疾桓医铀麄兊膯瘟恕!?p>  程璇有些扼腕,對陸鳴解釋道。

  “他們現(xiàn)在出來黑的,都是養(yǎng)了好多年的高級小號,都是活躍號,腳本帶著權(quán)重都降不了多少的那種,再加上官方辟謠被鎖被撤,除了核心粉絲,基本上路人盤直接崩了?!?p>  “那,怎么辦?”

  “沒辦法啊,只能等他趕緊把合同拿回來,要不然不管是他,還是我們,說話根本都沒人聽?!?p>  說著話電話響起來,備注寫著“菠蘿視頻鄭晴”。

  程璇的眼睛瞬間亮起來,走到一旁去接電話了。

  陸鳴則抱著手機,陷入了沉默。

  如果,能被足夠多的人聽到,是不是,就可以幫到聞狄了?

  他的思考沒能持續(xù)多久,很快司空烈的粉絲,就對著江月白開始重拳出擊了。

  這會陸鳴不是孤軍奮戰(zhàn)了。

  云和、程璇以及程璇群里義務(wù)幫忙的公關(guān)小姐妹們,早在江月白第二次地鐵熱搜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熟練團建過一次了。

  這會更是成立了江月白東北后援會的早期組織,跟陸鳴開始了奮戰(zhàn)。

  這也就是江月白過來的時候,屋里的盛況。

  當(dāng)然,到這個時候,他們已經(jīng)成功跟盧佳佳接上了頭,開始轉(zhuǎn)向全面依靠科技力量,人力基本上是在給粉絲群篩人。

  大致知道了盛京這邊的情況,江月白慌張的心情,稍微得到了緩解。

  他團成一團靠在暖氣上,抬起爪子放在嘴邊順毛。

  “本王剛剛意識到,潯陽城最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竟然全無印象?!?p>  狐王把自己遇到各路老妖怪的經(jīng)歷,還有自己的疑惑,慢慢問了出來。

  “不知道,當(dāng)時你被茶仙人氣到,在加上紅塵劫起,就去了潯陽,我們跟秦征在長安待了一段時間,陸鳴不喜熱鬧,就回山里了?!?p>  陸鳴點點頭,人了一生不過百年倥傯,但是對妖來說,可能只是漫長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小段時間。

  妖的紅塵劫,劫語來的方式千奇百怪。

  有用雷劫劈下來的,有半夜做夢夢到的,還有出門波棱蓋卡馬路牙子上卡禿嚕皮,血流出來變成劫語的(誤)。

  劫語和算命區(qū)別也不大,都是些云里霧里的話。

  但是一般會指明應(yīng)劫的方式,等到劫破,妖一般就能用靈力凝結(jié)本名法器,并且在器型上,獲得自己的名字。

  ——名字同樣是咒的一種,妖物得名,才算是正式開啟了悠長的道途,開始朝妖仙前進。

  而在這之前,虎王再微風(fēng),別人見面也是喊一句,“大壯兄?!?p>  狐王去潯陽應(yīng)劫,鹿王回山里追風(fēng)逐月睡大覺,剩下虎大壯在長安城喝茶賞花,最后發(fā)現(xiàn)不適合自己,干脆找了幾塊地,開始種菜。

  等到狐王再次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就已經(jīng)是那副重傷的樣子了。

  “那樣的戰(zhàn)斗,不可能沒感覺。”陸鳴長句子發(fā)聲艱難,只好傳念。

  三只大妖相顧無言,狐王睡前醒后,都透著一股子的奇怪。

  而在這個故事中,最奇怪的就是——

  四十四。

  兩個人形和一只狐貍,趁月色,來到了野生動物園區(qū)。

  而星月之下,一只金色的巨大獅子,正被一頭蒼狼,騎在身下,暴揍。

  “哪來的狼?這么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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