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 10美元
“嘿嘿嘿瞧你那表情!”客廳里聚了一群斯拉夫大漢,酒香四溢,貝爾特威嗓門最大,嚼著兩片腌黃瓜,又給沃森倒?jié)M一杯伏特加:“我又不是明天就要死了,你這家伙還不了解我嗎?能活一天喝一天,來!為了健康!干杯!”
“為了健康!”
旁邊一群男人齊齊舉杯喝干凈。
沃森坐在這幫斯拉夫大漢中間,感受著時不時掃過臉龐的打量目光,他對此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說到干杯,斯拉夫文化里有個很奇怪的習(xí)俗,干杯之前一定要說點祝酒詞,什么為了友誼為了健康為了明天,剛開始聽起來都覺得挺尷尬。
不過聽久了,倒也能體會這種獨特的氛圍,沃森自己當然是不會起頭,大家說干杯他就跟著干杯,一個人喝了大半瓶,看得這些大老爺們眼神都變了——在這種地方,能喝多少酒,相當程度上可以和一個男人的本事掛鉤。
眼前這個場面很明顯經(jīng)常發(fā)生。
因此沃森甚至不打算找幽靈勸一下貝爾特威。
一頓酒肉吃喝弄到深夜,貝爾特威在一眾半睡半迷糊的大漢之中坐起來,幽靈已經(jīng)醉得東倒西歪,干脆就朝沃森揮揮手:“嘿!漂亮男孩!扶這家伙出去一下!”
“行。”
放下烤肉盤子,沃森走過去扶貝爾特威。
他沒敢太用力。
生怕把這略有些皮包骨狀態(tài)的胳膊弄傷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貝爾特威踉蹌著推開門,兩步左轉(zhuǎn)直沖小院墻角,哇地一口跪下去嘔吐。但他實在是太過虛弱,更何況本身斷了一條腿,身體協(xié)調(diào)性和力量已經(jīng)無法滿足這個動作要求,直接往前撲倒在地。
沃森只好走過去,將依舊還在嘔吐的貝爾特威扶起來,發(fā)現(xiàn)這家伙已經(jīng)吐到胸口上了,外套臟得一塌糊涂。男人撐著膝蓋站起身,本想說什么,突然又往前一躬接著吐,足足折騰了快五分鐘,才基本恢復(fù)過來。
本以為他會講什么倔強話,沒想貝爾特威第一句就讓沃森直皺眉頭:“走!去把車開起來!就我們倆!嘿嘿,我?guī)闳フ規(guī)讉€姑娘!”
“你要不要聽聽你說了什么?”
對于醉酒人員,沃森的耐心僅限于女朋友等少數(shù)幾位,貝爾特威完全不在這個容忍范圍,但是看在對方身患絕癥的份上,他不想進一步刺激負面情緒:“你是說你還打算來第二回合?”
“就是第二回合!”
貝爾特威歪歪扭扭豎起大拇指:“我打得動!你信不信?”
“信信信,你好的很?!?p> 說完,沃森往回走:“我去看看鑰匙在哪?!?p> “去吧漂亮男孩,我先換身衣服。”大吐一輪,貝爾特威倒是清醒了幾分,還能跟在沃森后邊進門。兩人走進客廳,沃森直接找上躺沙發(fā)哼歌的男人:“幽靈,吉普車鑰匙在哪?我們的好兄弟想打第二回合。”
“什么第二回合?”幽靈懵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哦!哈!來,鑰匙拿去,貝爾特威知道路的,你送他過去就行了,胖子在那里有個老熟人,放心!你要不想待,可以直接開車回來,不用管他。哦對了,那里的姑娘挺不錯的,跟阿姆斯特丹那些小妞完全不同,你應(yīng)該試試,嘿嘿......”
他忽然停?。骸柏惿瘺]跟你來吧?”
