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輕狂,理解。”溫珞簡面上毫無波瀾地把玩著手里的茶杯,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年輕人要把握好度,別玩過了?!?p> 溫珞簡像個過來人一樣娓娓道來,若是溫珞辭坐在這里聽,定是要好好嘲笑他一番的。
慕容瑯瑾強(qiáng)忍住笑意,淡淡地道:“依我的了解,溫兄似乎還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吧?”
此話一出,正扎在溫珞簡的心上,他差點(diǎn)將剛喝進(jìn)去的茶給噴出來,頓時覺得心肝又酸又痛。
他連著翻了好幾個白眼,哪壺不提開哪壺。
溫珞簡從小被關(guān)在皇宮里,能見到的女人就只有蘇玉闌和宮女,就算到了春天到了,皇宮里養(yǎng)的狗都發(fā)情了,溫珞簡還是孤零零地一個人。
也不算孤零零的一個人,還有宮女太監(jiān)陪著,除此之外,他竟連個玩伴也沒有。
溫珞簡一看這還用聊下去?根本就沒有必要聊了!什么大舅子妹夫的,散了散了!
這愛懟人的毛病是跟溫珞辭學(xué)的還是溫珞辭跟他學(xué)的?
慕容瑯瑾一看他這好像是有些生氣,趕緊轉(zhuǎn)聲道:“我對這還是有控制力的?!?p> 溫珞簡狐疑地看著他,又看了看堆在角落的酒壺,一臉“我信你個鬼”的樣子,慕容瑯瑾的謊言不攻自破。
他頓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場面一度陷入尷尬之中。
溫珞簡覺得自己忽然就占了上風(fēng),立馬心里就十分得意,但是表面上仍是裝出一副過來人語重心長的樣子。
“我知道溫兄一定在物色駙馬人選,而溫兄也一定清楚我目前是最合適的人?!?p> 溫珞簡被說中了心事,立馬反駁:“哎,這可不一定,我哪舍得將她嫁的那么遠(yuǎn)?!?p> 慕容瑯瑾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并不拆穿他的偽裝,反問道:“那試問,大衽是否有一正齡男子合適作為駙馬的人選?”
這一問,偏偏將他給難住了,如今朝堂上都是些蘇玉闌的親信,他根本就不可能將溫珞辭送羊入狼口,而提拔新的官員作為自己的親信又不是一年兩年就可以完成的。
還有一些在朝堂上自保中立的大臣,家中又多半是些紈绔子弟,其中好幾個還是翠云樓的常客。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地位不高,家中官位不高,將溫珞辭嫁過去也是委屈她。
這么多人中,的確沒有什么令他完全滿意的人選。
而慕容瑯瑾的確有這個自信的資本,地位、金錢、權(quán)力一樣不缺,重要的是長得也好看。
忽然慕容瑯瑾就占了上風(fēng),局勢頓時扭轉(zhuǎn),溫珞簡微瞇著眼睛審視著他,輕輕地用手指敲著桌面,這嘴當(dāng)真還是伶俐。
溫珞簡沉默幾許,忽然唇角微揚(yáng)干脆承認(rèn)了:“慕容兄的確是最好的人選,不過若是她喜歡上了一個身份地位完全不相匹配的人,那我也會送她出嫁?!?p> 言下之意就是,你雖然是最好的選擇,但如果人家不喜歡你,我也不能按著她的頭跟你入洞房。
“自然,感情之事不可強(qiáng)來,但是只要她的心一日不在別人身上,我就還有機(jī)會不是嗎?”
溫珞簡輕笑,慕容瑯瑾倒是挺執(zhí)著的,他也不是要做那棒打鴛鴦之人,但若是能兩情相悅即是最好,不過一切以溫珞辭為先。
話已至此,溫珞簡只剩最后一個問題:“若是你最后真的娶了她,是否.......”
他的話還未說完,慕容瑯瑾就知道他的意圖,搶先道:“我此生只娶一人,非她不娶?!?p> 其實慕容瑯瑾今世只娶一人對于熟悉他的人也沒什么可驚訝的,他小時候的經(jīng)歷其實要比溫珞簡復(fù)雜得多,這自然是后話了。
溫珞簡得到他這句話,忽然就釋然了,一直微皺著的眉頭也放松下來。
“你們說完了沒有?”
