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又有一計
那廣智得了金池長老的默允之后,登時興高采烈,一路哼著小曲離去。
“靜遠殿長老。嘿!靜遠殿長老!嘿!嘿!嘿!靜......”
小曲哼的輕快活潑且有節(jié)奏,喜悅之情參雜著其中,不言而喻。
不多時。
廣智穿廊過徑來到后院的廚房。
他在門口故作咳嗽一聲,里面立刻便有幾個小沙彌迎了出來。
“廣智師兄好!”
“見過廣智師兄!”
“恩?!?p> 廣智一一回禮。
他拉過來一個小沙彌,指著前方,正是江流師徒用餐的地方,開口道:
“先前吩咐你們要照顧好唐朝來的圣僧,可有懈怠半分?!?p> 那小沙彌支支吾吾道:“未曾敢懈怠分毫,只是......”
廣智道:“只是什么?”
小沙彌道:“只是我看這伙和尚不像好人,在前面喝酒、劃拳、吃肉,還有先前......”
廣智有些不耐煩,擺手道:“去去去,休得在背后亂嚼舌根子。”
他揮手將小沙彌趕出廚房,向懷中摸尋半天,掏出一個白色小包。見四下無人,將包內(nèi)的細粉倒入鍋內(nèi),邊倒邊攪:“吃吧,吃吧。也不怕噎死了你們?!?p> 處理妥當(dāng)之后,廣智拍了拍手。
哼著小曲,又漸漸離去。
“靜遠殿長老。嘿!靜遠殿長老!靜......”
......
卻說前殿內(nèi)。
一伙人劃拳猜掌,喝酒吃肉,好不灑脫!
至于其他事,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江流見此,勸了幾次拗不過,只好加入其中。
反正就金池長老這點低微的法力,量他也翻不起浪花來。
......
后房。
金池長老看著案幾上閃爍霞光的錦襕袈裟,嘴角便忍不住的上揚。
過了今夜。
這佛門寶器可就是我的了。
想到自己的收藏柜里又要添一件寶物,他便興奮不已。
他活了這二百七八十歲,就這么兩個愛好。
一個是論道品丹。這也是他能結(jié)交黑風(fēng)山的黑熊怪,活到如今這般大歲數(shù)的主要來由。
另一個便是收藏??匆娬滟F的、好玩的玩意兒,總要想方設(shè)法,不擇手段的搞到手,也是他如今收藏頗豐的原因。
金池正自沉迷其中,正洋洋得意之時。
門外有腳步聲傳來。
“鐺鐺鐺”
響起敲門聲。
“進來?!苯鸪厥掌鹭澙纺?,重新變成一臉的嚴(yán)肅說道。
出乎其預(yù)料,來人不是廣智,而是另一個小和尚廣謀,乃是廣智的師弟。
廣謀一進門,也學(xué)著廣智的模樣,將房門掩好。
這才雙手合十,恭敬的開口道:“師祖好,弟子廣謀,有事要與師祖相商。”
那金池咳嗽一聲,開口道:“何事?”
廣謀開口道:“師祖是否要打袈裟寶衣的注意?師祖是否又聽信了我那愚蠢師兄的話了?”
金池長老聞言,臉色微變。
這個廣智當(dāng)真辦事不利,這等事情私下里去辦即可,越少人知道越好,怎可告知旁人。
但他搖了搖頭,道:“不是?沒有?你聽誰在亂嚼舌根子?當(dāng)真該打!”
直接來了個否認(rèn)三連。
既然事情有暴露的跡象,那廣智可就和我金池沒什么干系了。
我金池可是佛門高僧,豈會做那種骯臟、齷齪之事。
廣謀道:“無任何人告知弟子,全是弟子一番胡亂猜測?!?p> “哦?”金池聞言,眉毛輕挑,言語之中隱隱流露出質(zhì)疑。
那廣謀不急不緩,開口說道:“我那廣智師兄自有些小聰明,見師祖對袈裟寶衣如此青睞,定會蠱惑師祖,做出些利令智昏之事?!?p> 金池被這廣謀點破心計,登時變得不悅。
只聽那廣謀接著說道:“但師祖佛法何等高深,豈會同意?做出這等黑心勾當(dāng)?!?p> 金池聽了,本準(zhǔn)備生怒氣的臉,漸漸平復(fù)下來。
“你說的對,本師祖向來行事光明磊落,又是得道高僧,豈會違逆良心做出那等事情來,自然是怒斥其一番,罰其回去抄寫經(jīng)書。”
“如若膽敢有下次,定然嚴(yán)懲不貸!”
