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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大佬在異界

第255章 乳名昭昭是哪位

反派大佬在異界 風(fēng)流二少 5068 2022-08-07 14:39:32

  在水災(zāi)、旱災(zāi)等各種災(zāi)害中幸存的孤兒在哪里?

  自然是在巋巍四峰里。

  除了定時去京西四大墓底觀察半獸孕婦和嬰孩,周不宣幾乎把這里當(dāng)成了辦公之地。

  百里釗也來得越來越頻繁。

  實(shí)現(xiàn)理想不容易,她們不僅要加快進(jìn)度,還要盡量周全。

  因?yàn)樗齻兪掷铮呀?jīng)攥著整個國家的命運(yùn),所有百姓的命運(yùn)。

  分身乏術(shù),卻百事叢集。

  百里釗看看桌上厚厚幾摞書冊,再看看眼圈青黑、卻仍然伏案奮筆疾書的白衣女子,不由輕輕握住她手背:“不宣,歇會兒吧?!?p>  周不宣搖搖頭:“已經(jīng)遲了兩年,我得盡快寫出來?!?p>  “飯要一口口吃,事要一步步做,急不得,”百里釗的語氣溫和中透著不容置喙的強(qiáng)硬,“如你我所料,為官員增加俸祿之事,無一人反對。村學(xué)、縣學(xué)、府學(xué)費(fèi)用由朝廷承擔(dān)、但必須免費(fèi)招收寒門男女幼童的事,并列通過朝議。文書下發(fā)會耗些時日,你可以休息休息?!?p>  周不宣抬頭看她一眼,終是放下筆,往后一靠,后腦貼在椅背上,自己捏捏眉心,揉揉太陽穴,閉著眼睛道:“幾千年前的六界共生、最后那位能與五界之主奮力一戰(zhàn)的傳聞,已直接納入史課?!?p>  百里釗走上前,手指輕搭太陽穴,為她緩慢按揉:“故事不夠的話,就真真假假編一些。如你所言,只有從娃娃抓起,今后的改變才會輕而易舉。只要孩子在重復(fù)教導(dǎo)和不斷暗示影響下毫無障礙的接受事實(shí),就必會產(chǎn)生努力拼搏、期望能回到強(qiáng)盛時期的熱血。”

  周不宣并未因?yàn)樗幕逝矸荻芙^被伺候,眼也不睜道:“想法是好的,可惜天高皇帝遠(yuǎn),政令荒于野,能否落實(shí)或者能落實(shí)到哪一步,卻極難掌控。即便派人巡查,又怎么保證巡查結(jié)果不是假的?!?p>  “這倒不必?fù)?dān)心,”百里釗目光微寒,“重要之事,都會派遣走過我圣女府的人,給其十個膽子,也不敢撒謊隱瞞?!?p>  周不宣沒說話。

  走過圣女府的人,自然都是中了蠱。

  手段雖然卑劣了些,卻最管用。

  畢竟下派之人很容易收受賄賂,和地方沆瀣一氣欺騙朝廷。

  “爵位世襲制被取消,之前公侯伯爵家的子弟無法撿現(xiàn)成的福利,就只有兩條路,一是吃老本,二是通過科考入仕,”周不宣被按摩得身體放松,不適感覺緩解許多,“涉案公侯家沒幾個活人了,僅剩的那些,已經(jīng)失去入仕資格。如今只需關(guān)注未受牽連的侯爺,趁他們削尖腦袋為后代找出路,留一些,放一些,關(guān)鍵時刻,能充實(shí)國庫和長公主殿下的口袋?!?p>  百里釗低笑起來:“咱家不宣真能干?!?p>  “是啊,能干,”周不宣輕嘆,“明知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還是有那么多蠢貨愿當(dāng)狗腿子?!?p>  百里釗臉色一變,正在按摩的手也陡然停?。骸澳阏f什么?”

  周不宣自知第二次說錯話~~第一次是放下戒備、沒和從前一樣保持距離,竟和百里釗討論各種歷史定律。

  如今又直抒胸臆,說了更加不該說的話。

  真是鬼迷了心竅。

  周不宣抿唇不語,百里釗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眼中蘊(yùn)著風(fēng)暴:“你心里就是這么看我的?”

  周不宣盯著近在咫尺的臉:“不是?!?p>  “不是?不是你怎么不敢看我眼睛?”百里釗神情兇狠,“你是不是一直等著那一天?嗯?是不是等我事成那天殺了你,或者提前跑路躲起來,讓我掘地三尺也別想找到?”

