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座位上,王宇心中思考:
上午11:45下課,要在12:00之前到訓練場找羅武老師練刀,就要在15分鐘內(nèi)吃完午飯,再從食堂跑到訓練場。
下午2:30上課,那么,王宇至多有兩個半小時的時間練刀。
思索間,去食堂或回家吃飯的同班同學們也回了大半,在自己的座位上收拾東西,準備去訓練場訓練。
世間勤奮的人終是多數(shù),沒有太多人甘于平凡,他們渴望憑借努力去實現(xiàn)目標。
特別是在江瑞區(qū)第一中學,學生們都是在午休期間去武學訓練,好在武學考試中獲得滿意的成績。
王宇前排的兩名同學已經(jīng)到了,正在位子前掏出水杯和干凈的換洗衣物,準備去訓練場。
兩名前排同學都是男生,一人較高且壯,名叫劉天明,一人留著寸頭,面容普通,叫作龔凡。
看到王宇坐在座位上不動,龔凡開口道:“宇哥,走去訓練場訓練啊?!?p> 在班里,王宇本人無論是做人還是做事,都給人一種可靠感,使人不知不覺信服,因此王宇和很多男生都很要好。
“不去,不想動。”
王宇擺擺手:“你們?nèi)グ伞!?p> “宇哥,真不去嗎,咱們一起訓練啊。”龔凡繼續(xù)道。
“算了,你們?nèi)グ?,我就想休息一會?!蓖跤钜琅f拒絕。
在一旁的劉天明忽然開口,道:“王宇同學,你這樣不行啊,不堅持訓練,即使你是我們班武學考試第一,也會逐漸退步的?!?p> 王宇笑笑,道:“什么武學考第一,我就這樣懶散的性子,考個第一只是運氣好而已,下次武學考試,第一會還是我才怪。
我看,下次考試,第一名的位置非你莫屬?!?p> 被恭維一番,劉天明有些飄飄然:“哪里哪里,在武學方面,我也就勉強算是前列,不過王宇同學你,在文化課上還要好好努力。”
龔凡有些受不了,扯扯劉天明衣袖,沖王宇點點頭,拉著劉天明走出教室。
王宇笑著搖搖頭,趴在桌上躺著休息。
劉天明這個人不算壞,只是有些小心眼兒。
上次武學考試,劉天明他就排在第二,就在王宇的后面,也因此一直放在心上,經(jīng)常想的就是在王宇休息時加倍訓練,然后超過王宇,成為第一。
倒挺有趣的。
睡得迷迷糊糊,王宇身邊突然聽到一聲輕輕拉開椅子的聲響。
聲音雖小,但足夠把王宇驚醒了。
王宇揉眼,抬頭看見蘇文輕手輕腳放下書包,于是開口道:“吃完飯了?!?p> 見王宇醒了,蘇文驚喜道:“吃完了,宇哥你吃了沒?!?p> “你不廢話?!?p> 蘇文撓撓頭,道:“吃完了,那走吧,訓練去。”
王宇倒是被蘇文主動去訓練的話驚到了,睜開眼疑惑道:
“你吃錯藥了,平常你不是不去訓練,要我拉著你才肯去的嗎?怎么今天……”
蘇文嘿嘿一笑:“這不是天太熱了嗎,訓練場有空調(diào),涼快!”
王宇趴地重新倒在課桌上。
果然,訓練是不可能訓練的,對蘇文來說,偷懶才是唯一。
我怎么會以為蘇文會主動去訓練呢?
睡覺。
沒再打擾王宇,蘇文屁顛屁顛出了教室,打算去訓練場蹭蹭空調(diào),爽一爽,涼快涼快。
…………
與此同時。
江瑞區(qū)。
武館。
武館館主李昊陽,正恭敬地送一男子上車。
男子身形壯碩,滿臉絡腮胡,不是張紅艷還能是誰。
車子是普通的面包車,是載動十人的車型,車身灰撲撲的,十分普通。
看著這車,李昊陽瞅哪兒哪不順眼:
“長宮,我?guī)湍銚Q輛車吧,你的身份坐這車,太寒磣了吧?!?p> 張紅艷一巴掌拍在李昊陽頭頂:
“寒磣個屁,我要那么好的車干嘛。坐那樣的車,我不要隱藏自己身份啊。
我只是偷偷走訪調(diào)查,不是來暴露身份!”
“是是是?!?p> 李昊陽點頭哈腰,連連認錯。
上車前,張紅艷像是想起了什么,回頭沖李昊陽道:“我走后,幫我多看著點那個叫王宇的小家伙。”
李昊陽有些迷糊:“王宇?哦哦,王宇!”
確認身份后,李昊陽接著小心追問道:“你的意思是,多照顧他?”
