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涌動的心念
女武神看了看姬子上校忙亂的樣子，在控制臺前走了幾步，伸手按下一個按鈕。
那扇破了洞的金屬門在吳名前方緩緩打開。
“姬子艦長，”女武神指著那個按鈕道，“開門的按鈕在這里。”
姬子連連道謝，心想：果然太久沒干艦長了，連這些按鈕都不知道在哪了。
嗯？也不對，她想，畢竟以前這些都是交給手下做的，我只管發(fā)號施令就好了。說起來這里怎么只有一個值班的女武神啊，難道他平時都是這樣指揮嗎？
吳名向前走了幾步，彎下腰，將那個昏睡在甲板上的小秘抱起，然后走進了升降梯。
金屬門在吳名眼前緩緩關閉。一列泛著紅光的數(shù)字從上至下顯示在金屬門右側(cè)的金屬壁上，而位于數(shù)字頂部的，是一個向上方移動著綠色波動狀橫條的面板。
又是刷臉，吳名想。
吳名低頭看了看小秘那圓圓的臉蛋，笑了笑，將她的臉對準了識別屏幕。
“認證成功”四字出現(xiàn)在屏幕中。吳名的目光在那些數(shù)字上移動著：1、2、3、4。
顯然，吳名并不知道應該去第幾層。但在此時，數(shù)字“2”的邊緣卻突然泛出了白光，并向外擴展直至形成一個圓形。
升降梯開始向下移動。
“你先到二層的會議室坐一會，讓小秘把你帶去。呃...你先把她叫醒?！?p> 吳名聽到頭后方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呵...吳名想。
于是他準備晃動懷里小秘的身體，但還沒等他動作，小秘便睜開了眼。
她微微一愣，隨即爆發(fā)出一陣尖叫，“啊！魔鬼！是魔鬼！啊！啊！啊！”
吳名感覺耳朵要聾了。
“什么魔鬼？”他皺眉問道。
什么魔鬼？姬子皺眉想道。
然而小秘似乎并沒有聽到吳名的話，她用力晃動著身體，想要從魔鬼的懷抱中逃脫，奈何魔鬼的雙臂十分有力，將她的身體牢牢禁錮住了。
姬子大聲問道：“怎么了小秘，為什么這么害怕？而且哪來的魔鬼？”
“姬子艦長！”小秘心頭一喜，但隨即看著吳名的臉繼續(xù)懼怕地搖起頭來，“魔鬼！他是魔鬼！魔鬼想侵犯我！不對不對！魔鬼已經(jīng)侵犯過我了！他已經(jīng)侵犯過我了！?。。?！”
呃...姬子想。
吳名：“...”
。。。。。。。。。。。。。。。
“心跳...正常，脈搏正常，正常，正常，正常！”
艦長在潔白的手術床上悠悠醒轉(zhuǎn)。
“醒了...醒了！醒了！艦長醒了！艦長醒了！”
“喔————！”
啪啪啪！
“太好了！漂亮！但是不要放松，繼續(xù)穩(wěn)定情況！立刻匯報姬子上校！”
“布洛妮婭來匯報，大家繼續(xù)加油！”
“有勞了！”
。。。。。。。。。。。。。。。
小秘的身體貼在走道的金屬墻壁上，臉蛋羞紅，盯著吳名，雙臂罩在胸前。
那一對長長的睫毛眨啊眨。
吳名露出微笑，柔聲道：“小秘小姐，快點走啊。”
那具貼在金屬墻上的身體開始移動，小秘將視線緊緊鎖在吳名身上，一點一點地向會議室“滑”去。
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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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子對著通訊器說道：“了解了，繼續(xù)努力，盡快讓他完全康復！”
“布洛妮婭明白！”
“怎么啦怎么啦？姬子，發(fā)生什么啦？”
姬子轉(zhuǎn)頭道：“琪亞娜，不要叫我姬子，要叫我姬子艦長！”
“誒？不都一樣嘛。快說啦，發(fā)生什么啦？我聽到布洛妮婭的聲音了?！?p> 芽衣拉住琪亞娜的手臂，責怪道：“琪亞娜，怎么能直呼長官的名字呢？太沒禮貌了！”
“誒——？芽衣～有什么關系嘛～不就是個稱呼嘛～快說啊姬子阿姨，到底發(fā)生什么啦？”
姬子捂住額頭，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布洛妮婭剛剛匯報說，艦長他，已經(jīng)脫離危險期了?！?p> 芽衣和琪亞娜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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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名靜靜跟在小秘身旁，不去看她的臉，以免她再次產(chǎn)生害怕的情緒。當時不時他的視線與她相交時，吳名露出微笑，然后自然地移開視線。
