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出租屋的路上,Mark李反復(fù)在回憶著剛剛老狗對他說的話:“我覺得你有必要去調(diào)查一下了,現(xiàn)在黑白兩道都在找你呢?!币婚_始聽到這句話時,他表現(xiàn)得不以為然,覺得老狗這是過于敏感了。但到現(xiàn)在,他的想法改變了,畢竟最近發(fā)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覺得,自己是該去調(diào)查一下,好歹查一下自己這具身軀的原主人到底從事的是個什么職業(yè)。假若真如老狗所說,是“那群人”中的一員,那自己今后也別想過好日子了。
Mark李越想越急切,不由地放快了腳步?;鹚倩氐匠鲎馕莺螅琈ark李便開始喬裝打扮起來。直到鏡子里出現(xiàn)一個連他自己都感覺陌生的人后,他滿意了。這之后,他沒有打擾仍在熟睡地沈雪,悄悄走出了門。
來到路邊,Mark李招了一輛出租車。片刻之后,出租車停在一處老舊公寓的樓下。這里曾是Mark李長期居住過的地方,位于鄰市與南隴地交接地帶,是他在傭兵時期甚至更早時,在南隴尋找的一處落腳點。這個地點他從未和別人說過,甚至沈雪和老狗,都不知道有這么一個地方。正因為足夠秘密,Mark李將許多東西都放在了這里,這其中,包括這具身軀原主人的一些物件。
當時,死里逃生地Mark李,短暫地居住過原主人的屋子。后來因為種種原因,他不得不帶著沈雪搬離了那里。但屋子里原主人的物品,他可是一個沒丟,全部被他偷偷送到了這里。不過,雖然這些東西早已被他翻了個遍,但在這種毫無頭緒地狀況里,這些東西,就是最好地線索。
Mark李打開虛掩著地門,頓時,無數(shù)地灰塵夾雜著霉味撲鼻而來。他伸手捂住鼻子,待灰塵散去后,走進了昏黑的樓道里。這里地住戶早已盡數(shù)搬走,這么多年,顯然是沒有人再打算回來了。也因此,樓梯里堆放著許多被丟棄地廢品。Mark李小心跨過這些廢棄物,走到了二樓最里面的一扇鐵門前。
Mark李從腰包里掏出了鑰匙,打開了鐵門。屋內(nèi)的擺設(shè)和他四年前回來的時候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幾分霉味。Mark李掃視了一圈,最后將目光落在了破舊沙發(fā)旁地一個鐵箱子里——原主人的資料被他放置在了這里。Mark李上前去將鐵箱子打開,幸好,里面地一些紙質(zhì)文件因為放在鐵箱子的緣故,并沒有發(fā)霉。
他將里面的東西一個個取出,擺在了地上,開始尋找起來……
與此同時,遠在南隴市探局里的裴勝也在一堆監(jiān)控視頻里拼命尋找著蛛絲馬跡。他要找出Mark李與南崗巷口兩個死者有過接觸的證據(jù)。順便,他打算制作出這幾個人的行動路徑。
監(jiān)控視頻是那天許慧帶著小劉去提取出來的,魏戈凡在他的指示下,已經(jīng)做了初步地篩查,去掉了一些拍攝模糊和一些不重要的商鋪店內(nèi)的監(jiān)控。盡管如此。剩下的視頻數(shù)量也是巨大。但裴勝并不愿意跳過,他不想因為自己的懶而漏掉一些重要的瞬間。
裴勝看的忘乎所以,沒注意到小辦公室的門被推了開。
“我說為什么找不見你小子的人影,原來是躲到這里來了?!边M來的是俞局長,他剛剛開會結(jié)束,火速趕回探局后,發(fā)現(xiàn)早上的事情已經(jīng)完美解決了。他很滿意,想要找裴勝交流,卻發(fā)現(xiàn)哪里都找不到裴勝。于是,他想到了這里。
裴勝此時正緊盯著電腦屏幕,就連俞局長的話,他都沒有聽到。俞萬成有些好奇,走到裴勝的桌子邊時,才發(fā)現(xiàn),他正在看道路的監(jiān)控錄像。
“你在看哪里的監(jiān)控錄像?南崗巷口么?”俞萬成將手搭在了裴勝的肩膀上。
裴勝嚇的一驚,這才發(fā)現(xiàn),俞局長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背后。
“是啊,南崗巷口的監(jiān)控,早些時候就想看了,一直被事情耽擱著,現(xiàn)在才抽出一點空閑時間?!迸釀冱c了點頭,順手切換到了下一個視頻里。