“照顧個屁!”張紅艷破口大罵,對李昊陽這個武館館主毫不留情:
“軍中紀律都忘了嗎!公正,公平,公明這‘三公’你都忘在屁眼里嗎?你別把我好胚子給毀了,我還等著他報考軍校,來我軍下當兵呢!”
“你說的對?!?p> 李昊陽被罵習慣了,彎腰認錯一氣呵成。
張紅艷臉色稍緩:
“別把裙帶關系帶到軍里,他是個好苗子,以后可以帶到軍隊,你多看著他,別讓他走了彎路?!?p> 李昊陽雙腿并直,敬個軍禮:
“明白,長官!”
“嗯,我走了?!?p> 張紅艷點點頭,上了車,車屁股后吐出一圈黑煙,走了。
看著張紅艷的車消失在遠方,李昊陽轉(zhuǎn)過身,松了一口氣,片刻后,若有所思:
“王宇嗎?那我以后還是得注意一下了,能讓長官提到的人,不知道怎么樣?”
…………
王宇還在睡夢里,卻不知自己已經(jīng)被人注意到了,只是呼呼大睡。
“?!彪S著下課鈴聲響起,王宇伸了個懶腰,神清氣爽。
“蹬蹬蹬?!?p> 腳步聲喧嘩,蘇文等去訓練場的人們回到教室,除蘇文外,個個滿頭大汗。
蘇文身上還帶著空調(diào)的涼氣,讓周遭的王宇格外舒服,恨不得抱著蘇文不放手。
蘇文挪過來問王宇:“宇哥,下節(jié)什么課?”
王宇瞅了一眼課表,道:“地中海的課?!保〞獾耐瑢W們可不能給老師起外號哦)
“哦,歷史課啊。”
一聽到是歷史老師的課,蘇文沒有了精神:
“估計我又要在課上睡覺了。對了宇哥,自然作業(yè)做了沒,給我借鑒借鑒。”
“沒做。”
王宇道:“急什么,明天才有自然課,今天晚上做也不遲?!?p> 蘇文有些奇怪:“宇哥,你不是當天作業(yè)當天做的嗎?怎么今天像我一樣,把作業(yè)拖到今天來做?!?p> 王宇翻了個白眼:“你那叫做作業(yè)嗎,分明是抄作業(yè)。
這不是快到期末了嗎?期末考試要來了,我昨晚做了半套試卷,把自然作業(yè)忙忘了?!?p> 蘇文笑道:“那明天一大早,自然作業(yè)得給我借鑒借鑒?!?p> 聽到王宇二人的對話,坐在前排的劉天明重新挺直了腰。
他原本打算在上課前的十分鐘補補覺,此時卻從桌肚里掏出一本《五年文考三年模擬》,默默開始刷題。
他王宇做了半套卷,我要做他十套!
…………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轉(zhuǎn)眼間就是第二天的中午。
王宇苦著臉,看著能指針一點一點指向11點45分。
快下課了。
在這過去的一天里,王宇真體會到了骨頭散架的滋味。
由于昨天的一個小時測試太過艱難,導致王宇第二天手臂與大腿那叫一個酸痛,做的作業(yè)上的字跡也是歪歪扭扭,如扭曲的蚯蚓一般。
很快,不一會兒,他又要去迎接羅武老師的疼愛了。
昨天的刻骨銘心的痛,讓王宇重新認識了羅武。
男人,你和我以前見過的不一樣。
你踏馬太狠了!
下課鈴一響,王宇第一個沖出教室,沖向食堂。(在以后的幾十天內(nèi),全校師生將見識到辣個男人第一個沖向食堂的“颯爽英姿”)
他要爭取在十分鐘內(nèi)吃完午飯,再趕到訓練場。
那身形,那速度,嘖嘖。
一旁,蘇文等人都驚呆了。
龔凡張大著嘴:“宇哥他是餓瘋了吧?!?p> 蘇文點點頭,呆若木雞:“應該是吧?!?p> 全校第一個沖到食堂,王宇來不及擦汗,氣喘吁吁道:
“西紅柿炒雞蛋,辣辣椒炒牛肉,青菜也給我來一點?!?p> 打完飯,王宇直接坐到離大門最近的座位,大口大口吞咽。
希望不會消化不良。
把嘴一抹,王宇邊跑向訓練場邊看手機,現(xiàn)在是11:56,還有4分鐘。
時間夠了。
王宇加快速度,掐準時間,在指針指到十二點的前一秒跑到訓練場。
羅武老師已在訓練場門前,等候多時了。
“不錯?!?p> 羅武看看秒表,臉上贊賞之色不顯。
“跟我來吧?!?p> 王宇乖乖地在羅武身后,不敢言語。
只是跟在羅武身后,去倉庫取了兩把刀。
一把是昨天的青色古樸長刀,一把卻是接近兩米的黑色巨刃。
羅武很自然地把兩把刀遞給王宇,帶他上了訓練場樓梯。
提著兩把刀,王宇有些震驚,昨天的那把刀差不多三十斤,不算太重。
另一把刀,也是三十,不過是公斤。
這把黑色巨刃不像是合金所制,摸起來溫潤如玉,倒像是,骨刀。
“羅老師,咱們是要去三樓嗎?”