窗外忽然悠悠地傳來說話聲,二人聞言望去,卻通通被嚇了一跳,溫珞簡差點(diǎn)將手中的茶杯扔過去。
溫珞辭悠悠地倒吊在窗外,大白天的還以為女鬼,路上的行人看到了,驚得還以為她要跳樓卻被掛在了窗沿上,頓時嚇得大呼小叫。
“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慕容瑯瑾一愣。
她從窗外跳進(jìn)來,穩(wěn)穩(wěn)落地,聞言十分興奮:“沒啊,什么好事,能跟我說說嗎?”
“不能。”溫珞簡無情拒絕。
溫珞辭黑臉,就知道溫珞簡永遠(yuǎn)跟她對著干,繼而又去求慕容瑯瑾。
“就是關(guān)于皇褚和大衽的貿(mào)易......”他一副“你想聽我就慢慢給你講”的樣子,十分真誠。
“算了,我不感興趣?!睖冂筠o一聽就是那些令人頭痛國家大事,幸虧她可不是個男的,不然少不了以后要幫溫珞簡分擔(dān)一點(diǎn),“這種事以后還是避著我說吧,聽了頭疼?!?p> 溫珞簡在心里感嘆慕容瑯瑾說謊簡直手到擒來。
他第一次覺得溫珞辭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今天你怎么有空過來了?”她忽然想起來,封后大典將至,他不應(yīng)該忙到不行的嗎?居然還有空陪著慕容瑯瑾話癆。
“我哪天沒空,”溫珞簡反問道,“蘇玉闌哪天不是給我放假,把忙的事都攬在自己身上?”
這么說,好像也是啊......
典禮的事項已經(jīng)全權(quán)交由不知從哪個偏遠(yuǎn)地方一步登天的禮部尚書,溫珞簡見過,雖然人不是很老,但腦子好像已經(jīng)老透了,什么也不會,一問三不知,整天在禮部混日子。
這俸祿拿著就不燙手嗎?
“你呀,沒事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孟菀菀?!睖冂筠o上前兩步拍拍溫珞簡的肩膀,“畢竟以后就是你媳婦了不是?”
溫珞簡扁了扁嘴,他根本就不想有這個媳婦。
“有媳婦不錯了,你看大街上那些,三四十了都沒有媳婦,你知足吧。”溫珞辭語重心長地說,“你不想要就給我,我送慕容瑯瑾。”
慕容瑯瑾:“???”
溫珞簡強(qiáng)忍著笑意差點(diǎn)噴出來,給慕容瑯瑾也不是不行,只怕她過幾年之后自己哭著后悔。
此時,門忽然被敲響,但聽得出來十分焦急,溫珞辭一聽便知道是柳枝。
“進(jìn)?!?p> 柳枝急匆匆地進(jìn)來,滿臉都是嚴(yán)肅:“閣主,樓下有人鬧事?!?p> 鬧事?誰敢在翠云樓鬧事,不想活了是嗎?連朝廷也得給翠云樓三分薄面,又是哪里來的野狗敢在這里鬧事?
慕容瑯瑾與溫珞簡面面相覷,眼里都有疑惑之色。
溫珞辭前一秒還是笑瞇瞇的,后一秒眸光已經(jīng)染上了冷意,溫珞簡被這變化給嚇到了,悄咪咪地問慕容瑯瑾:“她平時也這樣嗎?!?p> 慕容瑯瑾無奈地笑了笑,算是默認(rèn)。
溫珞辭的臉,比天氣還陰晴不定。
她一看翠云樓來事了,異常興奮,敢來翠云樓鬧事的人,要么是地位極高的人,要么是純腦子有泡來這里找打的人。
溫珞辭有一段時間沒動手了,頓時覺得應(yīng)該好好活動一下筋骨。
“來活了?!?p> 她從劍鞘中抽出天乾劍,她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