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渡者?”應(yīng)邵楊著實挺懵,“什么意思?!?p> “呵,鳴西港誰人不知今天周六是我博舟商會龍燈船宴的日子。經(jīng)常有你這種小賊摸黑藏在水下,企圖偷上宴船作歹。”
“???我不知道,我沒有啊,我只是路過…”應(yīng)邵楊還沒解釋完就被水手撈上這艘小型清道能帆船。
那男人一看應(yīng)邵楊身上掛著水線,單薄得不合當?shù)貧夂虻囊挛?,覺得正符自己的判斷。
“路過?穿成這樣,從破舊碼頭路過,不幸落水?”
“啊,是這樣沒錯,但…”
“什么沒錯,包里是什么?”婷指著應(yīng)邵楊手中的防水行囊。
“哦!對了,我來自羅西城,是從山上傳送過來的,我還帶了只羅西貓!…貓呢?”
“什么山啊貓的,瞎扯什么呢,哪來的什么傳送門。難不成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p> “對咯!我剛從天上掉下來,突然嗖一下,那能風(fēng)翼一個不穩(wěn),然后對著這邊哐次哐次…”
男人半邊臉頰抽搐,露出了看傻子的神情,搖頭說:
“我看你是腦子進水失憶了吧,回頭讓醫(yī)生給你看看?”
“哎你怎么知道!太好了,沒想到剛來就有希望了,真不愧是大城市!”應(yīng)邵楊陷入自喜。
那男人無語,回頭招呼一聲,先讓人帶傻子先進船艙換身干凈衣服。然后對另一名水手說:“這人也不知真傻假傻,把他包里東西檢查檢查?!?p> “船長,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除了這不明所以的記事本?!彼謭蟾妗?p> 船長表情愕然地翻閱了這位靈魂畫師的杰作,得出結(jié)論:
“小小年紀,病的不輕。帶回去吃頓飽飯吧,別再把肚子也餓壞了。”
應(yīng)邵楊出來后只聽到后面半句,頓時想起來:“哎呦,真是謝謝你們啊,我正愁著呢,那柱子把我錢都吸沒了,剛剛在天上聞著包子老香了,你們城里都有什么好吃的???”
...
遠處塔樓上,一雙碧瞳舒張,遙望著港口的那只白帆。
...
應(yīng)邵楊跟著水手上岸時,已經(jīng)是早上7點過。
如愿品嘗到50藍幣(一勾)一個的樰花肉包子,他有些忐忑地詢問旁邊的好心伙計:
“請問大哥貴姓?!?p> “免貴姓郝?!闭f話的是一位年紀跟應(yīng)邵楊相仿的碼頭伙計,在博舟商會船隊里做搬運。
“郝大哥,你有看見過一只黑貓嗎?”應(yīng)邵楊很是認真地比劃著幼黑的個頭。
“還惦記什么呢,博舟堂堂一大商會,縱觀整個東戈大陸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你要不傻,在港口好好混個幾年。憑你這臉蛋兒、個頭,回家討個小老婆不是難事?!?p> “我不是來找老婆的,本來也不是來找貓的,我是來找回憶的?!彼种噶酥改X袋。
“也難怪你一大清早沒事兒跳海,是該補補了?!斑@位兄弟不得已嘆出口氣:
“待會兒是商會每兩周一次的商宴,沿著鱗瀧河入??诘讲┲鄞牬a頭都是監(jiān)管區(qū)域,禁止攜帶危險能核魔法器械者及閑雜人等靠近。”
伙計以眼神示意港口上的一排氣闊的梵石碼頭,然而應(yīng)邵楊的關(guān)注點卻在一旁那座待修繕的老碼頭上。他覺得自己好像還有什么東西落著了。
“屆時會有各種表演、商賣活動。聽聞今天還特別請到了一位大魔導(dǎo)師,你就好好觀摩觀摩,期待魔法來救你一手吧?!?p> 說著,兩人走到中央階梯跟前,那伙計準備回去工作。
“郝大哥謝謝你的衣服和包子?。』仡^我賺了錢一定過來還你?!?p> 郝云小跑著,背對他搖了搖手…
船上演出的場地在老城小吃街的盡頭,鱗瀧河分支沖灌的一處城中湖面上。
