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星果然不負她望,將她帶進了廚房。
她讓大星幫自己盛一碗稀粥,趁著大星低頭在忙的時候,她偷偷地靠近爐灶,彎腰從里面掏出一塊被燒過的木炭,她剛要得逞的笑,忽然耳朵傳來熟悉的聲音,嚇得溫珞辭趕緊將木炭塞進袖口里。
“在干什么?”
“轉(zhuǎn)了一圈有些餓,”溫珞辭滿臉堆笑,順手接過大星盛好的稀飯,大口的喝了一口,甚是滿意,轉(zhuǎn)頭朝大星笑道,“香啊?!?p> 潘隆狐疑地望了一眼大星,大星一臉癡傻,面色如常,才信了她的話。
“你能不能給我換個房間?帶窗的那種。”一碗粥很快就見了底,她忽然道。
“方便你逃跑?”潘隆挑眉。
溫珞辭真的不想與他多說廢話,努力平息著自己內(nèi)心的沖動,若是有力氣,她真的想直接將他打暈算了,笑道:“我在那種山洞里睡覺太憋了,我晚上喜歡開窗透風(fēng),沒有風(fēng)我睡不著?!?p> 潘隆半信半疑地盯著她,想找出她的破綻,但她露出無害的笑容實在是讓人難以拒絕,他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
夜晚,她的房間外面有人把守,但好歹在屋子里面她有一點人身自由,房間中央支著一個香爐,香氣裊裊,她習(xí)慣性地將窗戶打開,一陣清風(fēng)拂面而來,她探頭,窗外是一片樹林,她將窗子用木棍支住,轉(zhuǎn)身坐到桌前,從裙子上撕下來一塊布,掏出那塊木炭來,用木炭上的灰在布上寫了一封信。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還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處,無法告訴慕容瑯瑾或是柳枝派人來救自己。
她躡手躡腳地來到門口敲敲門,門口守衛(wèi)的兩個男人本來正在打盹,冷不丁被叫起來,心里不太樂意,沒好氣地問道:“干嘛?”
溫珞辭見門那邊的人理會了自己,頓時喜出望外,她笑嘻嘻地有些狗腿:“兩位英俊的大哥,我有個事想問問你們?!?p> 門外的兩個守衛(wèi)見自己被一個女人夸獎英俊,頓時鼻子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心想雖然自己被打擾了好夢,但是好歹有人終于能賞識自己的帥了,頓時像伯牙遇到了知音,就連語氣也好了幾分。
“說吧,只要大哥我知道的直接就告訴你?!?p> “大哥,你說咱們是在哪座山上???”溫珞辭向門靠近了些,將耳朵貼在門上,生怕聽不清楚。
一個守衛(wèi)剛想回答他,忽然被另一個拉住,另一個思索了一番,忽然低聲道:“你不會是想要逃跑吧?”
