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安靜。
老院子里只有我和姜婉。
姜宗培被車接走了。
她的女兒染染過星期,她要回去陪女兒兩天。
當然,還有一個巨大的驚喜,讓她忍不住要告訴女兒:復明了。
沒錯,姜宗培復明了。
她像一只小貓似的被我喂飽之后,居然神奇的復明了。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偉大愛情力量?!
她當時驚喜的拿起地上的風干大便,看了足足有一分鐘,“這就是風干的大便,看起來太美了!”說著,還放在挺翹的瑤鼻下面嗅了嗅,然后激動地抱著我哭。
哭得像一個小孩!
我難以置信的望著她,無法相信她對風干的大便也會流露出那么親切,那么欣賞的神色。
“呈樹,謝謝你。是你讓我復明了,不但可以看到你,而且也可以看到色彩了!”
然后,姜婉進來了。
她幫姜宗培穿好衣服,和自己的姑姑一樣開心高興,就好像根本沒有看到我們做過的事。
臨回開封前,姜宗培從包里拿出一張支票,鋪開,在紙上劃了個龍飛鳳舞的名字:姜宗培。
然后,就交給姜婉,道:“你帶著我的東西,陪呈樹大叔到縣城的工商銀行,把這些錢轉到他的賬戶里。”
我慌忙拒絕:“小姐姐,你干什么?我不需要錢!”
姜宗培嫣然道:“呈樹,我知道你是個不貪戀錢財的真君子,是個可以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是條寧可餓死也不求人的硬漢。但有了錢不是更好嗎?你可以干很多想干的事情,例如:你可以幫助霞安治病,也可以讓鐘薇的生活過得更好。”
“嗯,小學弟這個是5000萬喲!”說著,姜宗培調皮的把這張支票,在我面前晃了晃。
“5000萬?。?!”這竟赫然是張5000萬的支票——我起初看成了5000元。
“呈樹,想買什么就買什么,花完了,小姐姐再給你?!闭f完,她哼著歌出了老院子,對我拋了個媚眼兒,坐進了來接她的車。
姜宗培走后,我傻了眼,忍不住道:“小婉,這張支票真的能兌現(xiàn)?”
姜婉在紙上寫道:“大叔莫非認為這是偷來的?”
我的臉紅了紅,道:“我只不過覺得,這太離譜了,5000萬是多大一堆錢呀!”
姜婉寫道:“你真傻?!?p> 我瞪了她一眼:“你一個小姑娘,懂什么?錢這東西可沒你想的那么簡單,有時候太多了反而不好?!?p> 姜婉笑著對我豎起了大拇指,接著寫道:“大叔,我雖然什么都不懂,但卻知道:無論你給別人多少錢,他都絕不會生氣?!?p> 我被這位啞巴女孩逗得忍不住笑起來。
都說啞巴心靈,果然不假。
她顯然已明白了我的意思。
姜婉除了有一張美麗的和姜宗培少女時代很像的臉之外,她居然還有一顆能了解別人、體諒別人的心——這兩樣東西本來是很難在同一個女孩子身上找到的。
只有最聰明的女人才知道,體諒和了解,永遠比最動人的容貌還能令男人動心。
我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好像越來越喜歡這個和姜宗培少女時代很像的女孩子了,神思恍惚間,我偶爾還會把她錯認成少女時代的姜宗培。
直到現(xiàn)在為止,我心里居然還在想著她。
現(xiàn)在夜已很深,屋子里沒有點燈,秋風輕輕的從窗外吹進來,送來了滿屋菊花香。
這院子里的菊花,都是姜婉種下的,而且我也能聽出來,姜婉現(xiàn)在就在院子里溜達。
我一個人躺在床上,眼睛還睜得很大。
如此深夜,我卻絲毫沒有睡意。
霞安、喬治、姜宗培、教獸、玉晶、周雅、鐘薇……一張張臉從我的腦海中掠過。
霞安的病到底怎么樣了?
喬治又帶著金象棋去了哪里?
鐘薇有沒有成功懷上孩子?
教獸在監(jiān)獄里面過得怎么樣?
我還要在姜宗培身邊呆多久,她的眼睛已經復明了,下一步我該怎么辦?
