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茶丫頭為了自己的未來,厚著臉皮求到了一直對自己不好的皇后娘娘跟前,皇后娘娘以她肚中的孩子為借口拒絕了她。
侍茶丫頭狠一狠心,說出了孩子真正的身世,并磕著頭求皇后娘娘能賞她一碗落胎藥。
“娘娘,但求娘娘能夠可憐可憐奴婢,賞奴婢一碗落胎藥吧!”侍茶丫頭跪在皇后冷漠的注視中,哭著說:“這個孩子生下來,只是個冤孽呀!”
“為人母者,你怎么能說出這樣殘忍地話?”皇后欣賞夠了她此刻的狼狽不堪,冷漠的彈一彈指尖并不存在的灰塵:“這終究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就這樣剝奪他的生命?”
“娘娘,您不肯么?”侍茶丫頭漸漸平息了自己激動的情緒,攥著拳頭,懇求道。
皇后卻只盯著自己指尖上火紅色的丹蔻,灼灼其人,美艷奪目:“本宮斷斷不會做這樣的孽事!本宮還怕將來遭報應(yīng)呢!”
侍茶丫頭抬起頭來,唇邊譏諷地笑容和皇后眼前的丹蔻一樣的刺目:“可是,娘娘手上的冤孽還少么?”
“放肆!”皇后怒不可遏,甩手就是一個巴掌下去,尾指上尖銳的護(hù)甲劃過侍茶丫頭的臉龐,留下一道駭人的血痕。
“你莫不是傷心的失心瘋了?這樣的渾話也敢拿來編排本宮?”皇后拿自己養(yǎng)的長長的食指指尖戳著侍茶丫頭的腦袋,厲聲的呵斥道。
侍茶丫頭早料到自己此話一出,必然遭來皇后的激烈的反應(yīng),眼看著皇后的巴掌狠狠的甩過來,侍茶丫頭不閃不躲,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掌,就像當(dāng)初接下皇后娘娘的懿旨一樣的冷漠,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皇后娘娘乍然聽到這樣的冒犯之言,手下的力道極重,侍茶丫頭的臉上很快就浮現(xiàn)出一個鮮紅的巴掌印,一道血淋淋的傷口,頭被驟然承受的力道打的偏往一邊,本就散亂的鬢發(fā)都被皇后長長的護(hù)甲纏著連根帶下來幾根。
可是,侍茶丫頭并不苦惱,而是偏著頭,望著地,淡淡的回問皇后:“奴婢這話究竟是在編排娘娘,還是確有其事,娘娘自己心中最清楚!”
“娘娘,您知道么?奴婢跟則自己的師父,除了學(xué)了一手的茶術(shù),還有一點(diǎn)皮毛的醫(yī)術(shù)!”侍茶丫頭的眼里顯出一絲懷念和不甘:“本來我都答應(yīng)了師傅為她養(yǎng)老送終,可是您卻害死了她?!?p> “誰?”皇后娘娘冷眼看著她:“你的師傅是誰?”
“娘娘殺的人太多了,根本記不清了吧?”侍茶丫頭冷漠的捋著鬢邊的亂發(fā):“您身邊曾有一位醫(yī)術(shù)極高明的醫(yī)女,您可還記得?”
