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植民解開包裹的布,里面是一本陳舊的書,書的紙都有些發(fā)黃了,裝訂的方式也非常的古樸,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孫聰靈接過翻了兩頁,發(fā)現這書上畫著很多平面圖一樣的圖案,還記錄著一些關于巨蟲、阿帕神的信息。
“這是我?guī)煾噶艚o我的!”王植民說著:“關于這些巨蟲的習性,還有驅蟲草,這上面都有記載?!?p> 孫聰靈細細的看了兩頁,書中那些平面圖上有一些標注,像“軻蘊洲舊城”、“阿帕神殿”、“遁門村”、“蟲殿”、“龜船道”等等。孫聰靈把這些零散的平面圖拼湊起來,驚奇的發(fā)現,竟然就是這地穴的平面結構圖。
“你師父?”孫聰靈好奇的問。
“是的,這些都是他憑記憶手繪出來的!”王植民指了指書說。
“你不會也幾百歲了吧?”孫聰靈知道,能憑記憶畫出這結構圖,那肯定是在這里呆過很長時間的,那就極有可能是遁門中人。但遁門已經消失了幾百年,能得傳承的,都像王帆那樣三四百來歲了。
“那倒沒有,我今年三十五!”王植民很坦然的說:“我們世代倒斗,我?guī)煾妇褪窃谖野趾臀覡敵鋈ジ苫畹臅r候,在深山救下來的老頭!”
“多老的老頭?”孫聰靈追問到。
“他自己都說不清歲數,不過應該是很老了,沒教我?guī)啄昃腿ナ懒?!”王植民想了想說:“所以,我也就學了些靈魂能量調理之類的方法,其他的沒學會!”
“那他跟你講過這里嗎?”孫聰靈繼續(xù)問到。
“講,就像是八輩子沒跟人說過話一樣,每天都不停的講!還用古語文言文講!不過他講得太玄乎,村里都當他是瘋子,也就我沒事聽他講講!”王植民回答到:“他說他是從軻蘊洲故地,阿帕神神殿來的,還老愛用幾百年前的地名說事,這些擱誰都不會信??!”
“那他有沒有提過遁門?”孫聰靈也已經猜到,王植民的師父也應該是遁門遺徒。不過可能一個人流落得太久,幾百年后才與人接觸!
“幾乎是每天都要提,說他就是遁門中人,跟祖師一起隱居在軻蘊洲故地,然后說那是個島,后來水干了,什么的!”王植民接著說:“我開始也是不信的,后來我在一處樓蘭王墓,發(fā)現了一塊碑,上面記載了關于軻蘊洲的事。后來又遇到了王云,他也知道有這么個地方,所以我們就聯手,想把這個軻蘊洲找出來,這也算是給我那老師父正名吧!”
“那他有沒有提過,遁門發(fā)生了什么?”孫聰靈想到方才自己和某個靈體通靈后看到的場景。
“我?guī)煾刚f,遁門原本是立志守護祖師爺留下的書籍,這些東西門人是不能看,更不能學的!”王植民說到:“可是后來,遁門里有人偷偷看了祖師的手記,知道他和人有約定,要把一個叫啟的人復活,然后一起讓什么神明降臨!”
“什么神明?說具體一點!”這次來這里的任務,就是要找到莫真人收藏的典籍,來搞清楚黃衣方士的目的,用以對付那個組織,既然啟是要讓什么神明降臨,那孫聰靈肯定是要細細了解的。想到典籍,孫聰靈四下看了看,那個裝錦帛的木箱不見了:“那個木箱呢?”
“被帶走了?。 蓖踔裁窕卮鸬?。
“擦!”孫聰靈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黃晨宇帶走了,不過轉念一想,也許不用那些典籍,通過王植民也能了解到典籍內容:“那你說說,那個什么神明!”