真是可愛的女孩子啊，他想，一股柔弱的感覺，恐怕即使上去把她撲倒了，她也只會紅著臉幽怨地盯著你，說“請不要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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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亞娜奔跑著，身后是焦急的芽衣。
艦長，琪亞娜欣喜地想，太好了，你安全了！
一滴淚水從芽衣亦憂亦喜的眼眸中落下。
琪亞娜腳底發(fā)力，身體凌空而起，從那個有些驚慌的工作人員頭頂越過。
她的左腿向前伸出，踏在走廊盡頭的墻壁上，腳向左用力摩擦，隨即，身體向著右側(cè)疾射而出。
芽衣看著琪亞娜的身影消失在視野里，心下更加急切起來，腳底用力，在地板上反復踢踏，身體左右閃移，最終消失在走道盡頭。
那數(shù)道淺紅色的殘影緩緩消失在驚愕的工作人員的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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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子瞇起眼，靜靜看著玻璃外不斷移動的黑云。
艦長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她轉(zhuǎn)頭看向那個雙手跨立在身后的女武神，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武神看向姬子，微微一笑，“我沒有名字?！?p> “沒有？”
“對。”
“為什么？”
女武神笑道：“我是女武神，所存在的目的即是犧牲自己的一切來對抗崩壞。名字，是作為普通人時所需要的東西，而身為女武神，我早已舍棄了名字，您只要叫我女武神就行了。”
姬子看著那張平靜的臉，久久無語，半晌她問道：“這是誰告訴你的？”
女武神搖了搖頭，“沒有人告訴我——這是我自己告訴自己的。而且我認為，這是每一個女武神都應該持有的覺悟?！?p> “那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不認同這種覺悟，我當初才會開著休伯利安戰(zhàn)艦脫離天命，與圣芙蕾雅學園結(jié)盟？”
女武神微微一愣。
“以前我也曾像你一樣這么想過，覺得自己除了向崩壞復仇之外便沒有任何其他存在的意義了。但是好在，有人告訴了我什么叫作珍惜自己的生命，什么叫作自由。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教會我這個道理的人，也已經(jīng)不在了...”
女武神低下頭，“真是抱歉，姬子艦長?！?p> 姬子搖了搖頭，“沒關系。她是我一直都很尊敬的人，就像一個母親，或是一個姐姐。和她在一起時，我總是能回想起和父親在一起的時光?！?p> “看來，以前的姬子上校有著很多曲折的故事呢?！?p> 姬子自嘲地笑了笑，“是啊，都是些...不愿意想起的故事，什么時候忘個一干二凈了，才是最好的?！?p> 女武神笑了笑，“說起來，我過去也有一些不堪回首的經(jīng)歷，但肯定及不上上校就是了?！?p> 姬子道：“經(jīng)歷什么時候又有高低貴賤之分了？不妨說出來聽聽，也好打發(fā)一下時間。”
“那可得難過死我了，上校。我真是不愿意再去揭那些傷疤了。”女武神苦著臉道。
“好好，不說也罷，只是，你的那種想法，以后可不許再有了。”姬子笑道。
女武神搖了搖頭，說道：“對不起，姬子艦長，我會產(chǎn)生這種想法，并不是因為天命的教導。女武神的身體因為長期接觸崩壞能的原故，會被不斷地侵蝕，最終導致每一個女武神的壽命都會很短。因此，在我短暫的人生壽命中，我只想將一切都奉獻在對抗崩壞的戰(zhàn)場上。這是我的信仰，也是我的人生意義?！?p> 。。。。。。。。。。。。。。。
小秘看著那個男人悠閑的腳步，心中打鼓：
真的嗎？他真的不會突然撲過來把我的衣服扒光，然后侵犯我嗎？
?。?.....）
（括號里的是刪減，由于小秘會進行腦補與臆想，所以大家可以根據(jù)她之前的言行自行想象。）
?。ㄔ谙氲礁玫陌姹局埃瑒h減的部分寫手就先不改了。）
她的臉色越來越紅。她感到腦袋暈乎乎的，身體也軟了起來，腿微微顫抖，幾乎要摔倒在地。
啊...不要啊...我不要啊...我...我真的不要啊...可是，如果可以的話...如果可以的話....至少不要在這里，這兒全是攝像頭，啊...被拍下來的話怎么辦，想想就要羞死了...果然只能咬舌了嗎？唔......人家也不要那樣啊..啊...到底該怎么辦啊...