“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么,看了多少了?你得注意休息啊,天天這么不要命的工作?!庇崛f成關(guān)切的問道。
“多謝俞局關(guān)心,我身體沒事?,F(xiàn)在才看了三分之一,已經(jīng)有一些發(fā)現(xiàn)了?!迸釀僖蛔忠痪涞?。
俞萬成來了興趣:“說來聽聽?!?p> “根據(jù)昨晚國道綁架案的參與者,也就是今早死在探局的那兩個自殺者。我覺得他們和南崗巷口的兩個死者有很大的關(guān)聯(lián)?;蛘哒f,他們的目標都是一樣的。就是曾經(jīng)在這家蛋糕店工作過的女店員,沈雪?!迸釀僖恢副O(jiān)控畫面上左下角的蛋糕店,“至于原因我不得而知,但是已經(jīng)有了一個猜測了?!?p> 俞萬成點了點頭:“你繼續(xù)?!?p> “另一個就是,今早我審訊的那個名叫李世強的男人,有犯罪嫌疑。但我至今沒有找到證據(jù)?!迸釀傥⑽櫰鹆嗣碱^,他在猶豫著該不該借此機會將內(nèi)心真正的想法說出來。
俞萬成眼神毒辣,一眼看出了裴勝心中的糾結(jié):“你是不是有什么顧慮?大膽說出來就好,不需要藏著掖著?!?p> “俞局,我想要一份完整的X檔案?!迸釀賵远ǖ?,“俞局,這幾天來的一些調(diào)查和我所掌握的資料表明,這兩樁案件背后,還有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p> “可為什么是那個X檔案?”俞局長完全懵了,他不知道裴勝為什么會在此時,提出這么一個要求。想了想,俞萬成又道:“X檔案早晚是會重現(xiàn)的,現(xiàn)在探局與國安總部也在考慮中。具體什么時候能拿出來,是由嚴大隊長決定的。不過,他現(xiàn)在好像出差去了,我們聯(lián)系不到他?!?p> “我知道,對不起,俞局,線索太亂了?!迸釀傥嬷X袋,下意識憤怒地捶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
俞萬成眼神一瞥,看見了裴勝拳頭下的那個文件夾:“X?這是什么?”
“是一個自稱是國安線人的人,昨晚給我的。里面是關(guān)于五年前的那樁案子的?!迸釀贈]敢隱瞞,將文件遞了過去。
俞萬成接過檔案,粗略地翻了一遍:“哦,馬輝案是吧。我知道那個。X檔案里的主要案件嘛。馬輝這人,到現(xiàn)在我們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俞萬成粗略地翻了一遍,將文件夾給回裴勝,“既然是國安線人交給你的,說明嚴大隊長決定將案件交給你了,等他出差回來,應(yīng)該你就能看到完整的報告了?!?p> 裴勝點了點頭,收起文件夾后,瞥了眼電腦屏幕上的時間。已經(jīng)六點了。裴勝猛然想起今晚七點還約了王德發(fā)來自己家交流,現(xiàn)在他必須得回去了。
“俞局長,那個,我今晚得回去了。我約了個朋友交流案情。時間快到了?!?p> 俞萬成低頭看了眼手表,微微一點頭:“也是到了下班時間了。那行。你就先回去吧,這幾天你也很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對了,今天你處理事情處理的很完美,不愧是國安總部來的人?!?p> “過獎了俞局長,后來還是因為有警局王主任的幫忙,這才將事情控制住了?!迸釀俨缓靡馑嫉?。
“王主任?”俞萬成摸了摸頭,“哦,王德發(fā),警局的頂梁柱。行,我也就不打擾你了,你先回去吧?!庇崛f成神秘地笑了……
七點剛過,裴勝才回到自己的家中。此時,王德發(fā)已經(jīng)在此等候多時了。見裴勝終于出現(xiàn),他哈哈一笑:“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我找錯地方了。”
“剛剛有事耽誤了一下,我順路去買了點食物?!迸釀偬崃颂崾种械拇拥?,“好了,我們趕緊進去吧?!?p> 裴勝正要進樓,王德發(fā)卻攔住了他:“等等,還有個人沒來?!?p> “還有人?誰?”裴勝有些奇怪,王德發(fā)還叫了什么人么?
