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驚蟬輕聲笑了一下,說道:“既然沒有傷人,那便隨他去吧,就是一個憨漢而已,不必在意?!?p> 龐春見虞驚蟬并沒有那么在意,那么他也不去再說其他的話了。龐春近前一步,說道:“主公,我還有一件事要稟告?!?p> 虞驚蟬心中一震,難道會是涂冰所說的事情嗎?
只是他也沒有直接問,只是淡淡的問道:“何事?”
龐春恭敬的說道:“千金寨寨主方仁,已于三日內攻下三個山寨,并收納其他寨中之人數千人?!?p> 虞驚蟬撇了撇嘴,輕笑道:“該來的,還是會來的。這個方仁,不是尋常人,以他的能力,足以壓的下周邊的所有人,這勢力的擴充,亦在我計算之內。只是令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這么快?!?p> 龐春有些擔憂的問道:“主公,這件事,要不要與其他人說?”
虞驚蟬看了一眼龐春,笑道:“不必了。你能查到的事情,別人也能查到。無須隱瞞,他們問起來的話,你就直說就行?!?p> 龐春思索了半刻,說道:“方仁勢大,我們勢小,怕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吧?”
虞驚蟬身子微微后仰,長時間與涂冰的交談,倒是讓他的身子有些酸疼了。虞驚蟬右手點了點倚靠,平靜的說道:“此事不必在意,現在他們不會主動打的,我們也不用去主動招惹他們,一切靜待時機便是。”
“那,若是城中有其他流言蜚語了,該如何處置?”
虞驚蟬望了一眼龐春,心中倒是有些滿意了。
能夠考慮到這么多方面,看來他也不只是個只會行軍打仗的人,可以多培養(yǎng)培養(yǎng)了。
“現階段,我們這個竹林縣城的人,主要是我們縣衙的這批人,還有兩家店,加上往來的各方匪寇,其實也不算人多。方仁此人謹慎,輕易不會動作。但若是城中真的有那些流言蜚語的話,你只記得我一句話就行?!?p> “還請主公示下?!?p> 虞驚蟬頓時精光一閃,目視著衙門外黑漆漆的夜晚,堅定的說道:“亂者,必斬!”
龐春精神大震,激動的說道:“龐春,得令!”
虞驚蟬看著龐春,突然起身,走到他的身旁,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來這么久了,也沒有給你一個職務,著實讓我過意不去。只是如今外患未除,內部未定,待有適當的時機,我會在眾人面前,給與你一個職務?!?p> 龐春大喜,他明白虞驚蟬這是準備好好在培養(yǎng)他了,當即便說道:“龐春不敢,只當以微薄之力,效犬馬之勞?!?p> “哈哈,你也不用謙虛,你還是要做出些成績給他們看的。這種事情,不能只是我說,別人也要看得到才行。”
“是,主公!”
虞驚蟬說道:“夜已深,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p> 龐春領命,便轉身回去了。虞驚蟬也走了,只是他還回頭望了一眼屋頂,嘴巴倒是顯出一些弧度來。
來到屋中,虞驚蟬并沒有入睡。他坐在椅子上,待了很久。而回應他的,也只是夜晚的無聲而已。
忽然,虞驚蟬輕笑了一聲,說道:“你還要在上面待多久?這樣到別人家,有些不太禮貌吧!”
片刻不到,只聽得一聲嘆息,一個人影緩緩走出來。
正是那個經常與虞驚蟬做交易的梁上君子。
那人說道:“縣官大人,好耳力!”
虞驚蟬輕笑了一聲,說道:“你在縣衙大堂的時候,聽了多久?”
那黑衣人身子微微一震,只是他的臉上被黑布掩蓋,并不知其表情。黑衣人強定心神,說道:“縣官大人說笑了,我區(qū)區(qū)一個小蟊賊,哪敢在您面前放肆?。磕吹闷鹞伊?。”
虞驚蟬也不挑穿他,只是淡淡的說道:“我能感覺到的東西,那涂老板自然也能感覺到。只是,你不好奇他為什么不去管你嗎?”
似乎是對涂冰這個名字有所畏懼,黑衣人心中底氣不足,說道:“草民放肆,還請縣官指點一二?!?p> 孺子可教也!
虞驚蟬點了點桌子,說道:“因為我們說的,全是能夠讓你聽到的。你若是聽到不該聽的,你自然不能活過去?!?p> 黑衣人心中大凜,不敢接話。
“只不過你很聰明,我們在說某一件事情的時候,你不在那。若是在,怕是你再也無法與我交談了。你說是吧!”
黑衣人聽完,冷汗直流。
涂冰此人,他是知道的,也是他絕對惹不起的。就連他來此處的目的,他也不敢去打探。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設想。
黑衣人恭敬的對虞驚蟬說道:“多謝縣官指點?!?p> 虞驚蟬忽然冷笑了一聲,這倒是讓黑衣人有些緊張起來了。
“按說你這個人,不是那種沒分寸的人。該聽就聽,該撤就撤。只是在縣衙中你就已經在了,我也不好說什么,只是你還一直跟我到我的住處,意欲何為?”
那黑衣人沉默了一會,似乎是下了什么決心一般,突然雙膝跪地,對著虞驚蟬低頭拜道:“草民關旌,愿為主公效力。鞍前馬后,絕無二心!”
虞驚蟬沒有說話,只是右手不斷的換著手指在點著桌子。關旌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
氣氛一時顯得極為詭異。
良久,虞驚蟬嘆了一口氣,問道:“為何?”
關旌回答道:“小民自幼家貧,雙親已逝。后跟隨師父學藝,也與二三好友交好。只是后來走了彎路,被人唾棄。只是關旌絕對沒有做過主公嚴令禁止的事情,這個主公可以相信關旌。”
虞驚蟬沒有說話,關旌便繼續(xù)說道:“后來我遇到了主公,得主公不棄,關旌我便有所醒悟。后得知主公意向,便只主公是心懷天下之人,便一心想來投靠,還望主公不棄?!?p> 虞驚蟬望著關旌,突然笑了。
“這樣的理由,無法說服我。你若是肯將心中之話,說于我聽,那我便考慮一番。若是還是像這樣一般有所隱瞞,那便沒有什么好說的了,還請回去了?!?p> 關旌似乎是做了極大的思想斗爭,他突然誠懇的說道:“關旌,想賭一把,謀個前程?!?p> 似乎是聽到了想要的答案,虞驚蟬笑了。
“天下之人,紛紛擾擾,皆為利往。你我皆沒有那么偉大,我自認也沒有那么大的魅力,更加上如今煩事過多,旁人見到后,便已經不敢上前了,更何況如你一般,說要追隨我。你很坦率,我很欣賞?!?p> 說完,虞驚蟬起身,將關旌扶了起來。關旌心喜,正要拜見他,卻聽到虞驚蟬又說了一句話。
“你先別高興太早,我們現在雖然勢小,但也不是能夠隨便來的。若要服眾,得看你的本事了?!?p> 關旌神情堅毅,說道:“還請主公明示?!?p> 虞驚蟬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放松點,又不是讓你做那些不正經的勾當,不必緊張。”
“還請主公直言!”
虞驚蟬突然變了神情,沉聲道:“將竹林縣城百里之內的所有山川河流,山寨據點,地形走勢,繪作成圖,交予我,就當是作為你來我們竹林縣效力的投名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