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冒死證明
“金小姐一直看著地上,可是這皇宮的地磚招人喜愛?”
金若棠臉上的笑容一頓,她收回剛剛自己的想法,這人長大之后才是萬千少女的夢中人,現在不過是一個頑劣的小子罷了!
她怒目看著他,不等她開口,金夫人就默默地將她擋在了身后,“左小將軍。”
左時越笑著道,“金夫人?!?p> “小女頑劣,還請小將軍不要跟她一般見識?!?p> “這自然是不會的,我總歸不會跟小孩子計較的?!?p> 金夫人了然一笑,“那就多謝小將軍了?!?p> 左時越臉上的笑意不變,懶散地擺了擺手,“不必謝了,不必謝了?!?p> 二人看似很普通的對話下面其實是在對之前的事情做一個了解,金府的人不能輕易地跟他人交好,只有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對話才不會引起多人的注意。
金若棠被金夫人擋住之后,就默默地低下了腦袋,心里默默地詛咒左時越,這個惡劣的小子,居然還笑話她是個小孩子,也不知道前世是哪個混蛋對小孩子下手的。
切,虧得她還給他傳信,真的是。
一點都可愛。
金若棠殊不知自己氣鼓鼓的模樣早就落在了某人的眼中,他眼中笑意更深了些,之前他就在大街上見到這小丫頭的侍女買通了乞丐給左家傳信,之前還不知道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左老爺的意思。
現在看金夫人的反應,應該是這小丫頭自己的意思了。
不過這小丫頭為何會知道這么多的事情。
越是深想,越是覺得有意思。
左時越的目光沒有在金若棠身上多做停留,畢竟今天還有好多人的目光都留在他的身上,小丫頭好心報信,他總不能恩將仇報吧。
今日便先放過她。
金若棠殊不知道自己躲過了一劫,這一次她走格外注意,生怕又在這皇宮撞到了什么不該撞的人。
好在這一路上也沒有遇見什么人,她們來的不早也不晚,不會惹人注意的那種時機,坐下沒多久,宴席便開始了,看著一道道地美味佳肴送上來,金若棠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她絕對不會承認是自己饞了,像是參加宮中宴席,她們都會在家中提前吃一點的,只是她現在在長身體,餓得快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她悄悄地抬頭看了看周圍,在確定沒有人將目光移到這邊的時候,她拿起面前的糕點往嘴里塞去,這個味道叫她眼前一亮,她剛剛就覺得這個糕點看著眼熟,現在一嘗,便知道了是貴妃娘娘宮里的糕點師傅做的。
前世她便喜歡,今生還能吃到真是太好了。
她幸福地瞇起了眼睛,活脫脫地像是一只大福貓,看起來憨態(tài)可掬,叫人想要上去蹂躪兩把。
左時越坐在她的斜對面的前方,剛剛是金若棠看不見的死角,但是他卻能清楚地看見金若棠,看著吃的開心的某位小孩子,他心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歡喜。
也停下了手中倒酒的動作。
何暢察覺到他的異常,隨著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見了金若棠進食的模樣,他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噗,這活脫脫像是一只倉鼠。”
何暢可是最近的風云人物,他的聲音自然是引起了不小的動靜,眾人見他笑的開心,還以為是因為他的座位挨著左時越,不過仔細看去,他似乎看的不是左時越。
而是。
眾人看去,正好看見了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小倉鼠在吭哧吭哧地吃著糕點,嘴邊還沾了糕點的沫沫,某人還是猶然不知。
倒是一旁的金夫人對目光較為敏感,她先是一愣,以為眾人是在看她,查看自己身上沒有什么失儀的地方,這才發(fā)現自己身邊多了一只小倉鼠。
她無奈扶額,一把搶過了金若棠手中的糕點盤子,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家中沒吃飽?”
金若棠可可憐憐地說道,“我在家中吃飽了,只是剛剛又餓了,一時間沒忍住。”
那小模樣當真是叫人憐愛,尤其金若棠還長的白白的,臉蛋上還有些嬰兒肥,肉嘟嘟的,看起來更加可愛可憐了。
場中許多夫人的心都要化了,其中當屬御史夫人何夫人最為心疼了,她緊緊皺著眉,擔憂地說道,“金夫人,孩子還小,你莫要訓斥她,孩子,還夠不夠?不夠,我這里還有?!?p> 金若棠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卻是搖了搖頭,“多謝夫人,我已經吃飽了?!?p> “哎呦,這孩子可真好,不似我家那臭小子,可恨死了!”
