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鎮(zhèn)南王
“愿意跟本王走那就對了,本王豈會虧待于你?”鎮(zhèn)南王讓人將她扶起,卻沒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那慧琴有些不悅,小聲嘀咕道:“王爺還真是什么人都要,明明之前說了,慧琴是最后一個,如今怎么又帶了一個回去?!?p> “女人這東西如同錢財,多多益善?!?p> 他懶懶地看了苻心瑤一眼,抬手,起駕回宮。
慧琴與鎮(zhèn)南王同坐一頂轎子,看起來她頗得鎮(zhèn)南王的寵愛。相比之下,苻心瑤的待遇就差了許多,不僅沒有轎子坐,就連馬匹都沒有,只能徒步跟著隊(duì)伍。因?yàn)榕滤优?,所以官兵在她手上纏了繩子,一路拽著。
她看起來不像是被王爺看中,要帶回宮受寵的女人,倒像是犯了什么重罪的罪人。
為了能打聽到關(guān)于沈青炎的情況,所有的這一切她都忍了。
只是她覺得很奇怪,她并不認(rèn)為自己有足夠的魅力能讓這個已經(jīng)左擁右抱的王爺一眼鐘情,他非要帶自己回去,莫非還有別的什么理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事已至此,還是跟著走吧。
從身邊的官兵的閑聊中得知,鎮(zhèn)南王名叫朱武嶺,是當(dāng)今圣上的親哥哥,當(dāng)年被罷黜的太子。
所以他說皇位本應(yīng)是自己的,這沒有錯。
朱紫宸坐上皇位后,為了表示自己是一名賢君,故不曾殺了他。不僅封他為鎮(zhèn)南王,讓他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更在大小活動中都讓他坐在自己身左,以示對他的尊重。
可,這也不過是表象。
二人心中都在想什么,許是路人皆知。
朱武嶺的府邸也在京城,但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他絕不會回京。
坐落在滁州的這座華美的府邸就是他的行宮了。
隊(duì)伍在行宮門前停下,朱武嶺先一個進(jìn)府,慧琴隨后跟著,但踏入朱紅大門前,略微停下,看了一眼隊(duì)伍里已是疲累不堪的苻心瑤。
不一會兒,便有小廝來報:“苻姑娘,我家王爺要見你?!?p> 苻心瑤聽話地跟著他,走過一座花園,來到內(nèi)堂。
朱武嶺已脫下曳撒,換了一件輕盈的長袍,斜靠在一張紫藤木榻上,嘴里叼著長煙。他的身左身右各坐了三個妙齡女子,慧琴亦在其中。
苻心瑤猜測,這六位女子,應(yīng)該就是他的六位妻妾了。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其中一位年紀(jì)看起來略大的女人問道。她許是朱武嶺的正房大夫人。
苻心瑤留了個心眼,回道:“我姓喬,父母都是農(nóng)民,因此沒有給我取名字,因我在家中排行最小,所以家里人都喊我小妹。”
“喬小妹?”朱武嶺念了一遍。
“嗯?!彼龖?yīng)道。不過她自己也覺得這個名字很不好聽,但是算了。
“我覺得你在說謊?!敝煳鋷X悠悠地說。
“沒、小女子不敢說謊?!?p> “你不像是農(nóng)家女,”他坐起身,身子前傾,用兩只手撐著下巴,眼神深邃地看著她,“本王見過的女人多了,只一眼我便能看出她們的來歷。依著本王的感覺,我想你應(yīng)該是從京城的大戶里走出來的?!?p> 苻心瑤心內(nèi)一慌,心想這朱武嶺也曾是太子,心思自然不比尋常人,只怕信口開河地謊言騙不了他。
因此沉住氣,淡淡地說:“是小女子說了慌……”
“大膽!”大夫人呵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你敢撒野?”
“不是,小女子有苦難言。”她努力擠出點(diǎn)淚水,楚楚可憐地看著朱武嶺,“我……我實(shí)則是太醫(yī)苻禮文之女,因?yàn)楦赣H遭了事,所以我不敢把身份說出。”
朱武嶺微微蹙眉,沉默了一會兒,說:“苻禮文?”
慧琴似是什么都知道,走到他身邊低語道:“半個月前殺了云妃娘娘的那個御醫(yī)?!?p> “哦,就是轟動一時的云妃案?”他說罷笑道,“只怕是朱紫宸自己派人殺的,順手推到了苻禮文身上。”
苻心瑤聽罷急忙問道:“王爺知道這案子的真相?”
朱武嶺冷冷看了她一眼,道:“不知,這案子不是歸沈青炎管嗎?你若想知道真相,不如去西廠問個明白?!?p> 說起沈青炎,她的心里又是一疼。
“不知如何能去西廠。”她故意說。
“你還真想去西廠?”他身邊的一個女人笑道,“這小丫頭倒是異想天開得很,沈青炎豈是一般人能靠近的?”
另一人回道:“三姐姐可別說這樣的話,我聽說朱紫宸剛給他配了對食,是皇后娘娘的貼身丫鬟晴音,也沒聽沈青炎說個不字,他不是當(dāng)天就高高興興把晴音領(lǐng)回家去了嘛!”
苻心瑤聽罷一顫。
原來他離開了自己,過得竟是有滋有味。
怪不得他要趁著自己昏迷之際偷偷離開,肯定是想把自己這個拖油瓶扔掉吧!
“他、他真的有了對食?”苻心瑤忍不住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幾個人齊齊看向她。
朱武嶺似是看清了她的心思,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將她拉起,帶著她與自己同坐在木榻上,好聲說:“我聞聽沈青炎前些日子一直帶著一個少女,二人以夫妻相稱,關(guān)系非常親密。那個少女,莫非就是苻姑娘?”
聽聞他的話,她回想起這一路與沈青炎相依為命的場景,臉色瞬間蒼白。
朱武嶺心下明白了八九,便又說:“沈青炎不過是在利用你,他對你好也不會是真心的,何況他還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宦官。這樣的人,你何必留戀他?”
“我沒曾留戀他。”她小聲否定道。
“嗯,不曾留戀便好。以后你跟著本王,本王遲早會為你報仇?!?p> “報仇?”她一愣,怔怔地看著他,“報什么仇?”
朱武嶺微微夠起唇,淡淡笑道:“他玩弄了姑娘的感情,姑娘難道不恨他?若是讓他站在你的面前,你豈有不想殺他之理?”
“我不想殺他!”
“不,你遲早會恨他的。”他語氣堅(jiān)定,“難道你以為云妃案遲遲不破,是因?yàn)闆]處入手調(diào)查嗎?”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沈青炎或許就是幕后兇手。”他說著,抽了一口長煙,煙霧在她的眼前散開,嗆得她淚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