然而王德發(fā)故作玄虛,就是不告訴裴勝,只讓他在這多等一會。此時天已經(jīng)黑透,時不時刮起一陣陰風。裴勝本就沒穿多少,在陰風的摧殘下,他只得不斷地裹緊自己的衣服。而王德發(fā)似乎是早有準備,在便服外又套了一件褂子。
“應(yīng)該是要來了的,都七分鐘了?!蓖醯掳l(fā)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一臉地奇怪。此時,不遠處的岔路口上,突然響起發(fā)動機的轟鳴聲。很快,一輛掛著特殊標記的車牌的吉普車停在了二人的面前。裴勝望著車牌,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這是國安總部的車,車上載著的,正是裴勝的上級,嚴正嚴部長。
隨著車窗被降下,嚴正的臉露了出來:“南隴是真的大啊,又堵?!?p> 裴勝不敢怠慢,和王德發(fā)一起,“啪”的敬了個禮。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重要場合。都放下。趕緊進屋,辦正事。”嚴正揮了揮手,將裴勝和王德發(fā)二人趕進了樓里……
裴勝的這個家,在上世紀末還算大的。但和現(xiàn)在相比,小的是不能再小了。裴勝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這才騰出夠容納三人的空間。
“家里我一直沒回來,沒人打掃。不好意思,不知道老師您今晚要來?!迸釀僭趪矔r,一般場合都會以老師稱呼嚴正,叫了這么多年,他已經(jīng)習慣了。
但王德發(fā)就會很隨便的喊嚴正為老嚴:“老嚴,你也真是的,匆忙過來,搞得我和阿勝都沒時間招待你,本來今晚只有我和他碰頭的?!?p> “事情緊急,而且要做到保密性,所以我也不能提前通知。這樣,我長話短說,我來是要給你們送資料的。”嚴正探身將自己的公文包取了過來,從里面摸出了一本厚厚的文件夾。
裴勝和王德發(fā)看見文件夾上還殘留著兩張“禁止打開”封條,頓時明白這是什么東西了。
“X檔案的全部內(nèi)容都在里面了?,F(xiàn)在我將他交給你們兩個負責?!眹勒D了頓,又說道,“上頭本來是不想提前解開的,但這幾天南隴發(fā)生的事情讓上頭改變了主意。就在昨天,上頭讓我從檔案館里將這份資料取出,親自交給你們??伤闶俏灾厝瘟??!?p> “明白。”裴勝和王德發(fā)回應(yīng)道。
“另外,我下午和探局俞萬成局長聯(lián)系上了,小裴,你是不是成為了探局的特別行動組組長?”
裴勝見嚴正問起了自己,連忙道:“沒錯,是關(guān)于應(yīng)對X檔案而組建的。目前還在籌備中,確定人數(shù)除我之外,只有兩人。”
“加上王德發(fā),他明天就搬過去。”嚴正拍了一下王德發(fā)的肩膀,“他本就是服從國安調(diào)配的?!?p> 裴勝一喜,沒想到自己早上的想法,到晚上就應(yīng)驗了。
“你兩負責X檔案,我很放心。對了……”嚴正話鋒一轉(zhuǎn),“我這里還有一份名單,暫且稱為組外人員。他們可能無法進入探局工作,不過,會從外圍協(xié)助你們。這里是他們的聯(lián)系方式和姓名。你們和他們聯(lián)系的時候一定要謹慎,如果有一絲差錯,這些棋就算堵死了?!?p> 裴勝不明所以,直到瞄見名單上開頭的名字,赫然寫著老狗時,他終于明白了。這是一份國安安插在南隴的眼線的名單。
裴勝正想拿,卻被一旁的王德發(fā)直接拿走了:“我去,連這份名單都出來了。國安總部這幾年沒閑著嘛,發(fā)展了這么多人?!?p> 嚴正瞪了一眼王德發(fā),繼續(xù)說道:“就是這幾件事了,總部很看好你們。決定給你們整個行動組獨立行動權(quán)?!?p> 獨立行動權(quán)?裴勝和王德發(fā)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激動。所謂獨立辦案權(quán),意思是他們不必再拘束于探局或警局的管理,而且任何單位和個人都沒有權(quán)利阻撓或干涉他們辦案。縱觀整個華夏,估計也就只有軍方神秘部隊有這個獨立行動權(quán)了。
“別高興的太早,你們整個組還是得歸我負責。不過,我相信你們。所以,你們只需要在結(jié)案或中途向我匯報一下就好,別的我不予干涉。”嚴正說著,捧起茶杯喝了起來……
直到這時,裴勝才明白了,嚴頭這是在給自己放權(quán)呢。但他也清楚,自己肩負的責任也更多了……
“我要說的要交給你們的都做了,時間不早了,你兩不是還得交流么。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眹勒闷鸸陌?,便要起身。裴勝和王德發(fā)阻攔不住,只好將嚴正送下樓,又目送著嚴正的車,消失在了街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