  周不宣如她所愿,看向她的眼睛:“我只是隨口開個玩笑。”

  百里釗與她對視。

  “真的只是玩笑,”周不宣淡定道,“是不是玩笑你都分不出來?”

  百里釗盯她半晌,才緩緩松手,余怒未消:“最好是這樣?!?p>  周不宣默默調(diào)整了下情緒,嘆口氣:“你要再這么嚇我,我可就真跑了?!?p>  “你敢!”百里釗瞪眼。

  周不宣噗哧一笑:“平日智慧超群成熟穩(wěn)重的人,今天怎么這么幼稚?”

  百里釗又瞪她一會兒,最后被那張笑臉帶得再也繃不住,惱道:“再說那種話,我饒不了你?!?p>  “好好,不說了,以后不開這樣的玩笑了,”周不宣轉(zhuǎn)移話題,“爵位的事算是解決,但蘇、錢兩道貪官惡吏土豪劣紳被一網(wǎng)打盡后,正是收回所有土地、重新分配的好時機(jī),卻為何遲遲得不到落實(shí)?”

  兩年前,百里釗和皇帝百里賡提前通好氣兒,再由百里音塵上奏,取消廷杖和立枷。

  奏本一出,滿朝文武都壓抑著內(nèi)心激動,待皇帝金口御批,呼啦啦跪倒一片,流著熱淚直呼圣明。

  聽說朝臣們在皇帝走后就忍不住拊掌大笑,興奮得似要發(fā)癲。

  畢竟他們這一朝雖然很少打死人,但也被打殘過兩個。

  何況太祖連自己的親侄子親外甥都不放過,將其活活打死,誰能保證百里賡哪天不發(fā)瘋呢?畢竟他的身體里流的,是百里家族的血。

  退一萬步說,即便百里賡不會要他們的命,板子打在身上也他媽疼啊。

  尤其是光著屁股打。

  不但疼,尊嚴(yán)還喪失殆盡。

  若非暫時舍不得死,那真是想當(dāng)場拿根麻繩上吊、拿把小刀自剄算了。

  趁著百官高興,取消廷杖立枷的第二日,一個品級不太高的官員突然上奏,提出取消爵位世襲制。

  百里賡早想這么干了,只是苦于沒有好時機(jī)。

  如今長女大公主給出了個好主意,立即將該奏本放在朝堂討論。

  另兩個被太監(jiān)提前暗示過的官員為了拍皇帝馬屁,不遺余力地列舉支持取消爵位世襲制的理由。

  皇帝雖然沒有明白直說,但態(tài)度已很明顯,被兩樁重案大屠殺和御案被一掌拍碎嚇破膽的官員,立即見風(fēng)使舵,全力附和。生怕一個反對,就把自己牽連進(jìn)去。

  一旦被牽涉,可不是殺一個人就能了事,而是毀全家啊。

  或斬首,或流放,或充軍,或?yàn)榧?,一個都不放過。

  公爵已被殺光,就剩幾個侯爺和伯爵了,沒必要替他們出頭,給自個兒招災(zāi)引禍。

  因?yàn)槌L(fēng)向不對。

  鼻子靈的,感覺敏銳的,常讀史書的,都能察覺到兩大重案牽連之廣背后的不同尋常。

  明哲保身。此時即便和他們有瓜葛,也要趕緊撇干凈。

  于是,取消爵位世襲制這樣的大事,竟未產(chǎn)生太大爭論,一個朝議就解決了??斓昧钊苏ι?。

  可以說,震懾效果立竿見影。

  百里釗如愿了,百里賡氣順了,周不宣最想要的東西卻在后面:沒有了國公、侯爺、縉紳等大小地主,曾經(jīng)賞給他們和被他們私下強(qiáng)占的土地,就能被朝廷全部收回。

  她的意思是,既然地主死了,就可以把佃農(nóng)轉(zhuǎn)成自耕農(nóng),收回的土地全部重新分配,既能讓農(nóng)民擁有自己的土地,過得好一點(diǎn),國家也能收齊應(yīng)有的租稅,不再被地主欺瞞蒙騙。

  百里釗一直都知道她的想法。

  可現(xiàn)在的問題是,土地已被收回,她想要的后續(xù)卻未發(fā)生。

  百里賡是皇帝,百里釗生在皇家,他們考慮最多的,依然是政權(quán)的穩(wěn)定,以及皇家利益。

  只有她,真正見過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農(nóng)民,知道飽受壓迫、布服糲食的他們,過得何等艱辛。

  盡心竭力地襄助百里釗,并不僅僅是被這個人的“野心”和堅韌所打動,同時也是因?yàn)樾牡桌锏哪欠萃椤?p>  對連溫飽都成問題的苦難百姓的同情。

  “不宣別急,”百里釗拉了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下,安慰性的握握她的手,“父皇雖未及時行動,但也沒把那些地封賜出去不是?!?p>  “這樣拖著更不好,農(nóng)民會心里沒底,不知所措,新任官員~~”

  “新任官員,”百里釗打斷她,“提拔他們之前,本殿曾深夜造訪,私下與他們談過話?!?p>  周不宣定定看著她:“給他們吃蟲子了?”