“沒有,我剛才已經(jīng)跟你講過了。”
沃森選擇性忽略男人的后半段話,接過車鑰匙,去取自己的槍。
很快,吉普車載著換了一身衣褲的貝爾特威開出小院,駛?cè)肼錆M積雪的鄉(xiāng)村土路。這個名叫瓦拉齊格的村子規(guī)模也不算小,其中相當一部分居民都來自附近的傭兵據(jù)點,或者干脆就是那些商販與護衛(wèi)的家人。
青壯年男性和流動人員一多,再加上工作性質(zhì)大多違法違規(guī),衍生出附帶的旅店生意和皮肉生意也再正常不過——別說這倆了,拳賽生意都有人做呢,斯拉夫人在這方面可沒那么多彎彎繞繞,劃個場,押個注,人進去,擊敗對手然后拿錢。
當然,戰(zhàn)場上打生打死的,有那個動手打架的精力,更多雇傭兵還是愿意花在女人身上,最起碼可以放松。
“嘿!就是那兒!”
副駕駛上絮絮叨叨的貝爾特威忽然一聲喊:“靠右邊停!靠右邊停!”
“......這地方看著不太像......你確定沒錯嗎?”沃森忍了胖子一路叨叨,但也不想找錯地方,不過一想到這里是個村,房子普通點倒也很正常。他轉(zhuǎn)動方向盤,吉普車還沒停穩(wěn),貝爾特威就打開門下去:“哈!甜蜜之家!”
一個雙手插兜、頭戴棉帽的少年站在房子門口,見到貝爾特威靠近也沒阻攔,看了他兩眼便讓開身體。倒是房子對面蹲著一個禿頂胖男人,身材和暴瘦之前的貝爾特威很像,但他的目光可稱不上多么友善。
鎖好車門,沃森檢查了一下武器,邁步向前。
“10美元?!?p> 少年盯著沃森的眼睛,說出一句俄語口音濃重的英文。
好哦,盧布都不收是吧?
“我可以說俄語。”沃森換上一口來自記憶片段的俄語:“我送我朋友來的,就剛剛進去那個,他經(jīng)常來你們這里嗎?”
“......嗯?!鄙倌昀^續(xù)瞅著沃森,也沒什么繼續(xù)說話的意思,兩人就站門口對視了十幾秒,房門被一個金發(fā)姑娘推開,清脆悅耳的少女聲線隨即跟著飄出來:“是來客人了嗎?”
“都跟你說了別出來?!鄙倌臧欀碱^回頭嘟噥一句,見沃森已經(jīng)把視線轉(zhuǎn)向那個金發(fā)姑娘,便再次發(fā)問:“怎么樣?要不要做?10美元一次。”
“抱歉,我不需要?!蔽稚闹┲敫袘?yīng)已經(jīng)察覺到惡意了,來自房子對面那個禿頂胖男人,那家伙剛才對著貝爾特威,現(xiàn)在又對著自己:“那個人是誰?怎么老盯著我和我朋友看?”
“關(guān)你什么事?”
少年抱起胳膊,退后半步靠在門框上:“不做就走開,別擋著門?!?p> “咦?你會說俄語嗎?”那個金發(fā)姑娘好奇地問,并未打算縮回去,頓時招來少年不快的眼神。
“嘿!漂亮男孩!”
就在這時,貝爾特威出現(xiàn)在門口:“來啊!快進來,你以為我會把你拋在門口不管不問嗎?你看看這個姑娘,我說過她們很不錯的吧?嘿,達莎,我跟你說,你要能勾引到我這個朋友,我給你50美元!”
那個名叫達莎的金發(fā)姑娘不知聽沒聽懂,又或者只聽懂了‘50美元’,立刻就朝著沃森擠擠胸口,臉上露出一副略帶羞澀的笑容。不得不說,見多了那些妖艷貨色,眼前這種村姑風(fēng)格甚至帶了點童話味道,也難怪讓貝爾特威記住。
而且客觀評價,斯拉夫女性膚白貌美身高腿長普遍都能占幾樣,往面前一擺,那感覺真不是矮個子小女生可以比的。
雖然這種程度對于沃森沒什么用就是。
......除非沃森小姐。
當然,這不代表他不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10美元?”