忽然被拆穿了想法,溫珞辭心里一慌,但又立馬穩(wěn)住了,撒謊都不帶眨眼:“怎......怎么可能啊?現(xiàn)在我又沒了武功誰都打不過,我就是一個弱女子而已。什么大當(dāng)家的夫人,我連自己在哪個山上都不知道,還算什么夫人?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溫珞辭從懷里掏出手絹,“嚶嚶嚶”的就要哭起來,哭了半天一滴眼淚都不曾流過。
門外兩人自打跟了潘隆就幾乎沒有見過幾次女人,更別說是見到有女人哭,二人頓時心里一慌,就光聽這哭聲,就能想象屋里的人有多梨花帶雨,自己將這可人兒給弄哭了,心里甚是罪惡。
二人雖是糙漢,都沒娶媳婦,但卻并非沒有憐香惜玉之情,頓時就心軟起來,好說歹說地勸著她不要做傻事,其中一個更是看不下去了,咬咬牙回答道:“夫人別哭了,我們這座山本是沒名字的,大概就在葉城往北幾百里地吧,方圓百里只有這一座山,很好找的。”
“多......多謝各位兄弟了?!睖冂筠o抽泣著像是要把眼淚收回去,“兩位兄弟的恩情沒齒難忘,不如兩位將名字告知與我,等我得了空,定會在大當(dāng)家的面前替二位美眼一番,雖說可能幫不了二位找個媳婦,但是讓二位升一升地位應(yīng)該還是可以的。”
二人一聽,頓時喜出望外,沒想到舉手之勞竟然賺了一番,頓時對溫珞辭更加客氣,將自己的名字一一報了上來,溫珞辭重復(fù)了二人的名字,表示一定會記住的,道謝后,溫珞辭收起手絹,轉(zhuǎn)身回到桌前。
他倆叫什么來著?算了算了,忘了就忘了吧。
溫珞辭拿起手中的木炭,繼續(xù)將沒寫完的書信完成,手上已經(jīng)全都是灰了。
門外的二人,不再打盹,精神煥發(fā),覺得自己好好表現(xiàn)才能配得上夫人在大當(dāng)家面前的美言。
到了換班的時間,有人來代替他們,結(jié)果這兩個守衛(wèi)覺得換的不是班,而是榮耀和財富,死守崗位不放,美名其曰都是兄弟兩肋插刀。
來換班的兩個人感到奇奇怪怪的,這么累的活居然還有人搶著干,正好自己沒有睡夠,再睡個回籠覺去,便隨二人去了。
溫珞辭將信疊起來放在了自己的枕頭底下,伸手把木炭從窗外扔了出去,外面是草叢,掉在草叢里,悄無聲息,沒有引人察覺,她來到盆前,將自己手清洗干凈,盆里的水立刻就黑了。
下一步,得用口哨把她的信鴿給引來,她的信鴿就在附近,只是找不到她了。
如果貿(mào)然吹口哨,必定會引起潘隆的注意,誰沒事對個天空吹一聲長哨?此地?zé)o銀三百兩。
而且她只有晚上有空,平時都有大星監(jiān)視在自己身旁,晚上吹哨更加明顯,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要有所動作。
本來夜色寧靜,寨子里的人即將進入夢鄉(xiāng),忽然一記嘹亮的口哨劃過寧靜的夜空......
溫珞辭想都不敢想。
而且自己還得在走之前把天乾劍給拿回來,還得把身上的藥性散去,不然很難逃出去。
就她所知這泄力的藥不是毒,并不需要解藥,只要停止服用逐漸地藥性就會消失,所以她必須要查出來究竟潘隆將藥下在了何處。
經(jīng)過跟潘隆交手,溫珞辭基本可以肯定,若是她恢復(fù)內(nèi)力,潘隆不是她的對手。
別看潘隆長得壯,但是溫珞辭的攻擊招式非常古怪,非常人能破,跟她交過手的只有師父和慕容瑯瑾才可破,潘隆的招式太過平常,溫珞辭都能猜到他下一步會怎么出拳,而自己偏可以打他個出其不意。
溫珞辭盤腿坐在床上,企圖用內(nèi)力逼出藥性,一股暖流在體內(nèi)游走,但是卻不同往日她運行功力,帶著異樣的感覺,又痛又癢,她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下意識地咬住了牙根,與這股怪異的感覺抗衡。
“噗”地一聲,她毫無征兆地從嘴里吐出一口血來,被迫打斷她的運功。
血將床單都染紅了,連衣角都沾染上了幾分。
溫珞辭看了地上的鮮血,不發(fā)黑,果然是藥不是毒,只是這藥性也太大了,竟然連半點內(nèi)力都用不得。
鮮血將她的唇染得嫣紅,她伸手抹去嘴上的血跡,苦笑一聲,看來要出去還需從長計議。
溫珞辭將床單反過來鋪,蓋住了血漬,將地上的血跡清洗干凈,之后又把裙子衣角處用皂角洗凈,把一切都準備好后才躺上了床。
溫珞辭面無表情地看著天花板,覺得在這里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