語氣決然,話說的鏗鏘有力,不容人質(zhì)疑,一派高僧的氣派被他展示的淋漓盡致。
“......”廣謀聞言,嘴角抽搐,半天說不出話。
心里想到:果然不愧是師祖,我廣謀到底還是差了些許境界,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廣謀調(diào)整情緒,接著說道:“然則,我那糊涂師兄決計不會聽師祖的勸說,他定會以身試險,孤注一擲,最后難免功虧一簣?!?p> 說到功虧一簣四個字時,廣謀故意將話音拖得很長。
金池聞言,身形一震,心中有不好的預(yù)感,果然年輕人辦事不牢靠。
廣謀接著說道:“我猜廣謀師兄定然會在飲食上做些功夫?!?p> 說完,斜著眼瞥了一眼金池。
見后者臉上并無任何情緒波動,當(dāng)下又對其佩服幾分。
金池見計劃被戳破,也對這眼前的小和尚來了興趣。
開口問道:“何以見得?”
廣謀向前走了幾步,輕聲說道:“我廣智師兄平日里也自認(rèn)為頗具智慧,自然不會蠢到直接明槍名刀的去搶?!?p> “那么在食物上,下功夫的可能性便很大了?!?p> 金池聽了不住的點頭,似乎有些認(rèn)同。
廣謀喘了口氣,接著說道:“但這次他可猜錯了,那一伙兒唐朝來的僧人,又豈會上當(dāng)?”
“想那長安離我觀音禪院又何止幾百里遠,他們一路上定然風(fēng)餐露宿、經(jīng)歷風(fēng)吹雨打,路上所遇到的毒蟲、毒果又豈是我等可以想象的?”
金池聽了只覺有理,忙開口問道:“那如你所言,廣智此次行動失敗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廣謀神色悠然,頗有幾分自信:“不是可能失敗,而是必然失敗?!?p> 金池深以為然,正想問這廣謀接下來有何想法之時。
只聽得。
門外又想起腳步聲,聽起來有些急促,像是有什么慌張事兒。
廣智神色慌張的推開門,見后房除了金池長老外,還有他人。整理了衣物,將神態(tài)盡可能放緩。
開口說道:“師祖,唐朝來的師父們吃喝弟子都已安排妥當(dāng),然則......然則......”
廣智直到這會兒也是一臉的迷惘,不敢相信。
那七蟲八草粉乃是他昔年未出家時,在一本古籍中得到的偏方,由七種劇毒毒蟲和八種毒草研磨而成,劇毒無比。
只需要捻起一小撮便能將十幾頭牛毒死。
方才自己為了保險起見,將身上所剩的全部藥粉都倒入了鍋中。
可結(jié)果真令人詫異。
他悄悄躲在門后觀察。
那唐朝來的和尚非但全無中毒的跡象,反而有說有笑,越吃越香。
當(dāng)下顧不上其他的,第一時間便來后房向金池長老稟告。
金池看著廣智臉色,已知廣謀所言非虛。
當(dāng)下也不想在聽廣智解釋,擺手說道:“你的事師祖都已知曉,先行下去吧,我與你廣謀師弟還有些話要說。”
那廣智還來不得解釋便被打發(fā)告退。
待廣智走遠之后,廣謀輕聲說道:“師祖,我有一計,可使師祖得此寶貝袈裟?!?p> 金池聞言,咳嗽兩聲,說道:“你說什么?師祖剛才沒聽清楚?!?p> 那廣謀“啪”的一聲,輕輕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開口道:“師祖,弟子剛才說錯話了。弟子想說的是,東土大唐的師傅們遠道而來,弟子會悉心照顧的妥當(dāng),定不會失了禮數(shù)?!?p> 金池聞言,面帶喜色,點了點頭。
大有幾分‘孺子可教’的意思。
廣謀見狀,擦了擦額頭上本不存在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