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常寧與易炎相伴著朝秦淮河畔的茶館走去,途中路遇一間賣珠釵脂粉的小攤,易炎突然停下身來,目光炯炯有神地望著其中一枚質地并不算出眾的紅寶石發(fā)簪。
他興致勃勃地從攤位上拿起發(fā)簪,伸手就想往虞常寧的發(fā)髻上別,虞常寧心中猛地一驚,下意識便抓住了他的手腕。
“虞小姐這么緊張做什么?”易炎眉眼彎彎,笑地像只狡猾的狐貍,他動作湊近虞常寧,眼神中帶著一縷蠱惑,“這發(fā)簪襯你,在下不過是想替你別上罷了?!?p> 虞常寧微微皺眉,用余光瞥了眼被他輕握在掌心里的紅寶石發(fā)簪。
鑲嵌在簪頭的紅寶石用料低劣,整體簪身看起來做工粗糙,金紅的色彩搭配實在老氣,撇開材質不說,如果用這樣的一根俗氣簪子去襯托某位年輕的世家小姐,無論說者是有心還是無意,那都是一件極為失禮且令人無比尷尬的事情。
她不愿用陰暗的心思去揣測別人,所以只當易炎是無心之失,并非為了故意折辱于她。
“易公子還真是眼光獨到……”虞常寧干笑兩聲,隨后將頭別到了一邊。
見虞常寧表現(xiàn)出抗拒的神色,易炎無奈地聳了聳肩,他微微轉身,將這枚簪子放回了原處。
他本就想借此試探虞常寧的秉性,這般看來,她倒是個會隱忍的。
兩人繼續(xù)并肩朝前走去,易炎瞥了虞常寧一眼,略帶試探地問道:“原先在下便想問了,虞小姐以前見過同在下容貌相像之人是嗎?”
虞常寧聞言愣了楞,半晌后,只見她輕輕點頭,臉上露出了柔和的笑意,看向易炎也好像在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那是個什么樣的人呢?”易炎瞇了瞇眼睛,臉上神色莫測。
他調查過,虞常寧曾在中書令祁賀云家當過女兒,還曾與蟄伏在謝府的君熠寒訂過親,想來從她嘴里應該能套出君熠寒那個雜碎那些年那個北梁到底做了什么,想要扳倒他,還真是麻煩。
“他啊,自是天下第一好?!庇莩庯@然是沒有對易炎放下戒備的,她眼珠一轉,將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說起來……您在西齊為官,難道未曾聽聞西齊的世家貴族有與你容貌相似之人?”
易炎明白進退得當?shù)牡览?,于是聳了聳肩,語氣輕松地說道:“有所耳聞,只不過也不知道那人與小姐你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人了?!?p> “說來聽聽?!睂τ谶@種事兒,虞常寧倒是挺喜聞樂見的。
“我朝有一位異姓王,北梁人可能不曾聽聞,在下方才所說與在下容貌相似之人,便是那家的世子……哦,前不久那位世子逼死了自己的父親,隨手段狠絕,但到底是得了封蔭,如今已經成為了王府的新主人。”
虞常寧聞言,臉上淡笑的表情出現(xiàn)了一絲破裂,這人口中的異姓王世子……說的該不會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君熠寒吧……這套出來的消息還真是新鮮。
“感覺您對這位世子很是不齒啊。”虞常寧干笑著說道。
易炎瞇了瞇眼,唇邊勾起狡猾的冷笑,只聽他繼續(xù)說道:“怎么會,在下可不敢隨便非議王府的事情,只不過……老王爺尸骨未寒,新上位的世子便忙著以聯(lián)姻之法鞏固自己的權位,到底是有些說不過去?!?p> 聯(lián)姻……?
這回虞常寧是徹底傻了,莫非君熠寒與她斷了書信,就是因為他近來忙著與別的姑娘定親?
她狐疑地看了眼易炎,心中卻悄悄打定主意,慈云樓雖是她在背后打點,但其真正的主人依然是君熠寒,她不能保證在君熠寒的事情上慈云樓的探子一定會同她說真話,看來只能去黑市同靖蓮商量一二,看看他能不能賣自己一個人情。
這是她第一次求靖蓮辦事,想來靖蓮覺得稀奇,應該不會拒絕,答應辦事的條件也不會太過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