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教獸出現(xiàn)在龍亭之上時,我非常吃驚。
為何是教獸而不是喬治?哪怕是玉晶,我也不會這么吃驚!
我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忍不住問道:“那條信息……是你假借喬治的名義發(fā)給我的?”
教獸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而是皮笑肉不笑的問:“呈樹,你為什么要到開封來呢?”
我冷冷一笑:“為什么我不能來開封?難道開封是你們家的?”
教獸臉上的笑凝固了,目光中也露出了冰冷,仿佛凝結(jié)了一層霜:“你本應(yīng)該早就回到西安的,可是你偏要管閑事,結(jié)果把自己弄成了殺人嫌犯,何苦呢?”
“是的,你說的很對,我早就應(yīng)該回西安了?!蔽覠o奈的嘆息一聲,“可是喬治失蹤了,周雅被害了……”
“這些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能管得了嗎?”教獸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我的話。“如果你現(xiàn)在想回到原來的生活,我可以幫你安排,讓一切都恢復(fù)到你沒來洛陽之前?!?p> 我吃驚的看了教獸一眼:“看來,我還真是小瞧你了?!?p> “你什么時候真正看起過我?”教獸的話語中帶著譏諷之意。
我沉默了片刻:“對不起,我不能走。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p> “是為了你的初戀情人尋找金象棋嗎?”教獸目光狠狠地盯著我。
我被盯得毛骨悚然,身上汗毛倒豎。
因為,我一直覺得自己很了解教獸,但是今天的教獸,非但是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人,更是一個讓我感到恐懼的存在。
“可是你根本不了解她!就因為金像棋價值連城,所以才引起了她的垂涎。她竟聯(lián)合黑道上的人,前來搶奪?!?p> 我脫口而出:“我不相信!”
“你憑什么不相信?”教獸的目光中透露出殺機?!皢讨尉褪且驗樗牡絹聿攀й櫟?,周雅也是被她找人殺害的,而你完全被她利用了!”
“這……這不可能?”我驚呼。
教獸看著我搖了搖頭,神色忽而黯然,接著道:“那已是一星期之前的事了。那時喬治正在住院,周雅出去辦事。她和老公一起去看望喬治,說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從那天之后,喬治就開始變得煩躁不安。”
“你騙人?!蔽曳路鹩龅搅四X筋急轉(zhuǎn)彎兒,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那天我和周雅見到霞安時,周雅的反應(yīng)分明是第一次見到她。”
“那是喬治不想讓周雅擔(dān)心,所以將這件事瞞了下來?!苯太F說話時表情變得無比凝重,“喬治知道憑自己的力量,無法抵抗他們奸詐毒辣的手腕,但他卻還是決定死守‘金象棋’的秘密,與‘金像棋’共存亡。”
言至此處,教獸扼腕:“但喬治絕對沒有料到,他們竟然會對周雅動手,而且手段那么狠毒,直接要了她的命?!?p> “你說的‘他們’,真的是指霞安和她老公嗎?喬治就是因為看到霞安的再次到來,所以才逃走的嗎?”盡管我已經(jīng)聽的很明白了,但我還是想再確認(rèn)一下。
教獸點點頭,握緊雙拳,恨恨道:“為了得到金象棋,他們夫妻倆真可謂無所不用其極,不但逼走喬治,殺害周雅,竟連香港買家都敢殺?!?p> 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我的脊柱,嗖嗖地往上竄!
如果一切真如教獸所說,那霞安未免也太可怕了。
十幾年不見,她居然變成了一朵“惡之花”。
此刻,我對整件事已剛剛有了頭緒,所以立刻問道:“但霞安為何要把自己弄成殺人嫌疑犯呢?她這樣自己陷害自己有意思嗎?”
教獸沉吟著,道:“房間有監(jiān)控錄像,她能很輕松的為自己洗白冤屈。她費盡心機做這些,就是要拉你下水?!?p> “難道她的病也是裝出來的?”
“她是有尿毒癥,但卻沒有那么嚴(yán)重?!?p> “可是病歷能造假嗎?”
