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總這是要走了?”一位副導(dǎo)演問道。
被叫做何總的男人,就是尚安皓之前一部劇的投資人,也是看上了尚安皓的潛力,想接下來繼續(xù)合作。這位何總理了理衣服,笑道:“你們玩,我年紀(jì)大了,可鬧騰不動啦!”
“何總哪里話,何總可是正當(dāng)年吶!”副導(dǎo)演恭維道。
一時間氣氛很是活絡(luò)。
“好啦,都不用送我,你們都好好玩,接下來的合作,咱們慢慢談?!?p> 見人們?nèi)齼蓛傻钠鹕恚慰傏s緊示意大家坐下,都不準(zhǔn)送他。
這位何總,在人前營造的親人樂善的形象很吃得開,身邊認識他的人,幾乎無不對他敬佩敬仰有加。
可以這樣想,哪怕就算有一天有性丑聞被爆出來,估計大家也只會相信是女方看他位高親善,故意勾引勒索。
“對了,剛剛是誰?”走到門口,何總問任謀。雖說不送,但一包廂人還是隨著他和他的秘書送到包廂門口。
任謀走在最前,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抬了抬眼,只道:“哦,沒什么,我們身邊的一個工作人員而已?!?p> “尚安皓身邊的?”何總又問。
“嗯?!比沃\點點頭,又問:“有什么不對嗎?”
“哦,沒什么,就是覺得那小姑娘看起來挺討人喜的,還以為是個新秀。”何總笑著說?!靶辛耍蓟厝グ?!”
何總離開,大家又回到包廂,很快恢復(fù)了剛剛的氛圍。
唐歆拿過自己的包,去了衛(wèi)生間,尚安皓拉過任謀,問他剛剛是誰過來。
“是簡梓晨,過來給唐歆送包的?!比沃\沒太把簡梓晨的出現(xiàn)當(dāng)回事,畢竟剛剛才在火鍋店碰到過。
“過來送包?”尚安皓不解。
“是她和朋友也在這里唱歌,恰巧。”任謀解釋道,想了想又補充道:“她自然有她自己的事和她自己的圈子,你先顧好自己?!?p> 尚安皓明白任謀的意思,不想多說,也就沒再多問。
從四樓的包廂門口到一樓的衛(wèi)生間,簡梓晨的思緒是徹底斷掉的。
直到顫著雙手來回?zé)o數(shù)次終于反鎖好側(cè)門,又幾番確認后,她才終于似醒過來,像被抽去筋骨的人偶,靠著墻壁跌坐在地上。
世界是黑色的,冰冷的,戲謔的,透著刺骨的寒意和陰森的嘲笑,四面八方的冷風(fēng)都朝著這一隅之地襲來,殘忍而決絕??膳碌男θ輳拿恳坏揽諝饪p隙中扭鉆進來,漸漸擴散成局,是比最貴的漁網(wǎng)還要結(jié)實的牢籠,在滿目黑色中呲著獠牙逼近。
她蜷縮著,雙膝窩進懷里,用雙手將自己裹成小小一團,可還是不夠,還是怎么都覺得冷,還是怎么都覺得自己太過目標(biāo)顯眼。
那張讓人窒息的網(wǎng)越逼越近,生命中無數(shù)熟悉陌生的臉都開始逼近,記憶繁瑣混亂,她甚至不知道該恨誰,該抓住誰,身體開始翻江倒海,胃里極度惡心,剎那間滿目眩暈。
她吐了,吐到嘴里只剩膽汁的苦味,吐到胃里的痛感已經(jīng)察覺不到,虛弱的扒在馬桶邊緣,看著清水將所有污穢抽走,直到一切恢復(fù)平靜,似乎剛剛的一切不雅從未存在。
是不是就像她一樣?只要一消失,就像從未存在?
那一瞬間,無力的望著水面,她曾那樣想。
吐完以后的簡梓晨面色如紙,虛脫無力,可世界卻善心大發(fā)的安靜了。
模糊間,她扯了扯嘴角,對自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