他轉(zhuǎn)頭問那個面貌少年。
“嗯?!?p> 沃森掏出一張美鈔。
收到錢檢查了一下,少年不再盯著沃森看,讓開身體給他進門,但依然是那副又冷又硬的模樣。在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沃森把目光投向?qū)Ψ窖鼈?cè),那里有個鼓包,看形狀應(yīng)該是手槍擊錘。
一進門,貝爾特威便塞給那個名叫達莎的姑娘幾張美元,對著沃森擠眉弄眼:“我不會說出去的,嘿嘿,你放心享受,你看,錢我都幫你付了。”
“去做你的事。”
沃森忍不住給對方一個中指:“我只是想聊聊天?!?p> “我只是想聊聊天~~~”貝爾特威學(xué)著沃森說話的語氣,悠哉游哉走向側(cè)右邊的一個房間:“你說聊天就聊天,你會講多少句俄語?還騙我,哼,放心好了,我絕對不說出去,我都快死的人了......”
好就好在殘疾人動作并不快,借著開門的間隙,沃森看見了房間里的女人,是一個三十多歲少婦,面相和自己旁邊的達莎有些類似,他有點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觀察得不夠仔細,可房門才剛剛關(guān)閉,達莎就說了:“那是我媽媽。”
“???”沃森轉(zhuǎn)過頭來:“什么?”
“那是我媽媽?!?p> 達莎聳聳肩膀,重復(fù)了一遍:“我還有個姐姐在樓上,不過現(xiàn)在正在忙,如果你想見她的話要等一會?!?p> “我倒不是......”
猶豫了一下,沃森干脆就沒解釋,跟著達莎走進一樓左側(cè)的房間:“你是說你媽媽和你姐姐都在這房子里?”
“是的?!?p> “門口那個收錢的該不會是你弟弟吧?”
“是的?!?p> 面對沃森的問題,達莎繼續(xù)保持著微笑,眼神卻平靜到麻木,讓沃森忍不住停頓幾秒:“......街對面那個禿頭胖男人你們認識嗎?”
“那是我爸爸,只有在客人不給錢的時候他才會進屋里來,有時候我叔叔會陪他一起,你們已經(jīng)給過錢了,不用擔(dān)心?!边_莎依舊很平靜,可能是已經(jīng)回答過很多次這個問題,女孩脫掉外衣,主動往床上躺,胸前飽滿的輪廓頗為誘人:“現(xiàn)在我們可以開始了嗎?還是你打算繼續(xù)跟我聊天?一邊做一邊聊也沒問題的?!?p> “我們就聊聊,你愿意的話可以繼續(xù)躺著?!蔽稚M旁邊那把椅子,完全沒打算解開遮臉用的圍巾:“所以你們?nèi)胰硕荚谧鲞@個,我還以為你們家里有人在黑市那里做生意呢?!?p> “我叔叔就在黑市擺攤。”
達莎調(diào)整了一下枕頭:“但有時候掙不到什么錢?!?p> “生意不好還是什么原因?”
“我不太清楚,好像有些人不讓他在那里做生意,而且他賣的東西利潤不高。”達莎想了一下,側(cè)躺身體面向沃森,眼中明顯有些好奇:“你付了錢為什么不做?你是在害羞嗎?你已經(jīng)成年了吧?我看你好像和我弟弟差不多大,你以前沒碰過女人嗎?”
沒等沃森說話,她又接著冒出來一串問題:“你為什么不把圍巾拿下來?不用害羞的,這里就只有你和我,如果你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放松點就好了,或者......等下做完了我可以退回你一點錢,但是你不要和我弟弟說......哇哦,你眼睛可真漂亮?!?p> “我不打算和你上床?!?p> 沃森直接搖頭:“而且我想問你的事情也基本問完了?!?

撲街作者套套
20世紀90年代末,受蘇聯(lián)解體等一系列影響,俄國經(jīng)濟狀況嚴重受挫,盧布匯率多次下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