她終于支撐不住，坐倒在地，眼皮一睜一閉，再睜再閉。
她迷迷糊糊地看著那個男人向自己緩步走來，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
完了...她無力地想，終于要來了嗎？啊...我認命了。希望他溫柔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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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在重裝小兔19C的支持下重新飄進手術室的布洛妮婭，德莉莎臉上的憂色略微緩解，在等候椅上輕輕坐下。
真是的，她想，你為什么要那么拼命?。?p> 她的眼前浮現(xiàn)出他的那張慈祥的笑臉。
“嘿嘿嘿...”德莉莎突然傻笑起來。
呃！
她一個激靈，從那個笑容中回過神來。真是的，她想，我怎么和琪亞娜一樣犯起傻來了？不行，我可是學園長，不能這么幼稚！
想著，她抱起胸，目光嚴肅起來。
嗯嗯，她想，現(xiàn)在還是關心艦長的情況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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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名蹲下身，輕輕拍了拍小秘的肩膀，“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小秘眼神嫵媚，臉色火紅，嫣紅的小嘴微微嘟起。
吳名愣了愣，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手上多用了幾分力，“喂，你怎么了？是不是犯病了？要不要送你去醫(yī)務室?。俊?p> 小秘咧開嘴，嘴唇勾起一個奇怪的弧度，手指伸到嘴邊，做出一個“噓”的手勢。
吳名雖然疑惑，但還是照著她的手勢閉上了嘴。
小秘向著墻壁上輕輕一靠，媚笑著解起了外衣的紐扣。
吳名瞪大眼。
見他這副表情，小秘笑得更媚了，黑色的外衣從肩上落下，露出了內(nèi)里更加清晰的弧線與一條粉色的內(nèi)衣。
吳名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小秘的那雙大眼睛嫵媚如絲，幾乎要滴出淚來。她伸出一只手在細嫩潔白的脖頸上停留，手指在其上來回游動。
“呵呵呵...”
小秘膩聲笑著，睫毛眨動。
吳名站起身，然后一轉(zhuǎn)頭，“你在干什么？請你自重。”
幾聲輕笑在他耳旁響起，并伴隨著絲絲熱氣，“呵呵...小哥哥...快來呀，你不是最喜歡侵犯人家了嗎？人家都脫光光了，你還不來嗎？呵呵...”