“我?guī)煾敢膊恢滥巧衩骶唧w是個啥,反正就是能長生不老!”王植民攤了攤手:“只是后來,偷看手記的那人,把叫啟的那人復活了。這個啟用長生不老,誘惑了好多遁門中人,然后要去拿祖師爺封存的典籍?!?p> “后來就發(fā)生了內斗?”這和孫聰靈方才看到的記憶契合了。
“對對對,有一部分人還是要堅持遵守組訓的,于是兩撥人就斗起來了,不過后來也不知道哪邊贏了!”王植民略帶遺憾的說。
“你師父不知道內斗的結果?”孫聰靈在記憶里倒是看到了內斗,但最終的結果還沒來得及看,那段記憶就沒了。不過既然黃晨宇現在才來取木箱,而且還大費周章復活跟隨他的遁門弟子之后才來,說明內斗他是沒贏的。
“不知道,他是在內斗前,就奉命帶鑰匙逃出來了!”王植民說:“當時,和我?guī)煾敢黄鹛幼叩?,有四個人,每人帶了一把鑰匙連夜先逃了!”
“鑰匙?”孫聰靈一時沒轉過彎。
“喏,就是這個!”王植民在那本舊書上翻了兩頁,指著其中一幅帶圖的說。
這圖上畫著的是一根棍子,這棍子有棱。完整的棍子圖旁邊,還有一組分解圖,是把這棍子分解成四截,還有彈出棍身內刀刃的分解操作圖。這棍子孫聰靈老熟悉了,這不就是沈杰的隕鐵束魂棍。隕鐵棍分解圖的旁邊,畫著一面鑼,鑼身上寫著“拾捌”兩個字,這不就是定鑼!
“你說這是你師父帶出來的鑰匙?”孫聰靈不解的問。
“對,這棍子只有一根,但是這個鑼有十八個!”王植民指著書上的圖說:“這是我?guī)煾笌С鰜淼模贿^后來他在一個打更的家里借宿,給忘了,沒帶走!”
打更的?孫聰靈馬上想起在李淦的記憶里,看到過關于隕鐵束魂棍的記載。只有一句話“于祖府駐,言之筦鑰,遺之未取”。這句話的意思是某某人在祖師家住,說是鑰匙,遺落了沒有帶走。這個某某人,敢情就是王植民的師父!而王植民所說這個打更的,就是夜更人祖師爺!
“這也能忘,你師父還挺呆萌的!”孫聰靈也覺得這太草率:“這么重要的東西,你師父就沒回去找?”
“我?guī)煾冈臼且厝フ襾碇?,但是他回頭一想,帶走鑰匙的目的,不就是不讓人開祖師封起來的書籍嗎!”王植民解釋到:“丟了比帶在自己身上安全,也就沒回去找了!”
孫聰靈想想這老頭說得也對,鑰匙丟了,總比帶在身上安全,反正他們也不打算開啟那青銅箱子的蓋子。王植民這么說,王帆的師父也應該是這帶著鑰匙出逃的五人中的一個。但是他卻沒有鑰匙,而且黃晨宇是集齊了五個銅鑼了的,很可能王帆師父的鑰匙是被搶走了。
難怪王帆說初次見到他師父的時候,渾身是傷,看樣子是花了不少力氣來保命。這樣一看,王植民師父還是很明智的,直接將錯就錯,扔掉了這個燙手山芋。可是這就苦了夜更人了,因為保留了這棍子和銅牌,無端端招來禍事。
那沈杰肯定就是那個組織安排進夜更人的玉人,目的除了偷師,還有就是盜寶。隕鐵束魂棍和定鑼,外加上《秘法籍要》,間接的害死了夜更人上任首領沈堄和道門掌門知虛道人。幸好李淦奪取了沈杰身體的控制權,把這三樣東西又帶了出來。
“那你師父,有沒有講你們祖師爺封起來的書籍里,都記載了什么?”孫聰靈還是有些不死心,既然莫真人收藏的典籍被帶走了,他要通過其他途徑多發(fā)掘一些線索。
“我?guī)煾甘菍儆诒J嘏?!死守祖訓那種,怎么可能會知道書籍里有什么!”王植民莫名其妙的說到。
孫聰靈這才發(fā)現自己問了個多么蠢的問題,如果都知道莫真人收藏的典籍里記載了什么,遁門又怎么會發(fā)生內訌,啟說不定早就達成目的了。線索到此也就斷了,孫聰靈還是有些不甘心,剛想再挖挖線索,卻發(fā)現王植民側臉盯著石臺,并沒有看他。
“怎么了?”孫聰靈問。
“我說,咱還是別閑聊了!”王植民盯著的是地上被磨成末的驅蟲草:“這驅蟲草要是沒了水分,可就不起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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