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虞常寧在秦淮河畔的茶樓里約見了柳江。
她身著一件素色的男款長衫,因為衣服過于寬大,所以并不能單從體型上分辨出男女,她將鴉青色的長發(fā)高束在腦后,露出了光潔的額頭,潯冬在為她梳妝時,還特意幫她畫上了鋒利的劍眉。
她的長相隨了虞夫人,但眉宇間總有一股只有在將門世家才能被養(yǎng)出來的英氣,她穿著男裝往那里一站,并不顯得違和,反而更像是一個英挺俊朗的少年郎。
虞常寧在茶樓里等了近半個時辰,柳江才姍姍來遲,他進(jìn)門時看見等他的居然是個小郎君,臉上明顯露出了不情愿的神色,昨日收到約見信時,見到那端正的楷體,他還以為是位相貌美麗的姑娘,誰承想竟是個男子。
那封約見信當(dāng)然不是虞常寧寫的,而是她拜托青鸞所作,至于那端正的筆跡為何會被柳江誤認(rèn)為是個女子,她和青鸞也都表示非常的不理解。
“你誰啊,找我什么事兒?”柳江吊兒郎當(dāng)?shù)卦谟莩帉γ孀?,他抬眸瞄了眼虞常寧,說話時的態(tài)度依舊散漫。
虞常寧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線,低沉的嗓音聽上去還帶有幾分喑?。骸傲舆€真是直白,既如此,那場面話我也就不多說了。”
“聽聞您和祁家姑娘婚事在即?”她笑瞇瞇地看向柳江,手指輕敲桌面,語氣輕飄飄的,仿若只是隨口一提。
“是有這么一回事……不過你誰啊?莫非是祁三姑娘的相好?”柳江以一種看情敵的眼神看向虞常寧,虞常寧聞言頓了頓,心想這人的腦袋莫不是有點問題。
她朝著柳江擺了擺手,道:“怎么會,柳公子您真是多慮了。”
“那你提這事兒做什么,你和她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柳江好像并不打算就此放過她,非要刨根問底問出她和祁玉箏的關(guān)系,好似生怕祁玉箏會婚前給他戴綠帽一般。
“我與她是什么關(guān)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與祁家的婚事還是就此作罷為好?!?p> 柳江一聽,登時就不樂意了,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隨后站起聲來,指著虞常寧的鼻子破口大罵道:“嗬,你以為你是誰啊,竟還想管你爺爺我的事情,我可告訴你,與祁家的婚事那都是老子應(yīng)得的,就你也配指手畫腳?”
柳江滔滔不絕地厲聲罵道,言詞還格外的粗鄙難聽,在此次行動中作為護(hù)衛(wèi)的青鸞在一旁站著,若非虞常寧及時制止,他差點就想直接拔劍砍了柳江。
“我配不配指手畫腳……柳公子,若是柳家販賣人口一事被曝光,天下人均可對安山侯府口誅筆伐,失去了靠山,淪為了棄子,你以為你還能像現(xiàn)在一樣橫的起來嗎?”虞常寧也不惱,只是淡笑著說道,她眼里迸發(fā)出了冷冽的寒光,看得柳江遍體生寒。
怎么會……這事兒他怎么可能知道?柳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指著虞常寧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不可能,你怎么……”
“可我就是知道啊。”虞常寧撐著下巴,笑容森寒凝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