  “不然呢?”百里釗被周不宣刺激出的情緒漸漸褪去,恢復(fù)冷靜與淡漠,雙眼薄情而寡義,“蘇、錢兩道將成為你口中的全國試點(diǎn),所以地方官必須忠誠可靠,不能出半點(diǎn)幺蛾子?!?p>  周不宣道:“什么時候開始?”

  “秋收之際,”百里釗看著她,“不宣,父皇的顧慮不無道理,你其實(shí)應(yīng)該也能想到,除了蘇錢兩道這樣的特殊情況,其他已被世家收進(jìn)口袋的土地,很難搶回?!?p>  周不宣起身走出石屋,眺望建在谷底的一排排房子,許久,才輕輕嘆口氣。

  百里釗的話,她不能否認(rèn)。

  因?yàn)樗劝倮镝摳宄?p>  吃到嘴里的肉,哪有平白無故吐出來的道理。

  他們嘗了這么多年甜頭,將官銜名譽(yù)、土地奴仆、金銀綢緞等封賜給功臣,以及不必參加科考、也不許參加科考的皇族子孫,又是從有歷史記錄開始就延續(xù)至今的政治慣例,想打破它,比登天還難。

  換個皇帝都比這件事容易。

  收回土地就是要他們的命,一個操作不當(dāng),就會引起全國大動蕩、流風(fēng)再次面臨改朝換代。

  “即便是秋收征糧之時,轉(zhuǎn)換佃農(nóng)身份,也不能大張旗鼓、高調(diào)執(zhí)行,”隨她走出石屋的百里釗,與她并立,“不宣,你心里應(yīng)該有數(shù)?!?p>  沉默須臾,周不宣才嘆氣點(diǎn)頭:“我知道,我只是……盲目抱著希望,希望一覺醒來,這里能變成我想要的世界?!?p>  偶爾麻痹自己,希望哪天一睜眼,變成那個讓她熟悉的世界。

  可惜,事不遂人愿。

  “不宣……”百里釗握住她的手,“會有那一天的。”

  “嗯,”周不宣知道自己該理智起來,“暫時就這樣吧,能有兩道農(nóng)民漸漸擺脫困苦,常年溫飽,也是不小收獲?!?p>  她轉(zhuǎn)過身,面對百里釗,回握她的手,肫摯慥慥道:“殿下,謝謝你。”

  “傻瓜,謝什么,”百里釗來了半天,到此刻才終于露出笑臉,“我們有共同目標(biāo),路上所遇荊棘與坎坷,便要共同面對,一起解決。你能幫我的,都在盡力幫,我能給你的,也會盡力給,暫時做不到的,也終有一天會全部實(shí)現(xiàn)?!?p>  “是,”周不宣也笑了笑,“蘇錢兩道就是給我們的先期回報。”

  百里釗凝視著她,終是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你為百姓謀福利的樣子真好看?!?p>  周不宣哧聲笑道:“那你為整個人界謀福利的樣子豈非好看上了天?”

  百里釗哈哈大笑。

  “聽說被罷官的中書左丞不但不杜門謝客,反而縱容其子結(jié)交送禮,到處活動?”周不宣返屋重新坐到桌前,拿起筆,“那老家伙從政這么多年,怎的毫無自知之明?”

