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武,卓沐風(fēng),卓青云,當(dāng)時江湖上最有威名的劍客與刀客,當(dāng)然官府之人并不能算,否則又豈會沒有龍川河,虎鎮(zhèn)山?
徐風(fēng)飄過,吹動了白發(fā),臉上雖布滿歲月痕跡,但是雙眼卻自然散發(fā)著不怒自威的神采??蓱z白發(fā)生。
“黑崖,白塔,天姝閣,除了這些門派依然佇立不倒,你們可還聽過其他門派如此?”寒武問道。
“前輩這么一說,倒真是,近百年來,但凡有些名氣的門派,總是莫名其妙間消散,真只有這三個門派沒有消亡”袁六郎想了想,事實確實如此,金刀門也是如此,算只經(jīng)歷了兩代,卓沐風(fēng)以及上一代卓銘冬,也算是莫名其妙消亡殆盡。
“這并不是巧合?!焙涿嫒蓐幊粒笆怯辛硪环N不為人知的勢力在作祟?!?p> “難道是鳳齋?”婉兒心思細膩,已經(jīng)察覺到了一些端倪。
“沒錯,就是鳳齋,那時已是第七任鳳主,現(xiàn)在的江湖風(fēng)雨十有八九都是鳳齋在作怪?!焙浜袅丝跉猓_始慢慢敘述。
“金刀門在卓青云時,并不算江湖上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拈T派,但到了卓沐風(fēng)卻一飛沖天,竟隱約蓋過了白塔,那是我與他剛好來河間府參加顯武大會,就遇上了白塔。你們可知白塔有多少高手?”寒武問道。
“白塔一善佛,四天惡蠻,九裁命使,三十二地煞鬼,再來便是白衣眾。”袁六郎緩緩道來,“不過據(jù)說白塔在此前遭逢劫難,勢力大不如前?!?p> “哈哈,一群宵小罷了,兩佛,四尊,八蠻,百煞,他們以為只有卓兄一人對付,結(jié)果你自然知道如何了。那一戰(zhàn),刀光與劍影四下飛舞,酣戰(zhàn)下來,可謂尸橫遍野,何其痛快!”這樣的場面著實少見,白塔竟失了一佛,四尊者竟全部被剔除,上百人竟差不多少了一半。對白塔來說確實是最大的損失。
“兩人對戰(zhàn)上百人,前輩與沐風(fēng)兄倒是利落的很哩?!边@是婉兒也想不到的事情,小妮子腦袋里總會想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夸贊人也出乎意料,竟夸的利落,這等場面血雨腥風(fēng)來評價都不為過。
“后來,顯武大會上驚絕劍一出,武林中有些名頭的,都敗在我的劍下,到最后臺下人都服氣,一劍奇崛,一刀剛厲,還有一位袖中小劍。那位袖劍尹瀟,倒是真有些本事,袖中小劍,加上緞袖,著實令人頭疼,就像是一條蛇,藏于袖里?!蹦鼙缓涮崞鸬谋厝挥行┍臼?。
“可是書生袖里飛龍劍的尹瀟?”袁六郎聽著,“不過太可惜,名頭剛起,就遭了徒弟毒害,千機門也就不復(fù)存在了?!毙淅锴ぃC百變;朝如云府,夕辭地都??芍^是最應(yīng)景不過了,只能說太突然。
“你看到的你聽到的信不得,都是有人讓你看讓你聽,都是設(shè)計好的?!比说淖兓?jīng)歷分不開,只不過是小轉(zhuǎn)變和大轉(zhuǎn)變之差,寒武就是如此。若不是經(jīng)歷了大轉(zhuǎn)變,又何至于如此,看透了一切,明白這種不想明白的道理。
“一個徒弟有什么理由殺自己的師父呢?又能有多大的實力殺死自己的師父呢?終是有人在從中挑撥罷了,而那個人就是鳳齋中人?!焙湔f著,有股寒氣從身體里散發(fā)而出。
“寒前輩看來與鳳齋中人相識吧?”婉兒覺得太了解必然是有過深接觸。才會有這么一問。
“唉,都是陳年之事,我認識的正是第七任鳳主。”看來接下來的事才是真正的駭人之處,因為寒武已經(jīng)開始握緊了茶杯,已經(jīng)隱隱露出了殺機。
“前輩,杯子可是無罪哦?!痹山o了婉兒一個眼神,婉兒便已了解,打趣著說。
“對,小妮子說的對。”寒武松了松手,“提起容易,放下難。誰都知道是這么個道理,但又能如何呢?罷了,罷了,袁六郎,不知道你刀法如何?”寒武竟背負雙手站起身,問道。
“比不得沐風(fēng)兄。”袁六郎說道。
“來比劃一下吧,不知道我這一把老骨頭還能揮多少回劍?!焙浔持p手便出了小茅屋,往屋后走去。
袁六郎跟著寒武,也往屋后而去?!肮贿@些練武的都是癡的,莫名其妙就要打一架,真真氣煞本小姐?!蓖駜赫f著,也小跑跟上去了。
場地不大,都不用兵器,兩個人站著就像雕塑一般。
“給,一人一條。”婉兒這小丫頭適時的找了兩條木枝,一人塞一天,著實有些好笑。婉兒自己卻端著茶,在旁邊看著兩人。
“前輩請?!痹善鹗值妒?,做了個請的動作。
“你且注意,卓兄可敵我五十招,但是驚絕的變化卻不在百種之下。”寒武說著,已經(jīng)開始甩動木枝,雖是木枝,卻有倏倏聲。
“快點開始吧,前輩不要留情,六叔你要頂住呀?!蓖駜涸谂赃吔兄1葓錾系娜诉€興奮的多。
招式顯然不重要,華麗不實用,實用的又需要變通,這就是武,不說所謂見招拆招,便是時機都要恰到好處。袁六郎木枝提在手上,反提斜上,就沖寒武身前,寒武并不躲避,而是腳尖移動,身體平移,竟活生生挪出一個身位,并且手上木枝朝著袁六郎手腕而去,袁六郎轉(zhuǎn)而木枝擺豎,用木枝擋木枝,“咔擦”,袁六郎手中木枝應(yīng)聲而斷,寒武的木枝卻差一點戳到袁六郎手腕。
“想到過會輸,沒想到這么快?!痹捎址N說不出的心情。
“就是嘛,六叔,這才一招啊,簡直辱了咱袁家的名咯?!蓖駜憾加行┛床幌氯ィ贿^袁六郎露怯,婉兒還是有些開心,小丫頭說話聲都帶著笑。
“再來。”寒武開口了,“小丫頭,多拿點木枝過來?!蓖駜郝犅暠闳フ坌┠局θチ?。
“劍與刀嘛,其實也沒什么不同,你為什么用刀法使木枝?是融入而不是生套,木枝的特性,劍的特性,刀的特性,說到底也只是你自己手臂多了幾尺,怎樣使用,怎么發(fā)揮最大效果,才是最關(guān)鍵的。”寒武輕聲說道。
“前輩說的是,晚輩受教了。”袁六郎細細品味回應(yīng)到。
沒有劍與刀的江湖,此刻只有兩根木枝,揮動,再揮動。
和風(fēng)日暖,誰在湖邊擊水?
“君梧,你還要如此到何時?”
此刻的她誰又能認出來,她就是楊淑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