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帶軍下山,可說是面上猖狂,心里謹(jǐn)慎,早是想著秦明可能劫寨,做了安排。
再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張青疏忽大意,好歹還有花榮在山上。
哪能當(dāng)真一小點不曉得兵法韜略,被輕易襲了本營。
秦明與黃信如此想法,也是實在大意了。
…
卻說黃信為先鋒去劫寨,對自己的安危,倒是頗為小心,還帶了那楊志在身旁。
只是幾日來,那楊志都來沒說那日的鐵面將軍是誰,在黃信心里,已然對楊志大打折扣。
也叫這些時日,因為秦明的到來,有些顧及不得,不然早是要逼迫其言個明白。
心里生覺這楊志不可用,也自下了決斷。
若是楊志今番拼命殺敵立功,倒也就罷,若是還有什么留情之面,那不得已,也得拿了那楊志了!
存的這些心思,黃信終于從正面殺到了那二龍山的營寨中。
遙遙看去,卻見營門禁閉,有三五嘍啰在門上瞌睡,顯然對自己的來襲是毫無準(zhǔn)備。
心下一喜,便是直直沖入那營門。
…
“砰”!
黃信策馬而沖,帶的秦明給自己的百來個騎兵,瞬間就沖垮了那稀碎不堪的營門。
幾個嘍啰狂呼而逃,沒半點抵抗之意。
黃信見這么輕易就沖殺進來,心頭狂喜。
拿眼看的營內(nèi),卻見遠(yuǎn)處有一帳,門前高立一桿旗桿,上書大王二字。
黃信心道這必然是山匪的“王旗”!
本著擒賊先擒王的想法,黃信也毫不猶豫,直朝著那王帳殺去。
百名騎兵直直在營寨中沖殺,氣勢強悍,根本沒人敢阻攔。
黃信手里提著喪門劍,眼見已沖殺到了營寨之前,心里一腔熱火,當(dāng)下只存的殺敵心思。
眼見這都?xì)⒌膸で傲?,不過就有幾丈距離,沖在最前頭的黃信卻陡然覺得生下一輕,胯下的良駒不知何時竟然受了絆馬索,陡然跪倒在地。
措手不及,也直把黃信也掀翻摔倒在地。
好在黃信反應(yīng)也快,順帶著一個前滾翻,卸去大半的失馬之力,持著劍,沒有絲毫猶豫,還沖著那營帳殺去。
黃信想的明白,不管這絆馬索只是當(dāng)個防備在帳子跟前,還是對自己的埋伏,只要能拿下那山大王,一切皆定。
眼神死死盯著那大帳,再走兩丈,那帳下反是走出一人。
只是非是那黑面的張青,而是那神秘的鐵面將軍!
黃信見此,心中熱血當(dāng)即去了一半!
“不好!中計了!”
那鐵面將軍的厲害,黃信早就曉得了。
自己別的不說,就光說武藝上,比起楊志還差的一些。
可那鐵面將軍卻能與楊志大戰(zhàn)二三十合,豈是容易對付?
要自己對著這鐵面將軍,可能贏么?
好在自己夠是小心,身邊一直帶著楊志。
見那鐵面將軍橫在眼前,黃信下意識的就要楊志去抵擋。
可不看還好,一看可真叫嚇的魂都沒了。
那楊志在倒是還在自己身邊,可頭上那氈笠卻已不知何時被摘去了!
半面青記,就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月光之下,叫所有人,看了個真真切切!
“楊志這般暴露自己,是不要命了!”
這念頭才一閃過,卻也立刻反應(yīng)過來。
“人哪能真正的半點命不惜,那楊志這般做派,不是他不要命,是他要完完全全拋棄過往了!”
念及此處,黃信心下狂跳,轉(zhuǎn)頭與楊志道:“楊提轄,你這是要作何?”
沒頭沒尾的一句,卻叫楊志聽得明白,與那黃信應(yīng)曰:“都監(jiān)不常問那鐵面將軍是誰,今日也可叫你知曉!”
黃信頓時明白,那鐵面人不是因為面上毀容而帶的面具,只是因為其與這楊志一樣,都見不得光,這才帶的面具來!
只這會黃信也顧不得那鐵面人是誰了,直直看著楊志道:“楊提轄,你今日可要叛我?”
楊志卻道:“都監(jiān)在我落難時來收留,我怎么也不能做出背叛之行,只今日之戰(zhàn),我楊志不好再插手,只得依靠都監(jiān)自己了?!?p> …
這特么的還不是反水?
黃信聽著楊志厚顏無恥的說法,當(dāng)即就想罵娘。
不過這般說法,好歹也不會叫自己陷在兩面受敵的局面,只需安心對付那鐵面將軍。
緊握喪門劍,顧不得反水的楊志,黃信這才把視線對準(zhǔn)了那鐵面首領(lǐng),直高聲而呼:“你究竟是何人,為何遮遮掩掩,不可見人?”
話音一落,卻見那鐵面人聽得沒半點猶豫,直解開面具,下頭那一雙虎目直射自己,張口長嘯道:“林沖在此!”
林沖!
竟然是林沖!
一聽這名字,黃信哪里還不明白。
一個是高衙內(nèi)的通緝,一個是梁中書的通緝,難怪這兩人惺惺相惜,原來是同病相憐之人!
而林沖這自報家門,也叫黃信曉得今日必是不好再走。
其那身份,前頭只顧遮蓋,這會卻直呼而來,豈是能放自己而走?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以命相搏!
心中給自己打了打氣,黃信便是高呼一聲:“沆瀣一氣,看我殺的你等山匪!”
言罷,便提劍來殺。
那邊林沖則一句不言,只拿了花槍來應(yīng)。
卻見花槍連挑,哪里是黃信所能招架的。
兩人斗了不過十個回合,黃信眼神一花,就見面前的長槍一閃,隨后就感面前一道勁風(fēng)襲來。
死亡的氣息驟然環(huán)繞在了黃信身邊,黃信能感到這一槍直能要了自己命!
“吾命休矣!”
不知為何,黃信心下陡然出現(xiàn)這個念頭。
“嘩!”
正是死亡的氣息來臨之際,卻感勁風(fēng)又停。
黃信有些木楞的看著花槍猛然停在自己咽喉前頭,知道那林沖手下留情,沒真取了自己性命。
死亡的陰影這才退散一些,黃信仿佛重新感受到了月光的照射。
意識重新回歸了軀體,黃信曉得自己就是再打千百次,也不是林沖對手。
回頭再看自家軍馬,都受困絆馬索,被四周埋伏的嘍啰一擁而上,困的不能動彈。
“敗局已定,就不知師父那里如何了?!?p> “終究還是小瞧了二龍山!”
黃信心下一嘆,終究丟了手上的喪門劍道:“今日所敗,心服口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林沖卻沒動手,只是嗡聲應(yīng)道:“你那生死,自有哥哥決定。”
黃信卻叫不信。
林沖暴露自己身份,那大王要是真放自己,其能應(yīng)了?
只是這話他也不會問起,只任人綁去,心下留的死意。
林沖不曉得黃信所念,言罷,便是叫人拿了那黃信,再轉(zhuǎn)頭與那楊志笑道:“哥哥擔(dān)心兄弟安危,這才主動下山開攻,如今兄弟來我山頭,正好也能看看我家哥哥的厲害!”
楊志聽得一愣,卻不想原來還是為自己來的。
下意識的道謝一句,心里對那二龍山的大王張青,他倒還真有些好奇。
該是哪樣的人物,才能把這二龍山在短短時間內(nèi),就發(fā)展成了這般模樣。
也值當(dāng)好好瞧一瞧!