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這一切也只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探得更多的訊息。
蘇儀心中覺得好笑,也被這些人鬧騰的不行,好在云幕不常在府內(nèi),自己倒是難得的自由,于是到了春暉夜宴之日,與小柒喬裝打扮做男子,帶上銀票就往那邊去了。
這遠遠的還未及門前,便見到春暉樓門前車水馬龍,一派熱鬧。
門前的彩條花燈幾乎讓人錯以為回到了元宵當(dāng)日,更是有數(shù)位姑娘執(zhí)扇披帛立于門前招攬著諸位大爺公子。
花花綠綠一片景象,倒是看得蘇儀好生開懷,閉門多日,倒也算是給自己找找樂子罷了。
進了大堂,尋了一處位置坐下,那紅臺子上的歌舞宴便也算正式開始。
要說淺淺在這一眾人間論相貌確實不算最佳,但論才藝風(fēng)情確實可謂登頂。
畢竟是調(diào)教出來的姑娘,自小也是見過人間疾苦,素來善討人喜歡,猜度男人的心思更是一等一的厲害。
舉手投足間都是算計好的姿態(tài),一顰一笑也都掐準(zhǔn)了時機,這么一來,能與她爭上一爭的倒也只有一個姑娘,也是春暉樓自小培養(yǎng)起來的一個,年紀(jì)尚小,但是城府卻深,背地里和淺淺連面上的和平都顧不上的那種,只見了她便如同見了仇人。
這邊淺淺登臺,一曲歌舞過后,臺下一片喝彩。
眾人表演都過了一旬,競價才算是真正開始,前頭的都是小打小鬧,倒是后面的才是大戲。
最后的競價高位自然是落到了淺淺同那名喚彩兒的姑娘身上。
彩兒混跡春暉樓多時,自然是有那么幾位大戶捧著,這一輪上去已經(jīng)到了七百兩高處,再往上,恐怕還得再加。
春暉樓是一人競價一次,兩人輪著來,這到了最后,等的也就是臺上這兩人了。
競價也是有個順序的,既然那邊七百起,這邊的蘇儀倒也不著急,也是起價七百,先墊個底。
誰料一聲喊過,下一處到了彩兒的時候,卻有一個聲音自她后方響起,居然喊價徑直到了一千五百兩。
這種加價方式簡直讓人目瞪口呆,蘇儀心中也是一怔,緊接著那人便在自己身側(cè)落座,一抬頭,居然是云幕。
“大人...您怎么來了。”蘇儀一時間無地自容,自己居然又在這個地方被他逮個正著,看來所謂的自由都是假象,估計時刻都有人盯著自己,將行蹤一并報給云幕。
后者倒也沒管那么多,趁著臺上的老鴇在繼續(xù)哄客抬價的時候,倒是饒有興致的看著臺上兩位,漫不經(jīng)心道:“以前倒是忘了問你,這臺上的淺淺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還好這一口?”
這話說的蘇儀羞愧難當(dāng),只是背后關(guān)于私語樓的事情她卻不曾全盤拖出,想了想便道:“一個朋友罷了,往昔幫過我,現(xiàn)下也來幫幫她罷了?!?p> 云幕點頭,不置可否道:“噢,怎么個幫法?”
說著話又輪到了淺淺那邊競價,蘇儀略一點頭,即刻往上又抬了一抬:“一千八百兩,淺淺姑娘?!?p> 后又回過頭沖著云幕尷尬一笑:“給她抬抬身價罷了,大人怎么今天有心來了這里,臺上的彩兒姑娘莫非是您舊相識?”
云幕未曾作答,只道:“若是呢?”
蘇儀一愣:“若是的話,想必今日頭牌,淺淺是拿不下來了?!?p> “你倒識趣?!痹颇徽f著并未抬手,一旁的阿武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他說著話又瞧了瞧臺上兩位,隨即又道:“你哪來的這么多錢?倒是出手闊綽的很。”
這話確實問到了點子上,蘇儀也不知如何回答,只信口胡編道:“以往家父對錢財看得極淡,我自打去了蘇家,就留個個心思,但凡有賺錢的門路也會留意一些,就這么一點點積攢起來的。”
“況且今日里來,也就是抬抬價,不要真的我出了這些銀兩,淺淺那邊,還是要看她自個兒了?!痹掚m如此說,下一輪,蘇儀又徑直將價格往上抬到了三千兩,此刻場中嘩然,連臺上的淺淺也是一愣,雖然知道樓主護犢子,這下也未免太過了,這頭牌之位爭爭便可,算是打個名氣出去,萬一沒人加價,豈不是全部虧出去了。
不過好在元安大戶甚多,三千一出,反倒是讓人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淺淺身上,最終她便以三千一百兩的價高出了彩兒兩百兩,奪了頭牌之位。
這邊眼見著大功告成,蘇儀也準(zhǔn)備起身回府,于是偷偷瞄了云幕一眼,小聲道:“大人,咱們回吧?!?p> 云幕卻瞧了阿武一眼,低語兩句,后者會意,即刻來到了老鴇面前,說了些什么,又自懷中掏了銀票出來,笑道:“只占用一個時辰,聊聊天,麻煩你找個由頭讓那邊公子等一等了?!?p> 五百兩一個時辰,老鴇簡直眉開眼笑,當(dāng)即道:“放心,只是說好的時辰莫要過了,大家都難做?!?p> 這里的人都算是人精了,一見阿武打扮也大約猜到了不是一般人家,于是老鴇便喜滋滋的上前找了些淺淺要梳妝打扮之類的由頭,安排了其他姑娘先行陪坐,隨即從后邊將一行人等請到了淺淺屋前。
蘇儀見狀實在是心驚,不知道云幕打的什么主意,只兀自鎮(zhèn)定著跟在他身后進了這間倒是來過無數(shù)次的屋子。
淺淺抬頭一見蘇儀心下便有了幾分揣測,但面上卻是裝作視而不見,只柔聲軟語的對云幕道:“大人舍己,五百兩一個時辰,要找我聊聊天?”
云幕坐下,指了指一旁的蘇儀:“認識嗎?”
不待淺淺答話,蘇儀便連忙道:“大人健忘,方才在樓下不是說了嘛,確實是個故友?!?p> “哎呀,原來是你給我找來的公子哥兒,我說出手怎么這么闊綽。”淺淺倒是機靈,一聽這話,再看了云幕表情,便對當(dāng)前情況心中有數(shù)。
這就是上前探底來了。
“江州故友?”
這話一出,淺淺心中一個咯噔,隨即掃了一眼蘇儀,對方剛要接話,卻被云幕打斷:“我在問她?!?p> 蘇儀只點了點頭,隨即看向淺淺。
后者心念電轉(zhuǎn),想著既然對方是突然上門,蘇儀也不曾和自己打過招呼,想必也是未曾準(zhǔn)備說辭,既如此,若是胡編亂造被識破反倒是惹禍上身,況且照此看,之前雖然蘇儀已將自己實際的身份坦白與他,但既然上門問詢自己與樓主的關(guān)系,那必然也是不知道私語樓一事。
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