“姜醫(yī)女?”皇后娘娘記得是有這么一個人,畢竟宮中懂得醫(yī)術(shù)的女人太少了,爾虞我詐的后宮爭斗,醫(yī)術(shù)是個珍惜的寶貝。
“奴婢替師傅謝謝您還記得她那一粒塵埃!”侍茶丫頭攏好了頭發(fā),跪著退后了一步,淡淡的跪下超皇后磕了一個頭,無不譏諷地說道。
“姜醫(yī)女是你的師傅?”皇后不相信竟然有這樣的緣分。
“是?。 笔滩柩绢^笑著說:“娘娘也沒想到吧?師傅為你失去了生命,她的徒弟卻又來到了你的身邊,還為你所不喜,將要被害了一生?!?p> “就算你是姜醫(yī)女的徒弟,可本宮自認(rèn)對下人們極好,并不曾虧單獨(dú)待過她!”皇后望著眼前的丫頭,忽然想明白了自己在她的茶水中飲到的似曾相識的味道。
怪不得自己雖然百般厭惡這個丫頭的容貌做派,卻對她那一手茶技贊不絕口,也因此屢屢對她手下留情,原來她師從她。
“所以娘娘不承認(rèn)害了我的師傅了?”侍茶丫頭冷漠的望著皇后。
“本宮未曾做下的事,本宮為何要認(rèn)?”皇后斬釘截鐵地矢口否認(rèn)。
侍茶丫頭笑了笑,她早就知道天家的人個個都是翻臉不認(rèn)人的主:“那想必娘娘也不會承認(rèn)從師傅處要走了一張溶于水中無色無味卻能使人落胎的方子了?”
“本宮是向姜女醫(yī)要過,你的師傅也將這張方子給了本宮。”這一次,皇后卻出乎意料的承認(rèn)了:“那是你的師傅自愿給本宮的,本宮當(dāng)時也當(dāng)她是半個知心人了,只可惜,紅顏薄命啊......”
“娘娘不知情?”侍茶丫頭不敢置信,這么多年自己篤定地真相卻是假的,“師傅交出方子的當(dāng)日便后悔了,回家之后將方子交給我,只說自己命不久矣!”
“果然,沒多久,師傅便在宮中溺水身亡,連尸身也沒有運(yùn)回家中安葬!”侍茶丫頭說起往事,既激動又傷心:“你敢說,這不是你忌憚有朝一日事情敗露,而殺人滅口?”
“不是,本宮當(dāng)年已經(jīng)把她當(dāng)作心腹在收攏,她也有歸順之意,更何況她的醫(yī)術(shù)和茶技深得本宮的心,本宮為何要?dú)⒘怂??”皇后反問?p> 侍茶丫頭冷笑道:“即便不是你動的手,師傅終究還是因?yàn)槟愣?!?p> “荒唐可笑!難道你是想用這并不存在的你以為的事情來威脅本宮,留下你么?”皇后揚(yáng)聲一笑,充滿嘲諷:“真是天真,可憐,又不自量力!”
“可惜?。 笔滩柩绢^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血跡,伸出手在皇后的錦被上又添了一道臟污,滿意的看到了皇后的眼中出現(xiàn)的厭惡之色:
“奴婢并不是娘娘口中那個天真、可憐而又不自量力的人呢!”
侍茶丫頭雙袖輕輕一展,扶著自己的膝蓋慢慢的站了起來,直起身子居高臨下的望著皇后:“娘娘既然記得我的師傅,記得那碗落胎茶的方子,不知道娘娘是否記得自己用那張方子造了多少冤孽?”
“讓奴婢來數(shù)一數(shù),我?guī)煾颠€在時,您害了七條人命,還包括一個八個月的男胎,當(dāng)時那位主子被您害的再不能有孕,失了陛下的寵愛?!?p> “師傅走后,奴婢侍奉您之前,奴婢著意打聽過,您喚了四位侍茶的宮女,每位宮女手上或多或少都沾了人命,也都死于非命,林林總總下來,也有十余條孩子的生命是您手下的冤魂了。”
侍茶丫頭掰著指頭數(shù)著,一位宮女一位宮女的數(shù)著,一條人命一條人命的算著,件件分明,如數(shù)家珍。
“直到奴婢進(jìn)入了您的視線,娘娘格外的不喜奴婢,所以讓奴婢手上沾染其人命來是格外的無負(fù)擔(dān)呢!”
侍茶丫頭伸出自己白皙的手指放在皇后娘娘的面前晃了晃:“您瞧,這雙手為您沾了多少滴血?娘娘您自己數(shù)的清么?”
“您還以為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呢!可是,讓娘娘失望了,奴婢每次都能在茶水中準(zhǔn)確的嗅見那一絲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