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天老何....哦!對了,大家還不知道這人,這人就是一個保安,作為大門口的保安隊長聽說和這所學校的校長已經(jīng)有不下二十年的交情了,那會校長還是個像張一凡那樣的老師,而老何并不是隊長,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保安。
為什么要提他,想必大家都有疑問,但你想想為什么他一輩子都在當保安,而周圍的人不知不覺間和他差距越拉越大,你就會明白些這人肯定是某些習慣不好。
那天學校當著所有人的面給張一凡下達了一項新的任務;在宣講之前校長點名批評了老何同志。
“身為保安隊長,保...保著學校的安危太平,安...你把安全放到哪了?好歹也是個領導,居然私自在保安室釀酒,還抬著到處問人要不要嘗嘗?!?p> 說到這,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老何深紅色的臉一下子綠了。
“我真是活久見了,人都要被氣死了....保安室就在校門口,你就不怕香味飄到哪位家長的鼻孔里嗎?一把歲數(shù)了,連個年輕人都不如,最起碼的基本素質,素養(yǎng)都拋之腦后了?!?p> 老何剛要張嘴,卻又被校長打斷。
“怪不得整天昏昏沉沉的,不替別人想想也要為自己想想啊!”
“李校!那是甜白酒,沒有度數(shù)的。”老何見縫插針,終于把憋了一半天的話給說了出來。
在場的人聽到后,瞬間發(fā)出了一陣狂笑,眼看場面有點控制不住,連校長那張像被針線縫的緊緊的臉都差點兒被笑聲給崩開了。他努力克制了幾秒鐘,低頭看了看手機,抬起頭后又恢復往常嚴肅的模樣。
“胡鬧,簡直把學生當兒戲。甜白酒不是酒嗎!看來這幾十年保安沒白當,都會自己做酒了,呆在這真是屈才了?!?p> 大伙兒笑著笑著,也都笑累了,好像給平常枯燥無味的工作增添了一針強心劑,所以校長也就將計就計讓大伙得以放松放松。
“那就下來,說說另一件事,非常重要,請各位老師認真聽,特別是張一凡老師?!?p> 校長的一句話,瞬間再次引起所有老師的注意力,他故意壓低了聲音:“應教育局要求和審批......要求我校將于下周正式和師專附小進行年度第一次教師交流活動?!?p> 張一凡板直了腰,認認真真的聽著他說的每一個字,一種莫名其妙的憂慮感突然襲來。
“這個事情啊....經(jīng)學校的各個領導最終商量決定,決定派張一凡老師去交流學習一年!與此同時,裴先玉老師也作為英語組的負責人過去交流學習?!?p> 我的天?。∵@話一出,坐在最后一排的張一凡明顯感覺到前面有不下十幾名老教師三三兩兩的回頭瞪他;那眼神就好像張一凡搶了她們飯碗一樣。裴先玉也是個新人,聽到消息后一臉受寵若驚的樣子,兩個人好像一下子被推到了金字塔的頂端,下面的人已經(jīng)拉好弓箭,準備朝他們兩發(fā)射。
“有疑問嗎,各位?”
臺下鴉雀無聲,這種時候哪個敢支聲啊。
“有!”突然,前面?zhèn)鱽硪粋€中氣十足的女人聲。
胡志敏,作為這所學校的長期配角,混了幾十年了,還是那股子倔勁兒,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和領導對著干,凡事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就逮著不罷休。
“我覺得學校那么多優(yōu)秀老師,請解釋下為什么選擇了他們兩?”