跟著羅武的王宇忍不住問道。
如果是上去只有覺醒者去過的三樓,王宇心心念念,好奇已久的三樓,王宇他做夢都會笑死。
羅武頭也不回,道:“呵呵?!?p> 王宇這才發(fā)現(xiàn),羅武老師特別喜歡用“呵呵”二字來表達感情——特別是嘲諷王宇的時候。
來到二樓,羅武推開一個房間,房內(nèi)一片潔白,墻壁與地板,都好像不是普通材質(zhì),腳踩在地板上,悄無聲息。
“把刀放下?!绷_武道。
依羅武之言,王宇將雙刀輕放在地。
羅武背手立于王宇身前,表情嚴肅:“在你要學我的刀之前,有幾件事我得和你說一說:
第一:
學刀時,我的一字一句,你都不能講與他人聽;
第二:
學刀時我說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容反駁;
第三……”
羅武一頓,目光如炬,緊緊盯著王宇雙眼:
“第三:
在學刀時,若你一旦放棄,我今后不會再教你!
以上三點,你都聽明白了嗎?”
王宇心頭一震,鄭重道:“明白。”
“今天第一課,我只教你一件事,握刀。”羅武淡淡道。
“握刀?”王宇心中嘀咕,嘴上卻不敢說出來。
羅武斜瞥他一眼,像是看穿了王宇的心思:
“你可別小看了握刀,它是刀法中基礎中的基礎。刀都握不穩(wěn),談什么刀法?!?p> 羅武提起巨刃,剎那間,只是將刀從提起到單手豎握的系列無聲動作,整個人的氣質(zhì)卻渾然一變,渾身上下如刀般鋒利。
王宇一時間看呆了。
“愣著干什么,拿起刀,看我怎么握刀的,給我學?!?p> “是?!?p> 王宇連提起唐刀,仔細觀察羅武握刀的姿勢:
四指并握在刀的一側(cè),大拇指單獨摁住刀把的
另一邊,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凡。
普普通通。
“像昨天一樣,握起你的刀?!?p> 王宇聞言,筆直將長刀直刺,像昨天一樣。
十五分鐘過后,王宇臉上漸漸有汗。
“停吧,”羅武冷著臉,搖搖頭:
“看我的,仔細看?!?p> 王宇瞪大了眼。
羅武一手持著兩米長的巨刃,像提著一片羽毛。
黑色的“羽毛”安靜地被握在羅武手里,分明是幾十斤的物拾,在羅武手里卻像是放在平地上平穩(wěn)。
像是固定在那似的。
“把你的刀放在我的刀上?!绷_武淡淡道。
“放什么?”
“刀?!?p> “是?!?p> 王宇把手中的唐刀并在巨刃上,兩刀重合,底下的巨刃卻動也不動。
王宇分明看到,在他將唐刀放上時,羅武的無名指,微微向上平移,右手握刀的位置,略微偏左了一點。
但就是這一點調(diào)整,使得巨刃在下移幾毫米后,就固定在了半空,不再下移。
羅武側(cè)過頭,望向王宇:“懂了嗎?”
王宇眉頭緊鎖,眼神卻是越來越亮:
“位置,是握刀的位置?!?p> “沒錯,”羅武贊賞地點點頭,“刀把的握刀位置大有深意
——握刀位置太偏,刀身一頭輕一頭重,握著穩(wěn)不了;
握刀位置太深,刀身兩頭無力,也是穩(wěn)不住。
只有握到最為適合處,刀才能穩(wěn),運刀時才不會抖……”
王宇越聽越入迷,刀技的深厚博大,是他先前沒想到的。
這個老師,拜對了。
“接下來的時間,你就用來練習如何握刀吧?!?p> 王宇從羅武手中接過唐刀,心情卻是不一樣的心情,心中也是豁然開朗:
握刀的手宛如支點,刀的兩邊的重量隨支點而改變,也隨支點搖擺。
而使兩邊剛好平衡的位置,才是握刀的最為適合處。
這時候,刀才會穩(wěn)!
明白了這個道理,王宇握刀的時間,在一次次嘗試中逐漸增加。
“那么,隨著握刀位置的不同,施展不同的力,刀的威力是不是也不同呢?”
王宇心中思索,在專研刀技的道路上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