繞湖一圈是參差有別的吊腳樓亭。相傳早年間雨季時,湖面常漫過街沿,而如今那里已然演變成休閑曲藝勝地。
應(yīng)邵楊雖然對魔導(dǎo)秀挺感興趣,不過眼下他正忙著尋找幼黑的下落。
雖然她明顯有著故意蹭票的嫌疑,但既然都帶來了,那自己就得履行鏟屎官的義務(wù),人在貓在。
可是這偌大的舟城,著實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一時間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
不過以應(yīng)邵楊對她的了解,一不怕生二不怕狗,放著不管也餓不著。一看到這琳瑯滿目的新鮮城市,拋下自己就到處浪去了。
他決定先在城里逛逛再說,邊找邊熟悉熟悉環(huán)境。自己好歹也算是來旅游的,不想開局就被人抓做壯丁,晚上也不能跟貓一樣睡房頂上吧。
說起來這舟城不愧是商貿(mào)大城,這些個路面、裝修的材料樣式都是在小城羅西見不到的。
羅西老房子用得最多的就是羅杉木,而這里光是不知名的木料就有二十來種,凈是些應(yīng)邵楊一看就像扒拉兩塊兒做成魚竿兒的類型。
一想到魚,應(yīng)邵楊立馬開竅了。自己包里不正好有個吃飯的東西嗎?真不愧是然兒她爸,授人以漁,想的周到。
就算不乘船海釣,想來這鱗瀧河里也得有不少大貨吧?鮮魚燒烤,一本萬利??!順帶還能勾引勾引小饞貓。
做夢可真有趣…
在南城區(qū)晃蕩了半天,此時路上行人漸多,商鋪大都開門營業(yè)了。應(yīng)邵楊注意觀察到,各家的大門推開時都伴隨著一股能量波動,很像李木匠制作的一些解壓木鎖開合的感覺。
看來舟城人戶,門上都帶鎖,應(yīng)邵楊隱隱覺得這樣反倒更自然些。
沿著南二商街走著,一道不甚起眼的小巷勾起了他的興趣。墻腳排竹林立,道間嵌合著的每一塊兒白、褐鵝暖石踩在腳下皆彈來不同的軟硬質(zhì)地。
七、八米深的小巷盡頭是一間兩層漆屋,未見門檻。片灰不沾的牌匾上寫著深褐色的“洞天閣”三字,遠看似是陰刻棱角凌厲,而走近仰視卻又如浮陽潤滑。
應(yīng)邵楊明白了這一定不是普通雕刻的牌匾,而是承載著一種陰陽能符輪轉(zhuǎn)之法的特制物品??磥磉@“洞天閣”的主人定非常人。
兩扇門一朝里一朝外,竟自動敞開來。步入閣內(nèi)的應(yīng)邵楊殊不知那巷中鋪著的鵝暖石竟別有玄機。
一堵與外面牌匾有著相同質(zhì)地,帶著黑白紋路的寬墻橫立,分出左右兩條路徑。
應(yīng)邵楊沒曾想這屋內(nèi)竟如此寬敞,自左側(cè)繞過橫墻一看——
四方廳室,正墻掛著幅山水畫卷,兩側(cè)赤木架子上分別陳列著些書卷和瓷瓶。一株盤繞生長綠植,一張紅矮方桌,以及正對的兩張?zhí)僖巍?p> 這略帶些生活氣息的地方,是別人的客廳吧?
還沒仔細考慮不請自來合不合適,應(yīng)邵楊不由自主地走向柜子上一個樣貌詭異的瓶子:
奇瓶通體呈黃綠色,光滑透亮不見一紋半路,立在一圍棋棋子形狀,巴掌大的底座上。頂部生著根細長的曲頸,好似埋頭鴕鳥直通瓶底,隱約透露出的氣息惹得應(yīng)邵楊就要伸手掀開瓶底一睹為快。
手靠的越近,應(yīng)邵楊的腦袋越是迷糊,殊不知自己體內(nèi)的能氣正順著脈絡(luò)朝著指尖一點凝聚,眼看著就要噴涌而出。
“回來?!?p> 橫墻右邊通道拐角處,傳來一猶如山澗竹露滴落磐石般空悠的聲音,回蕩在這件居室與應(yīng)邵楊的耳畔中,頓時讓他回過神來,急忙收回手。
聞聲看去,是一位白冠素錦,羽扇翩翩的公子:
“哈哈!我道是哪位馬虎舊友中了埋伏,沒成想竟是個生面孔。后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