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昱心中暗惱自己剛剛不應該跟藥十三廢話這么久,如果直接動手,此時說不定已然得手了,臉上卻不顯,他隨意道:“安王這是要插手了?”
“太子說的什么話?本王一直就在此事中,何來插手一說?”
然而,藥十三這才反應過來,看司空昱這樣子,他根本就不知道朝天閣是榮氏的,可是那天在朝閣,司空燕母女明明都看見了的,難不成,她們沒說?
思及她不由挑了下嘴角,這事,好玩了呢。
司空昱自是知道蕭沐塵的厲害,他眼底寒光一現(xiàn),“你我兩國才建立好關系,安王這樣做就不怕引起兩國紛爭嗎?且這位本就是我天耀的外甥,她與王爺有什么關系吧?”
“太子殿下,您早上還說小主子什么來著要請人,怎么?轉眼又做起了強盜?”
“安王慎言!”刑放忍不喝了句。
“既然敢做下這當街擄人之事?話不能說了?看來太子殿下著實霸道??!”
“王爺可想好了,”司空昱算是看明白了,他抬手止住刑放,開口道:“兩國才一交聯(lián),王爺如今這行為勢必是要讓你我兩國為敵了?!?p> 藥十三一驚,輕扯了下蕭沐塵的衣擺,這頂帽子若是這樣扣下來,因她之故而禍及兩國,這個名頭可不小。
蕭沐塵輕拍了下她的肩,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話鋒卻是一轉:“說得好像你有多友好似的?!?p> 他的語氣一改之前的平淡,帶著一絲咄咄逼人之聲:“你友好?友著帶上失傳已久的駑機來大安伏擊本王?”
司空昱身子一震,眼光微縮,不想蕭沐塵這個時候來提及此事。
要知道駑機是三國的禁忌,也是兩兩制衡的砝碼,他努力地斂了心神,漫不經(jīng)心地道:“王爺是不是誤會什么了?這駑機可是在三國的見證下銷毀了,孤怎會有此禁物?”
蕭沐塵自是知道司空昱不會承認的,也知道司空昱必是知曉他知道了竺奇山之事,他們當初動用駑機自是改良了,如今不過是拿來唬對方而已,很顯然,司空昱亂了氣息,只是眼下此事還得放上一放,遂語氣淡了下來:“誤會不誤會的,太子殿下最清楚不過?!?p> “孤自是清楚的,沒做過的就是沒做過。”司空昱自是要為自己澄清,然他心里卻突然想起一事,這一路過來,好像還沒收到竺奇山的死訊,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眼下的情形,要帶走那位是不太可能了,因為周圍的氣息明顯不對,不知有多少人潛伏在側,微一思量,后背已有冷汗,要知道他此次出行屬于潛行而出,并未帶太子儀仗自然也就沒有太多的侍衛(wèi),如果沖突一起,附近的府衙兵丁根本來不及救援,何況這里還不止蕭沐塵一方,連帶還有靈族。
靈族,他們還不想為敵。
只是不帶走父皇那邊要如何交待?
一時,雙方就這樣對峙著。
可藥十三能明顯感覺氣氛沒有一開始的凝重了,尤其在蕭沐塵出現(xiàn)后,那些圍在她周圍的人都縮回到了自己主人身邊。
藥十三攏了攏手,真是個欺軟怕硬的家伙,這樣當街站著很冷好嗎,她正待開口。
突然不遠處的聲音打破了這里寂靜:“喲,這是干什么呢?”
藥十三嘴角一扯,容還錦也到了。
眾人回頭,就見紅影一閃,那人已落到了藥十三身邊,而隨后跟來的是靈族長老堂的一行人。
對面司空昱見這一行人過來只得暗一咬牙,手揮了揮,不過還是朝藥十三方向輕一頷首,被人群擁著走了。
容還錦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好在他們都的準備,他朝蕭沐塵使了眼色,而后伸手搭在藥十三腕脈上。
姚子靖上前詢問了幾句,藥十三只說路遇天耀太子想攀親,她不認識,就被對方攔住了,姚子靖也不深究這話有什么,無論怎么說這親真要攀起來,天耀也是攀得上的,他說了兩句客套話,視線在司空昱離開方向停了停。
靈族對天耀的態(tài)度一直晦暗不明,起初的時候司空燕完全是一副與天耀毫無關系的樣子,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她以思母心切為由,暗地里與司空氏往來,族長念在她一介女子,也就睜一只閉一只眼了,至于司空燕聯(lián)系的是她的母親還是哥哥,那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住處,藥十三發(fā)現(xiàn)院子里許多的箱籠,除了馬車還多了幾個類似雪橇的東西,而拉它的是當?shù)氐囊环N體形碩大的土狗,當然了,這些狗都是本地豢養(yǎng)好了的。
看來這點風波倒也沒有影響他們一行的行程,正午時分她們順利地出了狄城城門。
城里城外兩個世界,城里溫暖如春城,城門外卻白茫茫一片,寒風呼嘯著迎面而來。
就在出城門時,她們已換上了雪撬。
雪撬是兩人一乘。
藥十三以為會和蕭沐塵一起的,卻不想在換車時,蕭沐塵只是輕輕撫了她的發(fā),而后一轉身去了后面的雪撬,
直到容還錦拉著她上一乘,她還愣愣的,這種機會王爺大大這個隨時放電的人怎么會舍棄?沒想到卻是他主動退出,這樣一想沒由得一慌,伸頭就想去找他,她最近總覺得心里慌慌的,這條路是她的生路,可相對的另一條就是死路。
然這雖由不得她作主,但她總想著能看一眼是一眼,能呆上一刻是一刻。
沈三娘看著自家主子亦是心痛,不由上前提一句,王爺說,容公子是醫(yī)者。
這句話入耳,藥十三才明白,這種時候只有醫(yī)者才能護她心不由一突,容還錦一把將她往雪撬的加軟椅子里按,桃花眼一瞪,警告道:“等你好了,有的是時間來想東想西,現(xiàn)在,保住小命才是王道,懂?”
藥十三輕輕應了聲,將自己的身體盡可能地往椅子里縮。
據(jù)說光這雪山她們就要爬五天,且接下來的這幾天里,她們將在這雪撬上跟著前面帶路人的一直行下去,直到出這茫茫雪山為止
寒冷刺骨自是不必說了,藥十三本就因那傷誘得體質極其的懼寒,更何況呆在這冰天雪地里。
在雪撬上空間有限,根本就生不了火,雖然她所乘的這輛是特制的軟椅加狐皮,她身上也是裹了幾層,但還是抵不住這里的寒意,一天不到,她雖極力抵抗著,但還是很快就陷入了自我休整的冬眠狀態(tài)。
不過她這種情況也是在容還錦的預料之中,現(xiàn)在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加速回到靈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