什么鬼啊，吳名想，這小秘到底怎么了？怎么總是說我要侵犯她呢？
他將那雙拉扯著他上衣領口的手拿開，說道：“小秘小姐，你到底怎么了？我不會殺你，也肯定不會侵犯你。你快點把衣服穿上，帶我到會議室去?！?p> 小秘膩聲笑了笑，往他的右耳中吹了口氣，“呵呵～小哥哥，別騙人家了，每次都小秘小秘地叫人家，肯定早就想把人家當成真正的小秘來用了吧，呵呵～那你來嘛，人家已經(jīng)最好覺悟了，你愛怎么著就怎么著。還是說，你想要人家自己動嗎？呵呵～真是壞死了～”
吳名前世也不是沒有被女人誘惑過，那個拋棄了他的女孩也曾像一個狐貍精一樣嫵媚過。但若要論真正的做愛，他是沒有過的。
此時他覺得，身后這個女孩的聲音真的是美好極了。他感覺自己的心中，有什么東西正在慢慢融化，然后滿滿地溢了出來。
多么惹人憐愛的女孩啊，他想，讓人想要把她緊緊抱在懷里，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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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亞娜沖出電梯，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在走道上奔騰跳躍。芽衣緊隨其后，淺紅色的殘影閃滅不斷。
工作人員看著兩人非一般的速度，古怪地想，這是在...賽跑？
兩人不斷地穿過直道，拐過彎道，最終來到了終點前的最后一個沖刺直道。
琪亞娜的雙腳一踏，向上越起，飛速掠過空氣，下墜，在地板上重重一踩，剎住身體，轉(zhuǎn)身，面向手術室的大門。
淚光在她的眼眶中閃動。
對不起，艦長！琪亞娜想，你指揮艦船那么累，還要照顧我們的心情。我卻不懂事，總是戲弄你，我錯了！
淺紅色的殘影消失在身后，芽衣至門前，用力一推，汗水從鼻尖淌下。
德莉莎從眼前突然出現(xiàn)那兩人的驚愕中回過神來，大喊一聲：“芽衣，現(xiàn)在還不能進去！”
門沒有移動。
呃...我忘了，德麗莎想，這門只有專門的醫(yī)務人員才能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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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子向著那個女武神行出一個軍禮。
女武神微愣片刻，隨即啪一聲并攏雙腳，右手五指緊貼，手掌飛快地抬起，舉至眉梢。
她還以軍禮。
兩人的目光久久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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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長虛弱地問道：“我怎么了？”
布洛妮婭的眼睛在機械手臂上的那個藍色可觸屏幕上的生命體征表上移動著，另一只機械臂接過一條熱毛巾，將其蓋在艦長的額頭上。
“艦長之前差點死掉，好在布洛妮婭用愛將艦長喚醒了?！?p> 艦長睜了睜眼睛，似乎是想提起點精神，“布洛妮婭？我為什么差點死掉？”
“因為艦長被笨蛋琪亞娜那一下撞壞了體內(nèi)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導致血液逆流、激素過度分泌、大小便失調(diào)、毛孔閉攏、骨折、腦壞死、腦溢血、運動型失語癥、失憶、白血病、癌癥、肺結(jié)核、貧血...”
“停停停停，”艦長道，“那我現(xiàn)在為什么還活著？照這么說我應該早就死掉了?！?p> 機械臂抓住艦長的衣領，將他的上身提了起來，使其靠在床板上，然后將一杯水伸了過去，“因為這些都是在開玩笑，只是為了讓艦長不會太無聊而已?！?p> 艦長接過水，一飲而盡，隨即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之前說的差不多，琪亞娜那一下是導火索，但是問題早在這之前就產(chǎn)生了。艦長你不好好吃飯，不好好休息，整天抽煙喝酒，看小視頻，所以內(nèi)分泌失調(diào)了?！?p> “呃...布洛妮婭?！?p> “是的，布洛妮婭當然知道艦長很勤奮，所以，”布洛妮婭停下手中的活計，抬頭看著艦長的臉，“你能不能給自己一點休息的時間呢？”
艦長看著那雙理性安寧的晶灰色眸子，一時之間，竟是陷入了沉默，說不出話來。
布洛妮婭重新低下頭，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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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名轉(zhuǎn)過身，目光避開小秘的身體，將地上的衣服撿起，向她遞去，“好了，把衣服穿上吧，我不是什么發(fā)情的畜牲，也沒那么饑渴，肯定是不會侵犯你的——現(xiàn)在不會，以后也不會?！?p> 又是一陣衣物落地的聲音，吳名向下一看，皺起眉頭。
“不要～”小秘的身體向前一倒，跌進吳名懷里，雙臂纏住他的腰，臉蛋在他的胸口摩擦著，“把人家的小心臟玩弄得遍體鱗傷之后就想跑，才～不～會～讓～你～得～逞～呢～呵呵...”
“你們在干什么！”一個驚訝而不可思議的聲音突然響起。
臥槽，吳名無語地想，這下可怎么搞？
那是姬子的聲音。吳名努力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解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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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亞娜和芽衣在德莉莎身旁坐下。三人沉默著，氣氛有些凝重。
琪亞娜靠在芽衣肩膀上，看著那個紅色的“手術中”愣愣出神。
她的眼前出現(xiàn)一個幻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在心中顯現(xiàn)。
她一個激靈，從芽衣肩上直起身，一股不好的預感直沖腦門。
??！琪亞娜想，怎么會這樣，難道艦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