“首先,人家選的是任職特色課的老師,特別說明要求一個美術的。那羅清的情況你們是知道的,所以才選擇了張一凡。”
好像聽起來似乎合情合理,但裴先玉是怎么回事。
“那英語組怎么不派年級組長去呢,再說了....我們教語文的也不差啊,我?guī)У膱F隊,哪年考試不都隨隨便便在區(qū)里排前三?!?p> 場面讓人覺得一度尷尬啊,大家都聚精會神的盯著這兩人,準備看一出好戲。
“英語一直是這所學校的一大問題,可以這樣說,這所學校最差的就是英語;正好!那所學校雖說沒建幾年,不過英語老師倒是很強勁?!?p> “那為什么不派英語組組長去呢?!?p> “我說胡老師!您也太操心了....教英語的張老師!教了十多年了,年年倒數(shù)!我現(xiàn)在派她去,可以?。〔贿^她好意思去嗎?你問問她?!?p> 校長像訓斥自己學生一樣指著張老師說道。
“還有疑問嗎?沒有的話.....張一凡和裴老師到我辦公室來一下?!?p> 校長才一出去,張一凡立馬就拔起腿跟了出去,他試圖躲過被別人拉著自己問東問西,卻沒想到在出門前還是被胡志敏那狠狠的眼神又給瞪了一下。
“你們兩下周陪我去趟師專附小,我們已經(jīng)簽了協(xié)議,那邊的老師和我們這邊名義上是互換,但這邊的課你們不能拉下,每周過去兩個下午,最多一天半?!?p> 校長一臉疲態(tài),雙手抱著靠在了座椅上看著兩位年輕人?!澳銈冇惺裁匆庖妴??”
“沒有?!?p> 張一凡和旁邊那個從來沒說過半句話的女老師一起回答道。
“行,沒有就好;學校的工作不能放松,但到了外面也要講規(guī)矩?!?p> 校長的最后這句話其實是故意講給張一凡聽的,畢竟在學校群體里的他,作為年輕人已經(jīng)給人留下了孤傲的印象。但作為領導,他還是很看好這個年輕人。
一周后,出發(fā)當天,張一凡特意拿上了會議記錄本和一支筆;裴先玉看到后,也趕緊折回辦公室把本子拿了出來。
大概十五分鐘后,張一凡把車停到了學校門口;校長請自領頭帶著他們認識了這所不大不小的學校的校長。眼前這個皮膚黝黑,看上去有三十來歲的男人姓朱,人高馬大的,一身黑色運動服,一看就是從體育老師轉型的。他們兩才一見面就笑著握起了手,看來是第一次見面,不然不會那么生分。
聊天的過程大多都圍繞了家長里短,話題根本就沒扯到正道上,張一凡他兩就這樣稀里糊涂的被校長拐賣到了另一所學校,就算知道被人賣了,還要嬉皮笑臉的裝作不知道。
“那就從下周開始吧?!?p> 臨走時兩人再次握手,張一凡拿著一字未寫的筆記本跟在了校長的屁股后面回到了自己學校。他殊不知,等待他的將是一次要脫層皮的歷練,去到人家的地盤就要聽別人招呼,可按他這性格,一言不合都可以和別人干起來,怎么可能那么墨守陳規(guī)的做人。
也正是交流的這一次,讓他徹徹底底的知道了出門在外,要學會夾著尾巴做人,不然結局會很慘烈。他回家后把這事跟父母說了說,當時連他自己在內都覺得這是個好的機會,可這到底是個什么機會,自己都沒搞明白。
出去散散心也好,就當去做公益了;幾天后,他接到了那邊負責人的電話,說是讓他準備一節(jié)課,到時候試講。這一要求被張一凡果斷拒絕了,“我天天在自己學校都有那么多課上不完,還沒聽你們上,就要我親自示范啦?”
回絕別人的時候,張一凡語氣有些強硬,但他并不覺得自己說的有問題。第二個星期,他們又來到了這所學校,裴先玉跟個拖油瓶一樣的跟在張一凡后面,一句話不說。兩人被安排到一年級去試聽別人的課。
“小朋友,聽說這節(jié)是美術課?”
“美術?怎么又是那個老巫婆!”
孩子們實誠且坦然的態(tài)度,完全看不出是有所顧慮的回答。大家都在期待著這位老師的出現(xiàn),她到底差勁到什么程度才會被孩子說成那樣,張一凡坐在最后一排,悄悄的在心里給這位素未謀面的人勾勒著畫像草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