無辜躺槍的何暢眨巴眨巴眼睛,剛剛開口的是他的娘親吧,家中寶貝兒子的叫著,外面就在詆毀他的名聲???他現在眼中懷疑京中的那些傳言有一大半都是自家娘親說出來的。
左時越念了一句,“活該?!彼浦⊙绢^吃東西吃的好好的,結果他一看,小丫頭也不吃了,也不知道那小丫頭吃飽了沒有。
這家伙,不僅僅是活該,更應該打一頓。
金若棠沒有被這么多人關心過她到底吃沒吃飽,小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金夫人看著這樣的女兒,心里是既欣慰又生氣,這小妮子,要不是她,她也不是會被御史夫人說成克扣姑娘的糧食了。
好在這時候皇帝牽著皇后的手走了進來,眾人磕頭行禮,微風吹過,捎去了金若棠臉上的紅暈,也終于得到了解放。
“今日是家宴,大家自在一點?!?p> 以前是沒有宮中家宴這回事的,但是當前圣上登基之后,便想出了這么個籠絡人心的法子,與其說是籠絡人心,不如說是變相的打探大家的情報。
面對面的時候,最容易露出破綻。
坐在皇后下首的貴妃突然說道,“臣妾最近聽聞了一樁趣事,皇上可想聽一聽?”
皇帝一聽頓時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副好奇的模樣,“哦?愛妃說來聽一聽?”
皇后也適時開口道,“妹妹說的可是坊間的那樁趣事?”
貴妃掩面笑道,“正是,看來皇后娘娘也聽聞了?!?p> 皇后端著一派莊重,她嘴里不會說出不符合她形象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情得在今天說出來,這是皇帝的意思,偏偏皇帝還裝著一副不知道的模樣,皇家人。
皇帝催促貴妃說道,“你快些說,叫朕聽聽?!?p>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貴妃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將何暢和左小將軍那點事情都說了出來,臨到了,她笑道,“臣妾記得左老夫人之前進宮說,左小將軍是要在二十八回來的,不過這傳言在二十六就已經傳開了,怕是當不得真。”
一直在席間當縮頭烏龜的金若棠突然抬頭,她不知道左時越現在坐在哪里,不過這話明顯就是沖著左時越來的。
偏偏上首那一人裝作不知情的模樣,出頭鳥要叫自己的女人來做。
“左愛卿何在???”
“臣在。”
“這傳言是怎么回事???”
左時越勾唇一笑,無所畏懼地對上上首的探究的目光,“回稟陛下,市井傳言不盡真實,聽聽玩還好,若是當真,那御史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皇帝聽著這四兩撥千斤的話,眉頭皺起,心中微微有些不滿,他要聽的可不是這些話,“貴妃剛剛說了,這傳言是二十六就傳出來的,愛卿二十六還在路上吧?!?p> “皇上,您忘記了?我上上個月的二十八就在京都了,只是那時候在京都郊外為祖母祈福,一直未曾在京都露面,想來是祖母忘記跟您說了月份,她所說的二十八回來,怕是想著上月二十八歸家,只是那廟中的和尚嫌我吵鬧,提前將我趕了出來?!?p> 一句話將皇帝的問題全部堵了回去,他看著下首波瀾不驚的男子,眼眸逐漸深邃了起來,“倒是朕記錯了,不過你這性子還能在廟中待的那么久?”
這話若是左時越答不好,怕是圣上就要發(fā)難了。
金若棠想也沒有想,直接站了起來,“民女金若棠拜見皇上?!苯鸱蛉嗽诮鹑籼恼酒饋淼哪且粍x那就愣住了,她本想將女兒拉下來。
只是金若棠雖然腿短,但是搗騰的快,一下就來到大殿中央。
“你就是金臺的女兒?”
“正是民女?!?p> “你有何事?”
“民女見過左小將軍,在廟中?!?p> 眾人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到金若棠的身上,只不過這一次的目光不再是歡喜和憐惜的,更多的是探究和不解。圣上想要發(fā)難左時越的意圖已經那么明顯了。
這小丫頭是真的傻還是金家和左家有了聯(lián)系?
左時越目光也放在了金若棠身上,目光中也充滿了探究,雖然小丫頭跪的筆直,可是他還是看見了那藏在衣袖下顫抖的手指。
她是在害怕的。
可是她還是出來為他作證的。
只不過她可能不知道,那見過的一次面并不能為他證明什么,圣上想要發(fā)難,總會找到理由的。
可是金若棠接下來的話卻叫他吃了一驚。
她在撒謊,那是她自己去禮佛的日期,可是她只是見過自己一次,為什么她會撒謊要來幫助自己,他快速掃過金夫人的面容。
那面容下有擔憂,有害怕,就是沒有從容,那就說明這還是小丫頭自己的主意。
“你,可知欺君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