“你總算領(lǐng)略到她老公的神通廣大了吧!”教獸臉上的肌肉神經(jīng)性的動了動,“別看她表面上是一個人,其實暗中有十幾個人受她指揮,連玉晶也不得不受他操控?!?p> “看起來人畜無害,一臉善良無辜的霞安,居然厲害到這種程度嗎?連玉晶……也?!”我驚愕之極,接著突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道:“但霞安說金象棋的事是你告訴她的。”
“她說過的所有話,你最好一個字都不要相信?!苯太F冷冷道。“與其說是霞安厲害,不如說是他老公厲害?”
“她老公平治是干什么的?”我一臉的茫然,分手之后,我去了西安,連戶口也落在西安,一直沒有再打聽過她的消息。
只是聽說她后來嫁人,為了不影響她的幸福生活,我更是沒有再打聽過,這是我做人的原則。
無論婚前有多少風(fēng)花雪月,結(jié)婚之后,各過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你還是先認(rèn)識一下他的老公吧!”
“哦?”
“我想這個人你一定認(rèn)識?!苯太F忽然取出手機,打開一張照片:是一個面容蒼老的男人。
顴骨高聳,一雙三角眼威嚴(yán)四射,一看就知道是個很有權(quán)力的人。
但從年齡上看,至少可以當(dāng)霞安的父親了。
我皺了皺眉,道:“這人看來很像是洛寧首富——海倫灣的老總吳定松?!?p> 教獸咬著牙,道:“不錯,霞安的老公就是當(dāng)年黑白兩道通吃,叱咤風(fēng)云,風(fēng)光無限的吳定松。不過,他現(xiàn)在卻負(fù)債累累,欠下了數(shù)千萬的債務(wù)。只不過上面有人,沒人敢動他。”
“霞安,怎么會嫁給他?”我痛惜之極。
“以霞安那樣的傾城美貌,嫁給吳定松這樣的億萬老富翁,不是很應(yīng)該嗎?”
“可是……”
“當(dāng)年你拋棄了她,鬧得滿城風(fēng)雨。你覺得他最后這樣選擇有錯嗎?”
我聳然動容,怔了很久,才緩緩道:“千錯萬錯,原來還是我的錯。是我辜負(fù)了霞安,傷害了霞安,也毀了她的幸福。”
教獸聞言臉色竟然有些變了,“你怎么知道她不幸福?吳定松這樣身份的男人,有錢有勢,又很會哄女人,哄的霞安對她千依百順。要不然,憑你們之前的感情,她為何還會忍心設(shè)套來害你?”
“你一直都知道?”
教獸長長嘆息了一聲:“我也是才知道?!?p> 我忽然醒悟過來:“你已經(jīng)和喬治見過面了,這一切都是喬治告訴你的,對不對?”
“呈樹,我以朋友的身份奉勸你:知道的太多,對你不好?!苯太F的表情冷漠之極,面上仿佛罩了一層薄冰?!艾F(xiàn)在脫身還來得及,我相信霞安還是顧念舊情的,絕對不會第二次打攪你平靜的生活,會竭力保你全身而退?!?p>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因為我知道,她希望你永遠(yuǎn)幸福?!?p> 說完,教獸走了,留下獨自在龍亭上發(fā)愣的我,在冷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
許久之后,我出神的點了一支煙,狠狠的抽了兩口。
“對不起先生,龍亭上不準(zhǔn)抽煙,您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的重要法規(guī),按《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實施條例》第57條規(guī)定,需要交200元罰款?!?p> 見我沉默不語,那個管理員又補充道:“犯罪事實清楚,證據(jù)確鑿,如果不交罰款會走司法程序,您可能會被行政拘留。”
說完她很有禮貌的把罰單遞到了我的面前。
“真是氣昏了頭,竟犯下這樣低級的錯誤——”我掐滅煙頭,在心中暗嚷了一句,老老實實地交了200元罰款。
心中那股被戲耍的暴怒情緒卻無限的膨脹起來:“我要找霞安問清楚!一定!!必須!??!”
我痛苦萬分,跌跌撞撞的沖下龍亭。
“先生,請您注意安全。”女管理員小心提醒完,卻又嘟囔了一句:“罰200塊錢至于這樣嗎?真不知道是哪個山溝溝里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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衘仙
如果可以 作者:樹亨 如果可以, 我寧愿活在夢里。 夢可以化腐朽為神奇。 如果可以, 我寧愿不再回憶過去, 讓過去湮滅在無限黑洞里。 如果可以, 我寧愿重活一次, 用心的把所有的遺憾都補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