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南省北部,此時這里白雪皚皚一片,偶爾的幾個村落,間或夾雜在這白雪皚皚中。
冀南省北部,都為平原地帶,沒有山嶺險地,所以在這里開展游擊工作也是很不易的。
但近兩個月下來,名為冀南省的新任總兵,實則就是游擊隊總隊長的許文昌,他此刻正坐在一個土坯房子內(nèi)。
手里端著一碗老鄉(xiāng)們自釀的渾酒,但也喝的頗為自恰。
“大人、大人,您再給俺講講滄城大捷的事唄!”一名黑臉的小伙子,他是許文昌新的警衛(wèi)員,以前的那一個在偽軍大部隊掃蕩過來的時候,在一次戰(zhàn)斗中犧牲了。
所以這個新警衛(wèi)員,在一次許文昌講過一次滄城大捷等幾個故事后,卻是食髓知味了,這些時日總是纏著自家大人,有事沒事就讓許文昌講故事。
“我說,小黃啊,你沒看你家大人正在喝著酒嘛,怎么那么沒有眼色呢,去去去,看看,去訓(xùn)導(dǎo)官那里,看看他那邊有沒有花生,給老子弄點來,正喝著沒味兒呢?!?p> 許文昌坐在炕上,有些不滿地瞪了那警衛(wèi)員小黃一眼,支使他道。
“大人,您怎么說話不算數(shù)啊,你再這么無賴,俺就到訓(xùn)導(dǎo)官那里告你的狀!”小黃憋著嘴,有點不滿。
“嘿嘿,我怎么了,都是朝廷的隊伍,我能做什么,讓你小子去告老子的刁狀?”許文昌一聽,頓時不悅道。
“哼,你還做什么了?”小黃氣哼哼地說:“你上次說了要給俺講滄城大捷的事,講陛下的事,還說要給俺講講報紙上的,江南土地改革和打倒土豪劣紳的事呢?現(xiàn)在,您倒好,一口話,全否認(rèn)了?!?p> 小黃嘟嘟囔囔,盡是不滿地說道:“要不是俺,不識字,看不懂報紙,俺就自己看了,還就不用你講了?”
還別說,自打報紙上,大多都用了白話文后,一般識字的人都能看懂。
至于小黃說的土地改革、打倒土豪劣紳,這事自然是在江南地區(qū)實施的風(fēng)風(fēng)火火,但是在北方,卻是沒怎么實施,因為北方現(xiàn)在被東胡人入侵,弄得一片殘敗,那些士紳也都被劫掠個幾乎清潔溜溜。
所以在北方,傳來了報紙,北方人知道了南方在打土豪、分田地,但是大家反應(yīng)卻不激烈,反而那些平民階層,都還很歡喜,分田地、打土豪,想想都過癮,更別提這里面窮人得到的那些實惠了。
這天底下畢竟是窮人多的。
再說這游擊隊在冀南省北部發(fā)展,他們也是秉持著梁贏的戰(zhàn)略,也就是以農(nóng)村包圍城市,畢竟農(nóng)村人口最多,爭得他們的人心,才能圖謀整個大局。
還有,梁贏的那十六字游擊方針: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這些都是指導(dǎo)著生生不息游擊隊軍魂的戰(zhàn)略決策。
而這時許文昌聽著小黃在那里嘟嘟囔囔的,被嘟囔地有些煩躁,頓時就訓(xùn)斥道:“行了行了,別在老子耳朵前像個蒼蠅似的?!?p> “不行,你得給俺講故事……”小黃道。
可這時,許大總兵真的惱了:“講個屁的故事,滾,給老子滾!”
“我說老許你怎么又發(fā)脾氣了?我看這是跟誰啊這是?”陡然一個粗重的聲音響起,隨后從大門口進來一個蓄有大胡子的大漢,一進來,便繃著臉,對許文昌說道。
這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總兵一級的訓(xùn)導(dǎo)員,簡稱總訓(xùn)員,他名字叫賀文,以前是一個北方南陽省落魄的舉人,后來因為看到國破山河碎,便想著要棄筆從戎。
正好彼時,梁贏也在正搞軍改,所以也就吸納了他,其實那時候北方的落魄讀書人很多,眼看著山河破碎,又聽聞了梁贏滄城大捷,有很多都受到了震撼和影響,不少人都投了軍。
而這些都投了軍的大部分也都被梁贏那些軍改的政策給折服了,雖也有少數(shù)覺得適應(yīng)不來而退出了的。
但總之,使得軍隊很大的吸收了一大批的有文化有知識的青年入伍。
“哎呀老賀呀,你來啦,我發(fā)脾氣了嗎?沒呀,這不是自個兒喝悶酒,沒有個嚼頭,讓這小黃這小子去你那里拿點花生嘛,得,這小子不識逗!”
許文昌怎么可能被賀文給嚇住,雖說他倆評級,訓(xùn)導(dǎo)員管生活,他管軍事,但是見這時候賀文虎著臉過來了,情知不妙,于是忙改口說道。
“才不是呢,誰不識逗?大人你怎么倒打一耙,咱們?nèi)蠹o(jì)律八項注意里分明說了……”小黃一聞聽許文昌這么一說,當(dāng)即不愿意了,當(dāng)即就要把總兵大人耍賴的事說出來。
而許文昌這時不由老臉一紅,但是他哪里能讓他把自己的耍無賴說出來,剛想出言制止,而這時,賀文卻及時說道:
“好了,你倆的破事我也懶得問了,這樣,有貴客來,小黃,你先出去一下?!?p> 小黃一聽要讓自己出去,當(dāng)即有些不樂意了起來,但是總訓(xùn)官都說了,自己也只能先下去了。
而小黃一走,賀文便在許文昌滿臉狐疑的表情中,對門外說道:“天使,請進來吧。”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許將軍,到底有虎將氣勢,跟總參謀長的氣勢,真?zhèn)€一模一樣的,都是虎將吶!”
就在賀文話音一落,就聽到一個類似陰陽不和似的笑聲,從門外傳進來,隨后就見到一個身穿紫袍的面白無須的男子走了進來,一進來就看向許文昌笑著說道。
許文昌一看對方這架勢,還有這樣不男不女的笑聲與說話,怎么還能不明白,這是宮里來人了!再結(jié)合剛才總訓(xùn)員說的“天使”,這時怎么還不知道對方身份呢?
于是,連忙從炕上下了來,對著此人一個拱手,道:
“原來是天使駕臨,請恕許某未能專程迎接之罪?!?p> 其實,許文昌臉上給臊的很紅,這來人的天使,竟然夸贊自己和總參謀長的氣勢一樣,這雖然在抬舉自己,可天地良心,打死他他也不敢和被陛下從稱為腰膽的總參謀長張進相提并論哇!
于是,這時,就極為謙遜地拱手說道。
“好了,咱們閑話等會再說,”那天使來人,這時陡然肅容起來,旋即從懷里拿出一個黃色帛狀物什,當(dāng)即道:
“兩位,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