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馬不停蹄的踏上了回新海的火車,卻只是短暫停留取了幾件厚實衣物,然后越過老首都,踏入薄雪中。
來不及欣賞雪景,二人已經(jīng)站在雪城知府衙門前。
“您好,我是個律師我叫陸高陽,這是我的證件,我們正在追查......”接待處是一位健碩的大姐,紅潤高聳的顴骨,精心捯飭過的卷發(fā)“旁邊這位呢?”
“這是我徒弟”陸高陽微笑著看了眼身側(cè)的博芽,博芽也乖巧點頭。
“哈哈哈,好呀~”大姐哈哈的笑著,似是調(diào)戲一般的開著玩笑,二人也跟著陪笑,順利的拿到了地址。
“好香啊,這是面包嗎?”小博揉了揉凍紅的鼻子,望著街邊的透明櫥窗
“到了”陸高陽皺著眉頭放下手機導航,皺起眉頭掃視著面前的餃子店,視線在門檻處停留,那里不知為何臥著一把奇怪的菜刀。
小博拎著大包小包的跟了過來
“是這吧師傅,餃子館...送糖酥合適嘛,還是不送吃的呢?師傅”
“走,別處問問”陸高陽轉(zhuǎn)身就走,小博也神態(tài)穩(wěn)重的跟了過去,街上行人三三兩兩,二人在一家便利店前駐足。
“大哥,跟您打聽個事”陸高陽買了一包煙,又扭頭發(fā)了一根給老板“我呀,是開小館子的,覺得這地方真不錯,想來問問道”
“館子?”便利店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吸了口煙來回看了眼二人,似乎是覺得兩人看著還挺體面,警惕的表情有所緩和。
“餃子館?”便利店老板揚了揚眉毛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
“好眼力啊大哥,確實就是看上那家了”陸高陽露出一副欽佩的表情。
然后大哥就沉默了,表情變的有些復雜。
“哥?怎么了這是”陸高陽輕聲的關(guān)心著
“那可得好好看!咱們雪城可是好地方啊!”老板大哥突然拉高了嗓音“對看看多留意,貨比三家,天時地利!千萬不要當愣頭青”然后就低下頭不再說話了。陸高陽一愣急忙附和道謝,二人隨即離開了便利店,陸高陽抬頭就望向?qū)终写呐谱?p> “今晚住這!”
“欸!”小博二話不說的跟上
簡陋的旅館但還算干凈,暖氣很足,小博趴在窗臺上警惕的注視著對街的餃子館,身后傳來抽水馬桶聲。
“他說什么了師傅?”小博小聲的問著
“看到地上的菜刀了?”陸高陽系著皮帶,把手機放到茶幾上
“嗯”
“還有呢?”
“顏色,有油漆!”小博快答
“開館子的這么對菜刀?這里沒有這樣的習俗?!?p> “被潑油漆了!?”小博一驚
“墻面上擦得很干凈,卻只有菜刀這邊一點沒動”陸高陽的解說戛然而止,他望著自己的徒弟,等待著對方的判斷
“流氓團伙!”小博立刻警惕
“大流氓!開便利店的一句都不敢多說”
“嗯”小博點點頭,眼神中多了一絲怒意。
“那咋整?”
“哈~你這口音怎么突然就變了”陸高陽笑的放松“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師傅她來了!原告律師來了!”小博壓著嗓子,緊迫的變了聲。
陸高陽急忙也趴上窗邊,那個短發(fā)干練的身影停在了餃子館前
“真是說曹操,關(guān)羽到”陸高陽的眼睛一睜一眨,變成了大小眼。
“怎么辦師傅,我們下去嗎?”
“等等”陸高陽揉著他唏噓的胡渣,扭頭看了眼茶幾上的手機
“容為師想想”
.......
“您好,我是一名律師,我叫宋羯,請問在電話里與我溝通的是您嗎?”優(yōu)雅端莊的同時又親民溫和的宋羯律師。
“對,我是葛茶”男,54歲,一眼就能看出的混血,是那遙遠傳說中的“人類基因多樣化計劃”的產(chǎn)物。最新的“新世界報告”展示了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緯度越高膚色越淡,這顯然不是指陽光照射催發(fā)的黑色素沉淀而是指基因?qū)用娴姆底?,更是一種基于漫長和平和高生產(chǎn)力帶來的高運輸能力上的,來自人類生理本能的選擇。
“好的,葛茶先生,這次來是想要了解一下姜夢女士,她曾經(jīng)在冰城參加聯(lián)防隊活動,據(jù)了解您當時也在冰城從事裁縫工作,我來此想要了解的是,您與她是否有過沖突”
“沒有沒有!不可胡說,沒有沖突!是......額..”葛茶舉起他被面粉染白的雙手,似乎想要把沖突二字推遠,結(jié)結(jié)巴巴不知道該用什么詞。
“據(jù)說,姜夢對您動手了?”宋羯急忙補充道
“沒有!誰都沒有動手,是我自己摔的!”葛茶的五官痛苦扭曲,側(cè)過身抱住了頭,雙腿不住顫抖。
宋羯審視著眼前的男子,她那雙格外標準的丹鳳眼中閃過一絲溫怒。
“如果她對您造成了傷害,這次或許是個機會,讓您可以擺脫噩夢”
“噩.....夢?”葛茶抱著腦袋的雙手稍稍的松了些“我能拿到錢?”
“這次不行,但如果您要提告,可以來我們的律師事務所”說著,宋羯遞上了名片。
餃子館老板顫顫巍巍的接過名片,放到眼前默默念誦,又一次陷入沉默。
“葛先生,您是有什么苦衷嗎?
“你!”葛茶猛的抬起臉,眼中有火燃燒“你有后臺嗎?你們大城市沒點關(guān)系做不成律師吧?”
“你們怎么打人???有流氓??!”街道上突然傳來一聲凄厲呼喊。
葛茶眼神中的火苗瞬間熄滅“你給我出去!”二話不說就要將女子趕了出去。
“葛先生,我是律師可以幫你”
“外面是不是有危險,我有點害怕!”
“你弄疼我了!”
最后這句并不是碰瓷,終日揉面的手還是很有力量的,不管宋羯是關(guān)懷開導還是柔聲求饒,最終還是被趕出來了,并被重重的關(guān)上了門。
就在她警惕掃視街道時,卻發(fā)現(xiàn)望向她的也全都是疑惑的目光,似乎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招待所厚實的窗簾晃動,背后是表情嚴肅的陸高陽
“師傅你太神了,你怎么知道她會被趕出來?她一個女生,多危險,這時候不是應該.....”
“因該把她藏起來,等流氓走了在說對吧?”陸高陽臉上是藏不住的神氣“前臺的丫頭怎么說的”
“招待所前臺的丫頭,您問她衙門在哪....”小博咕溜轉(zhuǎn)著眼珠“她很害怕,欲言又止,甚至差點不想給鑰匙了!”
“對!如果把女子留下了就等同于報官!萬一再被搜出來可怎么辦呢?”
陸高陽瞇起了眼睛
“這里的人已經(jīng)絕望了”
小博捏緊了拳頭,嘴唇在抽搐,眼眶濕潤發(fā)紅,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胸口劇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