突然有了這5000萬,該干點什么……
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隨著一張張面孔從我的腦海中掠過。
姜婉還沒睡,依然在院子里走來走去。
莫非她在等什么人?她等的當然不會是姜宗培,姜宗培樓剛剛才回開封沒多久,專門讓她留下來照顧我。
那就只剩一個可能,她在等自己的初戀情人,就像當年的姜宗培在等我一樣。
她的情人為何現(xiàn)在還不來?讓她等這么久……
夜更靜,我頭腦中所有的問題都歸于沉寂。躺在床上,聽著姜婉那輕盈的腳步聲,仿佛是在聽深夜露水往菊花瓣上滴落的聲音。
那露水滴進我心里,滴進安靜的夜……
姜婉的腳步聲,像優(yōu)美的催眠曲,讓我漸漸入眠,并在半睡半醒中,回憶著與姜宗培相遇的那天,回憶著那足以燙傷寒冷的溫暖,她總是讓我惦念……
也不知過了多久,姜婉的腳步聲越來越輕,但我的心卻忽然跳得很快了,甚至睡意全無!
因為這時,腳步聲已停在我的門外。
門沒有閂,她輕輕的推開門,走進來,又輕輕的將門掩起。
屋子里暗得很,但姜婉那曼妙的身姿,我卻分辨的很清。
我假裝睡著,更沒有問她是什么人,因為我早已知道她是什么人。
腳步聲更輕、更慢,慢慢的走到我的床頭,慢慢的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我的臉。
她的小手冰冷而柔軟,還帶著種鮮花的芬芳,熟悉而魅惑。
她摸到了我的臉,才證實了我睡覺的方向。
我剛聽見衣服落在地上的聲音,就已感覺到一個光滑冰涼的身子鉆進了我的被窩。
“姜婉這丫頭到底想干什么?”我被她突如其來的行動整蒙了,竟不知該如何應對,整個身子僵硬的半點都不敢動彈。
她的身子本來也是冰涼而柔軟的,但忽然間就變得發(fā)燙起來,而且還在發(fā)著抖,就像是跳動的火焰,刺激得我連咽喉都似被堵塞住。
她似乎很害怕,也不敢動,輕輕抱住我,身子變得越來越燙,燙的我漸漸出了一身汗。
過了很久,我終于忍不住才輕輕嘆了口氣,喃喃說道:“姜婉,你還小,快穿好衣服離開吧!”
她沒有說話,也不走,身子抖得更厲害。
我忍不住翻著身坐起來:“乖……我不能犯罪……盡管你可以和別人相親……但我知道你未滿18歲……而且我不能做……對不起你姑姑的事……”
沒想到她一點也不聽勸,隨我坐起來緊緊擁抱著我。
我的皮膚上,立刻被刺激得起了粒粒麻點,好像是春水被吹起了一陣陣漩渦。
她就像是鴿子般嬌嫩而柔軟,體香和姜宗培的體香一樣充滿魅惑的力量,我居然動心了!
我不是只對姜宗培才能動心嗎?難道……我的病被姜宗培徹底醫(yī)治好,對任何女人都可以了?
但無論怎樣,我是大人,她是小孩,我不能失去理智。
我忽然推開了她,失聲道:“你不能這樣……我可以當你的叔叔!甚至……你可以叫我姑父!所以我們之間不可以!”
她還是不肯離開,身子卻已在被窩里縮成一團。
我伸出手推她,剛碰到她,就像是觸了電般縮回來,道:“我不會對你動心的……我……我到別的地方去睡!”
她終于傷心了,嗚嗚的蒙著頭哭了起來。
此情此景,讓我瞬間想起了姜宗培的遭遇——就是因為我當年類似的拒絕,毀了她一輩子的幸福。
可是……這是我做人的底線。
而且萬一被姜宗培知道了,該如何是好?我怎么向她交代?
想到這里,我就像是突然中了箭般,突然從床上跳下來,道:“你為什么非要纏著我?”
姜婉突然也從床上跳了下來,“啪”的打開了燈。
她整個人在燈光下雪白的就像一只鴿子,嬌嫩的臉龐上掛著梨花帶雨般的淚痕。
一如當年的姜宗培,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