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聲出自會稽賀氏,他在剛出生時就隨家人遷居來了建康。
賀家到底是人丁興旺的百年世家,所以就算是京城這一分支,在賀聲之上就有五位公子,這五位公子各個年輕有為,因此也就襯地賀聲自小就顯得平庸無奇,家族的重?fù)?dān)暫且輪不到他來扛,所以長輩念及他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對他格外寵溺,這才把人養(yǎng)成了這樣混世的性格。
要說他和謝淮是如何成為“狐朋狗友”的,那還要從謝蕘將軍在世時說起。
在君熠寒還沒來謝家之前,謝淮一直都是家中的獨子,雖說他在讀書上面不太用功,但至少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到了厭學(xué)的地步,他從小身長在世家,自然明白自己身上所承擔(dān)的重任,所以為了不辜負(fù)父親的期待,謝淮也一直在努力成長為一個有擔(dān)當(dāng),可以托起謝家未來的人。
然而自君熠寒來到了謝家,謝蕘對于謝淮的關(guān)注就比之前少了一些,謝淮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多少還是有些難過的,他有時甚至都懷疑父親是不是覺得他不足以撐起謝家,所以才從外面給他找了位兄長。
謝蕘常年出征在外,君熠寒又是處事的一把好手,久而久之地謝淮也就自暴自棄,不愿意再去書院里讀書,反倒喜歡去一些勾欄瓦市,人也越活越紈绔。
他和賀聲就是在這種地方認(rèn)識的,兩人有著相似的身世,如今也有相同的境遇,自然也就比旁人同病相憐。而謝淮如今十五歲,認(rèn)識賀聲至少也得有三四年的時間了。
謝淮撐著下顎看著樹下的賀聲,見賀聲一副誠意滿滿地模樣,委實在心底稍稍感動了一把,良久后他的唇邊揚起了一抹輕狂的笑容,“陪你去瞧個熱鬧也不是不可以,我倒也想看看那些人究竟有什么能耐來參加崇正的招考?!?p> 他雖然不愛讀書,但至少在沒自暴自棄的那些年里也是有盡力去學(xué)的,所以他的底子并不算差。去年君熠寒提出要想法子送去他崇正,他雖然不想去,但卻覺得就算不吃饅頭也要爭口氣,寧可考不上也不愿意做這種事,所以君熠寒請人幫他復(fù)習(xí)了一段時間后讓他參加了崇正的招考,所幸最后也算是擦著最低線順利考入。
然而謝淮事后再回想起來,總覺得當(dāng)初是中了君熠寒設(shè)下的圈套,君熠寒早知他骨頭硬,故意說那種要托人送他入崇正的話來激他。
賀聲了然地笑了笑,他就知道謝淮耳根子軟,聽不得人說讓他感動的話。
二人自園中走出,順著青石板路往外走,一路上遇到了諸多考生。他們神色各異,或許心懷對這座學(xué)府的向往,或許因為明日就將參加考試而面露緊張之色。
圣文堂的外面,有位身著淡色襦裙,臉帶面紗的姑娘似乎正在同兩位書生談?wù)撝裁?,那姑娘年紀(jì)看著不大,身材嬌小且瘦弱,脊背挺得板直。
謝淮同賀聲對視一眼,今年竟也有女子前來報考,去年報考的女子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在復(fù)試時被刷了下來,也不知今年最后能留下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