  “還不是父皇過于仁慈,”百里釗把椅子拖到她對面,拿起一疊資料,“父皇身為高階紫靈士,卻從未亂發(fā)脾氣殺過人,即便早就想削藩、取消爵位和各種酷刑,也因都是太祖留下的東西,而不敢亂動,生怕太祖打下的江山毀在他手里?!?p>  “開店容易守店難,打江山不易,守江山同樣不易,”周不宣淡淡道,“除了拿祖上基業(yè)揮霍敗家,這天下就沒有容易的事。”

  “不宣之言,十分有理。”心情變好的百里釗微笑著,“父皇坐在龍椅上,看似高高在上,其實(shí)內(nèi)心孤獨(dú)得很。帝王很難真正相信一個人,所以遇到難以抉擇之事時,連個可商議的可靠之人都沒有?!?p>  周不宣掭了掭筆:“這是必然的?!?p>  “我若是個皇子,或者是個覬覦皇位的公主,他也不會待我這般好,”百里釗邊看資料邊聊,話題就會來回跳躍,突然改變,“你的計劃都很好,唯獨(dú)這村學(xué)……說實(shí)話,我也有種鞭長莫及的感覺?!?p>  “是啊,流風(fēng)國太大了,”周不宣巴掌貼在額頭上,搓了搓,“即便派遣巡查不敢弄虛作假,也走不過來啊。哪怕一次派出十個,一校不漏的查,一個月又能走多少地方?”

  “所以當(dāng)初太祖把村學(xué)取消了,”百里釗對自家歷史爛熟于心,“設(shè)置村學(xué)后,各地官吏都把它當(dāng)成自家生意來做。想讀書的,必須給錢,不給錢不讓入學(xué);家里有三子四子不愿全部讀書的,或者只有父子二人無暇讀書的,又逼著人家交錢入學(xué)。反正只要能湊夠生員數(shù)字用來欺誑朝廷就行,天高皇帝遠(yuǎn),誰知道那數(shù)字具體怎么來的?!?p>  “那怎么辦,”周不宣揉揉眉心,“把村學(xué)劃掉?”

  百里釗輕笑起來:“我們周婧女竟也有棘手為難的時候。”

  “別罵我了,我哪算什么婧女,”周不宣搖頭無奈,“就這點(diǎn)兒不算才能的才能,都是記憶自帶的,碰上沉淀了幾千年、根深柢固、讓所有皇帝先哲都改變不了的現(xiàn)實(shí),我比他們更束手無策。想破腦袋,也沒有開山辟路的本事?!?p>  “不要妄自菲薄,你做得已經(jīng)很好了,”百里釗起身為她倒來一杯茶,“我說過,實(shí)在改變不了的,我們就先放放,盡力做我們能做的。”

  她用指尖戳戳資料旁邊的什么“中小學(xué)教育計劃書”、“新教材草案”等,“你看,這都是別人熬夜也寫不出來的東西,只有我們不宣可以?!?p>  周不宣沒有繼續(xù)謙虛的心情,郁悒道:“村學(xué)可以劃掉,土地收回計劃也可以慢慢來,只是那株連律法……那么大的家族,總有幾個人是不知情的,或者被迫參與的。尤其是未成年少女,她們的確享受了生于富貴之家所帶來的各種福利,可這不該成為她們被打成官妓的理由,哪怕貶為庶民,嫁給莊稼漢,也比逼迫她們成為官妓來的好?!?p>  百里釗沉默片刻,“不宣,你的理想之國,不比讓人界強(qiáng)大起來容易,所以同樣需要耐心,否則急于求成,很可能反而前功盡棄?!?p>  周不宣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是我急躁了,”她緩緩睜開眼,雙眸沉靜,“嘴大吞不下豬,心焦吃不了熱豆腐,得一步一步來?!?p>  她看著筆尖,眸光定定,“尤其是史無前例的事,更需循序漸進(jìn),從長計議。”

  百里釗無聲微笑,目光溫和。

  就在這時,谷底突然傳來一聲厲喝,還夾雜著鞭責(zé):“連犯三次,罰跑二十圈!跑不完別吃飯!”

  兩人互看一眼。

  對被送到隔絕一切之地的稚子幼童來說,挨打和各種懲罰已是家常便飯。

  即便是百里釗和周不宣,對這群身負(fù)重任的孩子,也絲毫不手軟。

  四峰山谷建了一排排住房,那是供文教、武師,以及孩子們睡覺吃飯的地方。

  經(jīng)過考驗(yàn)和初選,已有一百名失去父母的孤兒被帶到這里。

  他們要和擁有神獸血脈的“昭昭”一起長大,一起接受嚴(yán)苛訓(xùn)練。

  目的就是將他們培養(yǎng)成忠心耿耿、智勇雙全的死士,也是將來不惜一切代價繼承遺志、接手未竟之業(yè)的中堅力量。

  周不宣想了想,還是道:“去看看未來的頂梁柱吧?!?p>  百里釗沒反對。

  兩人放下手中書稿,移步出去,順磴道而下,再走一小段,便來到寬敞而平整的訓(xùn)練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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