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橋從姜漫漫哪里拿到了錢,正打算先去將書院的伙食費給交了,省得回頭吃不上飯。
這才出了院子,抄了條人煙稀少的小道,走了不一會兒,就聽見小道那邊有人聲。
陸星橋心道怎么這兒還有人?探頭出去瞧了瞧,卻見四五個人正圍著一個,看樣子是不太友好。
陸星橋定睛細(xì)看,發(fā)現(xiàn)那個被圍著的人有些眼熟,還沒等她想起來。
為首的那個就捏著人的下巴,因著離得比較遠(yuǎn),陸星橋聽不清她們說了什么。
只見被捏著下巴那人似乎拒絕了為首那人說的,那人惱羞成怒,竟然一個巴掌就打了下去。
陸星橋也嚇了一跳,這也讓她靈光一閃,想起那正被欺負(fù)的人不就是秦玉嗎?
上回考試的時候幫了她,陸星橋一直想著要怎么回報人家呢,結(jié)果就碰上這個事!
為首那人還要再打,陸星橋腳尖踢起一顆小石子,直直飛射到為首那人的手腕上。
那人“?。 绷艘宦?,捂著手腕子,上面被石子打到的地方,已經(jīng)腫了起來。
他兇惡的轉(zhuǎn)頭,就瞧見陸星橋走了過來,鑒于陸星橋在北山書院的名聲日勝,他們哪里會不認(rèn)識的。
而且,陸星橋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聽說還與太子殿下不清不楚的。
如此種種思量過后,為首那人還不等陸星橋開口說話,便帶著那些跟班跑得影都沒了。
陸星橋撇撇嘴,嘟囔著:“跑得倒挺快,慫包一個。”
“謝謝?!鄙韨?cè)一個怯怯的聲音說道。
陸星橋轉(zhuǎn)頭,見秦玉那張小臉上,因為剛剛那一巴掌,竟然將嘴角都打破了,此刻正鮮血直流。
她想要拿個東西給秦玉擦擦,可奈何她身上極少帶帕子的,搜尋了半天也沒有找出個干凈的來。
還是秦玉自己拿出條帕子,按在了嘴角,那條帕子瞧著已經(jīng)很舊了,被主人洗得發(fā)白,但也干干凈凈。
秦玉見陸星橋一直瞧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她又對著陸星橋點了點頭,道了句:“謝謝。”就想要離開。
陸星橋搖了搖頭,道:“不用這么客氣的,上回你也幫了我,你不記得了嗎?”
秦玉沒說話,蹲下身將剛剛散落一地的書本一本一本的拾起,陸星橋趕忙蹲下幫她,隨口問道:“剛剛他們?yōu)槭裁创蚰???p> 說起這個,秦玉的手頓了頓,突然,眼淚就一滴一滴的滴在了書頁上,一會兒功夫就打濕了一頁。
陸星橋有些慌了,她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問的,你別哭呀,要不然你告訴我該怎么幫你,要不我去幫你教訓(xùn)那些人?”
說著,陸星橋就要起身,被秦玉拉住了手臂,“不要?!?p> 陸星橋低頭看去,秦玉咬著下唇,道:“你打了他們,他們都記在我身上,你幫不了我的?!?p> 陸星橋怒了,“還沒王法了?北山書院這種地方還會發(fā)生這種事,樊夫子他們知道嗎?”
秦玉搖了搖頭,“他們有權(quán)有勢,到時候被書院處罰的依然是我?!?p> 陸星橋不相信,她勸道:“走,我和你一起,將這事兒告訴樊夫子去!雖然那老頭煩是煩了點兒,但是,他也算公正,是不會不管你這事兒的!”
秦玉搖著頭和陸星橋拉扯著,眼淚越掉越兇,陸星橋沒法子,只好停下來,又問道:“他們?yōu)槭裁雌圬?fù)你?”
秦玉抽泣著,“他們看我只不過是一介寒門,無權(quán)無勢,被欺負(fù)了也沒人去找他們麻煩,所以......”
陸星橋皺著眉頭,道:“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更應(yīng)該去找樊夫子他們,如果不反抗,只是任他們?nèi)嗄螅麄儾粫m可而止,只會蹬鼻子上臉,愈演愈烈的!”
秦玉還是哭,陸星橋知道一時半會兒是沒辦法說動她了,只好又柔聲問道:“你受傷了,我?guī)闳ネ奎c兒藥總可以吧?”
秦玉總算點了點頭,兩人先是到了秦玉的住處,獨立的小院。
陸星橋明明聽到屋子里有動靜,院里是有人在的,可沒有一個人出來關(guān)心一下秦玉的傷。
秦玉的屋子在最里間,推開門進(jìn)去,陸星橋有些傻眼,北山書院在吃住方面向來不苛刻,怎么會有這么小又這么昏暗的房間?
這不如說是一間雜物間會更形象些,入目都是堆得滿滿的雜物,落腳的地方也有限,最窄的地方,要側(cè)過身才能通過。
最里面擺著一張床,從門口到床邊,卻是千難萬險,一場穿梭于雜物間的大冒險。
陸星橋忍不住問道:“你們院子里都是這樣的屋子嗎?”
秦玉搖了搖頭,不愿意多說,陸星橋伸手想要去翻一翻那些堆在那擋路的雜物,到底都是些什么,卻被秦玉制止了。
陸星橋道:“我就是看看這些是什么,有用的咱們留下,沒用的就處理了吧,別老是堆這兒?!?p> 秦玉有些為難道:“這些都不是我的東西,不好翻的?!?p> “不是你的?”陸星橋看著這一屋子堆積的雜物,不是自己的東西,還讓人丟在她屋子里,這人也太好說話了吧!
秦玉在床頭摸出一個小盒子,準(zhǔn)備上藥的她突然想到自己屋子沒有梳妝柜,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陸星橋。
陸星橋會意,她接過盒子,道:“我?guī)湍??!?p> 小盒子打開,不同于之前陸星橋接觸的那些藥膏的清香,這個盒子里黑乎乎的東西散發(fā)出一股子不太好聞的問道。
陸星橋嗅了嗅,就別開了頭,問道:“你這個是什么藥?”
秦玉有些不好意思道:“這是我家鄉(xiāng)的土藥,把草木燒成了灰做的,能治?!?p> 陸星橋眉頭簇起,她將盒子蓋上,拉著秦玉就要往外走,這樣的東西怎么能治傷,何況那還傷在了臉上,要是落了疤可怎么辦!
秦玉有些慌張,陸星橋也不多說什么,只拉著人往外,好不容易出了屋子,已經(jīng)是一身的汗。
陸星橋氣不過,她轉(zhuǎn)頭就跑去敲響了其他幾間屋子的房門,里頭果然是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